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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真真正正不得劲,还用问吗?

    “臣,滕山,参见陛下。”

    滕山声音响亮,震动人心。

    百官眸光,无不落在他身上。

    他们困惑,远在淮北的滕山,怎会不远千里来到这里?

    前排三品以上的官员中,一人暗敛视线,置若罔闻。

    “免礼。”

    “来人,赐座。”

    瑶溪面上浮露出一抹微笑,挥挥手。

    一名胸前缝着块五品布帛的太监便将一张椅凳搬至皇座下方。

    滕山道声谢,步履不疾地走到椅凳旁,缓缓落座。

    “滕王身上担子重,怎的有空来朕这金銮宝殿?”

    滕山屁股还没坐稳,当即起了身,将腰深深弯下,“前些时日,臣管辖之处出现倭寇行踪,倭寇对我大乾的危害不言而喻。”

    “臣无奈,只得暂且推迟返京行程,回头剿倭。”

    “眼下,事情处理完,臣便第一时间返京面圣,望陛下恕罪。”

    瑶溪摆摆手,“剿倭一事重中之重,返京迟缓也在情理之中,滕王无需如此,坐吧。”

    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自冷笑。

    为防范这些藩王生变,他们所在之地基本都设有锦衣卫。

    淮北一带的确有倭寇,但可离这位处于富庶之地的滕王远得很,他会这么上心去剿倭?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这些瞎话,她却还不得不接。

    不接,便是不近人情,便是认为面圣比剿倭更为重要。

    一旦她真这样回了,岂不寒了前线剿倭的将士们的心?

    这样的心理一长,定会引起异变。

    滕王,够阴的!

    她心中那份念头,好似添了把柴火,烧得愈发灼烈,目光不自觉地落到那垂眉低首的身影上。

    顾全感觉到被人窥视,抬眼望去。

    他倏地皱起眉来,是滕山。

    滕山脸上挂笑,不见几分温度。

    “莫不是我让他那废物儿子丢了脸,惦记上我了?”

    “还是说...”

    “有其他原因?”

    顾全静静地与他对视,偌大的朝堂仿佛只剩下两人,四周寂寥无声。

    一如往常的早朝过去,众人面上平静无波,然而心底已然泛起了涟漪。

    滕王归京,定是带着目的而来。

    否则的话,干嘛不呆在自己的地盘。

    现在到了京城,还得处处受限制,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嘛。

    ......

    滕王府。

    “爹!”

    滕青喋喋不休,“那顾全让孩儿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脸,您这次要不帮孩儿出口恶气,别人就会以为我们滕王府怕了他们将军府!”

    滕山淡定品着茶,不受丝毫影响,“有哪个成年人会跟小孩置气?”

    “这件事,我不便插手,你自行解决吧。”

    滕青一听,顿时急了,“爹,那顾全现在是户部郎中,孩儿身无官阶,贸然对他出手,定会被他抓到把柄。”

    “届时,我滕王府都会遭人口舌!”

    滕山放下茶杯,笑了:“能知道这层,你倒还没那么废物。”

    “行了,等本王收拾了将军府,再一并处理掉那顾全吧。”

    滕青一怔,惊喜莫名,“爹,你要开始行动...”

    “啪——”

    他还没说完,滕山一巴掌便抽了过来。

    滕山年轻时,也是一名大将,混迹战场多年,手上沾满了无数鲜血,才换来如今地位。

    此等人物,哪怕收了力,又岂是滕青这种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纨绔能扛得住的?

    滕青半边脸立时肿了,几颗牙齿带着鲜血从嘴里滑出。

    “安分一点,不该说出口的,给我咽肚子里去。”

    滕山冷漠道,起身走去。

    “把牙齿捡起来,把血擦干净,懂吗?”

    滕青捂着脸,忙不迭地点头,神情上满是惊恐。

    ......

    将军府。

    “爹,滕王此番毫无征兆地回来,定有所图!”

    顾肃凝着脸,眉宇间带着丝忧色。

    相较而言,顾鸿平静许多,“滕山这人,城府深沉,做任何事皆是先预后立。”

    “我状态不佳,不便现身与他博弈,你们多多防备。”

    “尤其是全儿,提醒他不要着了滕山的道。”

    顾肃重重点头,“我明白,我会让他少跟滕青接触。”

    “以免掉入滕王的陷阱中。”

    顾鸿突然来了句:“防范归防范,这个就不必约束了。”

    顾肃正点着头,忽然意识到不对,愕然地看着他,“爹,您不是说要提醒全儿不要着了滕王的道吗?”

    “滕青这种纨绔,上次在万花楼丢了脸,这次定会添油加醋,告知于滕山。”

    顾鸿斜睨着他,“那又如何?”

    “就算滕山再不要脸,全儿没有真正威胁到他前,他怎么样也不会对全儿下手。”

    顾肃懵了,“爹,您怎么知道的?”

    他也不记得顾鸿跟滕王有什么接触啊...

    顾鸿不屑一笑:“你爹我跟滕山的梁子,在你没出生时就结下了。”

    “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怎会不了解他?”

    顾肃有些好奇,“爹,能否具体说说?”

    顾鸿一听,面色古怪起来,“你真想听?”

    顾肃连连点头。

    顾鸿沉吟了会,才道:“当年我四十岁时,齐国伙结了一群山贼,于大乾边境烧杀抢掠,遇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少妇时,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当时我率领了一批人,清剿了这群贼子,为安顿那些家破人亡、无路可走的少女少妇,便只得以抽签的方式,由我旗下将士赡养她们。”

    “而滕山当时不过十五岁,便被其家人投至军营历练,恰好就在我旗下。”

    “他也被一个姑娘选到,很是幸运,是最漂亮的...”

    顾鸿突然停了下来,胡子都上扬了许多。

    顾肃胃口被钓得死死的,着急了,“爹,您快说啊!”

    “好,接下来我所说,你别说出去。”

    “否则滕山不顾一切都要弄死你。”

    顾鸿神色变得肃然。

    顾肃情不自禁地端正了坐姿,郑重其事地点着头,“孩儿明白!”

    顾鸿这才继续道:“虽然那姑娘很漂亮,但她并不幸福。”

    “因为,滕山不得劲。”

    “并且,不是一般的不得劲,是真真正正的不得劲!”

    顾鸿特意强调了一下。

    顾肃顿时瞠目结舌。

    “这事,当时传遍整个军营。”

    “我那些部下私底下没少拿聊这事,滕山不堪其辱,与那姑娘和平分开,投到了其他军营。”

    “如今,将近四十年过去了,尘归尘土归土,大多人都死了。”

    “而我这把老骨头,不仅没死,还成了‘军中一把手’,他只得甘居老二。”

    “新仇旧恨一起算,滕王恐怕恨不得杀我为后快。”

    顾肃没有在意他后面说的话,反而还对他挤眉弄眼道:“爹,既然滕王真真正正不得劲,那滕青是不是...”

    顾鸿无奈耸肩,“还用问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