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并非是琵琶女,更不是我。”
陆方稍事惊讶:“愿闻其详。”
“陆大人敢听,可我未必敢讲。”
“既是如此,陆某也不愿为难,只想问问这位姑娘是否是蒹葭姑娘?”
“看来陆某已经得到答案了。”
“采薇姑娘,后会有期,希望下次见面时,陆某能听见完整的故事。”
望着陆方潇洒出门的背影,采薇陷入沉思之中,她该告诉他吗?或许他们并没有机会再见面呢。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将采薇拉回神来:“蒹葭姐姐。”
陆方出了房间,趁机在院内转悠一番,发现墙角有动土的痕迹,不远处还藏着一辆推车,便向过路的小厮打听了几句。
“最近这院子墙角有修缮过?”
“公子真是眼尖,那边原来有个大狗洞,总有些野猫野狗喜欢乱窜进来惊扰了客人,所以秦妈妈就让人给封了。”
“说来也奇怪,本来那天给封好的,昨天一大早起来发现塌了,这不,这才又补上的。”
“你是说这洞是晚上塌的?”
“是啊,秦妈妈还说邪门了,我看指不定是那个狗娘偷欢的砸的。”
小厮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连忙住嘴。
陆方打量着这后院,发现前面有几间房是和这院子连着的,到这院子十分方便。
“那几间屋子怎么单独连到这里,倒是巧妙。”
“害,那是几位头牌的房间,因着她们在后面这院子会客,所以是连着的,过来也方便。”
“原来如此。”
陆方若有所思,伸手给了小厮几个钱,十分好奇道:“采薇姑娘也从不在房里会客吗?”
小厮望了望四周,附到陆方耳边:“自然不是,那几个得头牌欢心的,也是能做入幕之宾的。”
“哦,什么样的人能得采薇姑娘欢心?”
“有一位姓陆的书生,能诗会对,来坊里做活的时候可没少溜进过采薇和蒹葭姑娘的房中。”
“陆天青?他一个人竟然能得两位欢心?”
“谁说不是呢,这些姑娘到底还是年轻,被那穷酸书生哄得团团转,又不能给她们赎身,也就图个畅快。”
“咳,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今天跟你打听的事,还请不要告知他人,特别是二位姑娘。”
“公子放心,我都懂。”
陆方也不便解释,只默默隐下。
陆方三人出了玉春坊不远,陈新和章涛就察觉到有脚步声在向他们靠近。
唰的一声一支利箭飞出,好在陈新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章涛,保护大人先走。”
陈新话音刚落,五六个黑衣人便从暗夜中跳了出来:“一个都别想跑。”
“你们是什么人?”
“谋你财害你命的人,上!”
按照人数来讲,陆方这边并不占优势,按照武力来说,对面的也不差,陆方被他们护在身后,几个回合下来,陈新和章涛已经有些支撑不住。
“躲开!”
“快跑!”
陆方关键时候一把粉撒出去糊了对方的眼睛,拉起二人拔腿就跑,却不料前面还有几个人堵住去路。
“他奶奶的,咱们今天怕是要栽在这里了。”章涛咒骂道。
“真是对不住,还没让你沾到我这大官的光。”
“大人,咱们马上就要命丧于此,你们还有空耍嘴皮子。”陈新忍不住道。
他想过千百种死法,至少也应该英勇就义,就是没想到会被一群打家劫舍的干掉,真是时运不济。
“死不了!”
伴随着一道洪亮声音,沈朝飞带着两人从天而降,一个闪身逼近那些黑衣人,手起刀落。
“刀下留人!”
“放心,都没死。”
沈朝飞一脸得意的收刀。
“怎么是你过来?”
“怎么不是我,难不成你还想县主来美救英雄?”
陆方暗暗白他一眼:“麻烦沈将军了。”
“为朝廷办事,不麻烦。”
陆方审问了这些刺客,都说是为谋财害命,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玉春坊来来往往那么多豪客,独独盯上了他们几个,这本身就很奇怪。
而且这些人出招狠绝,一看就是精心豢养的杀手。
庐江县发生了这样的事,自然惊动了直无庸,连夜就和县衙的几位跑到清客居问候情况,秦县尉和苏县丞更是跑得满头大汗。
若是陆方在他治下出了事,他势必脱不了干系。
直无庸不解:“铜钱案已经水落石出,有谁会堂而皇之的行刺陆寺丞?”
苏县丞:“难道是这起无头杀人案的凶手?”
陈新:“有可能,如今死者身份基本可以确定,唯一有杀人动机的就是凶手。”
秦县尉:“可是这杀人案只是寻常民案,怎么会涉及到如此厉害的杀手,我看还是谋财害命的可能性比较大。”
陆方:“此事暂且放置罢,说不定告破无头杀人案之后就清楚了。”
事后陆方又单独将直无庸留下。
“直县令,据我推测,赵大郎和陆天青两位死者的死都和玉春坊有所关联,所以还请直县令派人严密监视玉春坊的情况,尤其是采薇和蒹葭两位姑娘,我已经打草惊蛇,想必她们会有所行动。”
直无庸:“陆寺丞是怀疑这桩案子和她们两个有关?”
“可以这么说,等她们行动之后,一切便可水落石出,若我所料不错,明晚就能到玉春坊收网。”
直无庸:“好,卑职立刻去办。”
待直无庸等人离开后,陆方又跟沈朝飞嘀咕了一阵,沈朝飞也麻利地行动起来。
“大人,你吩咐沈将军去做什么了?”章涛一脸好奇,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这两人一会儿跟“仇人”相见,一会儿又跟亲兄弟一样默契,真是见了鬼了。
陆方故作高深,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陆方天倒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只和洛潇去香满楼吃了顿饭,再次见到了那幅初到庐江时见到的牡丹图。
快要入夜,沈自清才从外面慢悠悠地回来,直接就被陆方一众人盯上了。
“沈御史一天到晚倒是清闲得很。”
沈自清丝毫不觉得羞愧,悠悠然道:“有你们年轻人在,哪里用得着我一个老头子操劳。”
陆方已经明白了他的做派,也不在这件事上与他费口舌,只出言邀请:“今晚玉春坊有一出好戏,沈御史可要一同去看看?”
“下官可比不上陆寺丞年轻,还是不去折腾罢。”
两人心照不宣,陆方却没忍住耳根一红,咳了咳嗓子道:“沈御史不爱看戏就算了,把手下借我用用。”
这个老狐狸,鼻子灵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