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很是安静,月老将从天罗使口中得知的,关于凤凰血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话音落下,整个地牢之内就只剩下天罗使老大喘着粗气的声音。
燕蘅微微睁大双眼,目光之内露出震撼的表情,他侧头看向晏南柯,虽然早有预料,也从月老这里知道了一些关于晏南柯身世之事,如今真相摆在面前,依旧让他久久无法言语。
他虽说是如今的燕家家主,可毕竟是被赶鸭子上架,若非嫡系死绝,家族的位子也轮不到他。
“那天罗殿主居然就是燕洵……我当初虽然听说过这么一些事,可是并没亲眼所见,而且都是几十年前的老故事,我也没放在心上过,却当真没想到,家族当中曾出过这样的丑事!”
月老询问道:“那燕蘅你可知道,燕坤现在究竟是死是活?”
燕蘅点头:“这个我敢肯定,他一定是死了的,毕竟那口棺材如今还被埋在燕家祠堂,虽然燕家已经彻底毁了,人也都死光了,不过那祠堂十分隐秘,至今还没被人找到。”
月老松了口气。
“那就好,我就知道,传说就是传说,怎么可能真有那些老怪物,光是那天罗殿主一个就让人头皮发麻,再来一个,恐怕这天
下都要乱套了。”
燕蘅看着他,没说话。
只是略微垂下头,紧皱眉头。
他唇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月老见他这幅样子,不由得好奇追问:“怎么了?”
“也许你说的对,这世上真有那样的老怪物,虽然燕坤死了,却不代表没有。”
月老惊讶:“这话何意?”
晏南柯和月老同时都看向他。
心中满是疑问。
燕蘅叹了口气,幽幽开口。
“我作为这一代的家主,稍微了解了一些家族中的内幕,只不过以前我并没有往深处想,也从未有人将这些说与我听……我年幼的时候曾经见过晏鸿飞,他所在的地方被整个家族都列为禁地。
那时候也是因为我贪玩,无意中闯进后山,因此才能和他相识,有过几面之缘。
他大我二十岁,为人成熟稳重,他告诉我燕家是是非之地,若是有机会趁早离开,再也不要回来!”
燕蘅像是陷入回忆当中,越想那些过往,表情就越是悲痛。
“我发现后山当中住着不少人,而每年都会往外送出去好几个,周围好多高手守着那里,不准任何人轻易接近,想必那里养着的那些人,应该就是燕家中拥有凤凰血脉之人……”
月老
瞳孔微微缩了缩。
“往外送出去,这说明外面有人需要凤凰血脉之人的血作为药引保证自己的长命百岁!”
燕蘅点头:“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哪怕是燕坤死了,不过和燕坤一起参与了这件事的人却没死,那些人藏在背后,计划了那场造成燕家灭亡的屠杀,想必这背后有很严重的利益冲突!”
月老沉思片刻道:“晏鸿飞离开之后,燕家才彻底灭亡,这缘由肯定和他的失踪有关。”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那天罗使说,晏鸿飞离开的时候,偷走了燕家如何遗传凤凰血脉的秘密,是不是说明,他走之后燕家就再也没办法继续制造拥有凤凰血脉的人了?”
晏南柯闭上双眼想可想,忽然插言:“也许,不光如此,我祖父他很有可能将其他人的血脉也毁掉了!”
两人同时震惊,没想到晏南柯会有如此猜想。
只不过她这份猜测很有可能是正确的。
天罗殿满天下的寻找燕家后人,甚至整个晏家都差点儿被毁于一旦,晏南柯曾经想不通的一些细节,现在好像已然恍然大悟。
例如上一世,皇室为何百般针对晏家,对她忠心耿耿的父亲下毒手。
宫天齐和晏如梦又是从哪里得知
了她的血脉,千方百计的想要抓住她。
如今想来,他们不过是被人摆弄在棋盘上,为幕后之人办事的棋子。
她被放干的那一身血,还说不准最后落在了什么人手中。
晏南柯站起身,大步走到那天罗使面前。
一看到她靠近,那原本还很硬气的男人,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他也算是见多识广,天底下的很多刑罚他都见过,也再别人的身上用过,都比不上晏南柯所用方式十分之一那样可怕。
他现在只想求个痛快。
晏南柯问道:“燕洵当初说,我祖父并非是天罗殿的人所杀,那凶手究竟是谁,你可有猜测?”
那天罗使低着头没吭声。
晏南柯垂下眸子道:“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本宫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听到这样的话,那天罗使才嘶哑着嗓音开口道:“我也不知道真正出手的人是谁,不过据我所知的消息,大概率和东延国有关。”
“东延国?”
晏南柯眯起双眼,略有沉思。
“当初圣武国变故突生,东延国很快就安排公主过来和亲,表面上是拉拢,实际上却是想要掌控。”
原本一个小国,都已经存在这么多年了,根本犯不着让东延国安
排一位公主过来和亲。
那可算得上是下嫁了。
可对方却偏偏这样做了,说明他们对圣武国很感兴趣。
而大漠之所以突然对圣武国野心勃勃,也正是因为有东延国插手。
否则,大漠怎么可能舍得那么多兵力来和圣武国打的你死我活。
天罗殿主,天毒山主,这两个隐藏在最深处的两个势力突然全部冒头,而且都和东延国那边有关,不得不让晏南柯深想。
东延国背后的掌控者,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无数疑问在心里堆积,晏南柯再次问道:“你们天罗殿的老巢在什么地方?”
“就算是死,我也绝对不会说出一个字……”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
一身是血的晏南柯从牢房里面走了出来。
月老和燕蘅也从里面脸色有些白的走到外面,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那血腥的味道一直在鼻尖萦绕不散,一想到里面那天罗使的惨状,两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这丫头,简直太有手段了!
晏南柯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上的血,“地址我已经得到了,师父,你和燕叔先去偏院里面等我,一会儿我洗漱一下,叫皇上一同过去商讨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