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五六个时辰后,深林分岔路口,延伸出两条前往武安的路,车队在岔路口停下。
武安就是这次藏金地图上标记的地方。
周围黑意凛然,透着杀意,即使众人点着火把都驱散不退危险。
沈南意下马走到马车旁,对里面的人说:“郡主,黄金事关重要,前面有两条路,你带曜文鼎走左面那条近道先行一步,千水渡的人都留下回武安,就这样安排吧。”
上阳郡主掀开帘,望着马车外的一众人迟疑几分,然后开口说:“娘娘,飞廉,要不我们一起走不要分队,其实黄金……”
沈南意主意已定打断他的话:“藏金地图在曜文鼎中,我会保护好的,我带一队人抄近路肯定会安全把黄金送到武安的,我离开车队,反而对车队来说是安全的。”
“不是……我是想……”上阳郡主有些着急,她有些紧张抠着马帘。
其实藏金图,沈南意在客栈早就给飞廉了,封在曜文鼎中的不过是个假货。
沈南意为了护鼎,为了引走夺黄金的人要脱离队伍,到这份上他便更加于心不忍,可这是柏安衍的计划,如果不按计划行动,出现任何变数,藏金图再遗失的话,整个武
安侯府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为了武安侯府,她只能把藏金图的下落烂在肚子里,坚定地说,“郡主,保重!”
沈南意背着有曜文鼎的包袱,带着一队人策马而去,消失在黑夜密林中。
他这一走,周围似乎都变得更安静……
黑夜深林透着危险,树影摇晃,带着窸窣地细微之声,风狂吹不止,似乎有雨意到来。
“驾!”
林中不远处,传来驭马之声,马蹄吟吟,由远及近。
风中夹着雨滴,深夜不知是何人在后方追击。
雨越下越大,在竹林远处又出现一些黑衣人,他们身披蓑衣斗笠,雨水顺着蓑衣纹路滴落,泥水迸溅。
沈南意勒马停歇,在奔跑而来的路上,两侧从林忽然杀出一大批黑衣人,这些人显然是和前后的刺客是一路人马。
他们在此布局配合应该筹谋已久,而且对护鼎行动是十分清楚。
黑衣人中的两人踏地飞起,旋转周身侧踢马头,马蹄声起,随后扬起前腿,马上之人连忙拉紧缰绳。
“姑娘,我们此行目的十分简单,只要你交出藏金图我们保证不伤你性命,好好配合,不然要你命。”黑衣人迅速落地,双手从背后抽出弯刀,摆出进攻姿势。
“休想!
”沈南意从马背上飞起来,掀开他头上戴着的帷帽,一把甩出飞刀!
雨渐渐淋湿她的发丝,露出她白皙英气的脸庞,乌黑深邃的双眸蕴含着冷漠气息。
黑衣人侧身躲开飞过来的刀,见眼前的人毫无交黄金之意,挥手改变策略群起攻之,瞬间围住沈南意,只听几声惨叫冲天而发,犹如柔韧而凌厉的黑影闪过,围住他的那些人都死在她的刀下。
“就凭你们也能杀我?你们的背后指使是谁!叫他出来见我!”
沈南意手执软剑,气势凛然,她的身影犹如毒蛇般席卷着风雨和地上残叶,劈头盖脸朝着黑衣人刺去,动作移动之快令人瞠目,将那黑衣人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
沈南意再次手持剑朝着黑衣人飞去,所到之处风雨骤起,哀嚎遍地,很显然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再不出来的话,我会把他们全部都杀了。”
沈南意伸手接住回旋的剑,指着林中黑暗之处。
她相信,这些黑衣人不过是试探的小角色,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有出现。
她要做的就是引那人出现。
在雨势渐大之时,穿着白衣的男子骑着马从林中走来,她戴着帷帽完全遮住脸,不过从骑着的马来看竟是踏雪,
沈南意心头一紧,转头看向周围的黑衣人,回想刚才交战他们武功路数,很眼熟。
不,这绝不可能!
她不愿相信这武功路数是出自千水渡,更不愿相信,骑马而来的柏安衍的目标会是她。
“沈南意,把鼎交出来吧。”柏安衍轻声开口,言语中透着一股寒意。
沈南意握着缰绳,迟疑地看着眼前的柏安衍,试探着问:“陛下,是你吗?”
白衣男子的嗓音和柏安衍太像了,正如三天前的夜里,语气说话是那样决然和冷漠。
“远行不过百里,竟听不出我的嗓音。”柏安衍端着身姿,身上气质出尘。
沈南意怔怔地看着她,下马向他走过去,站在包围圈中:“南意不敢。”
“把曜文鼎拿出来。”柏安衍命令道。
沈南意解下身上的包袱,在交出去的一刻他又抱在怀中,抬眸平静道:“我忘了系平安绳,陛下能帮我系上吗?”
“我让你拿出曜文鼎,你要什么平安绳!”柏安衍恼怒道。
沈南意低着头说:“每次我出远门,陛下都会为我系平安绳,那红绳是陛下亲手编的。”
柏安衍彻底被激怒,从马鞍上拔出一把剑,指着沈南意的眉心:“现在听不懂我说什么吗?把曜文鼎
交出来!”
“不,我要去藏金地,曜文鼎我是要送到武安府的,临行前你不是特意嘱咐我的吗?”沈南意目光毅然地看着她。
“我现在反悔了,我觉得这鼎还是由我亲自去送更好!”
“恐怕你不是真的想送鼎给武安侯府,而是想送给你真正的主子!”沈南意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质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打曜文鼎的主意!”
“沈南意,你这是什么了,今日为何不听我的话,还在质问我?”柏安衍态度软了下来,剑尖微微颤动。
沈南意抬手握着剑,将它慢慢压下,解释说,“因为你根本不是陛下!”
他把包袱扔到天上,一剑向她刺出去,马上之人向后弯腰躲过剑,敏捷下马踏地飞起再去抢包袱。沈南意快她一步,把包袱抢在手中,顺便用刀挑下男子的帷帽。
“放肆!你给我跪下!”男子嗓音带着暴怒。
沈南意抬头在看,心内一惊,帷帽之下的人竟是柏安衍,真的是她吗?
他眼底泛红,之前紧紧抱着包袱的手变得颤抖,低着头慢慢跪下……
“不能跪!”
远处有大队人马奔袭而来的马蹄声,为首的正是千水渡的大丫鬟连翘,她的一声呐喊,吸引众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