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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长思情肠断-最终独享日光

    殷少殊明显有了失控的迹象,他捏着惇淇下巴的两根手指用力越来越大,大到惇淇因为疼痛脸都微微变形……忽的,殷少殊松开了手指,眼中晃过一霎的震惊,似乎他自己都未想到有一日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被撂倒在地的惇淇将自己缩成一团,离着殷少殊远了一些,生怕再惹怒到这位喜怒无常的太子。

    “回你自己的地方,别再让孤看见你……”

    殷少殊的话犹如圣旨,惇淇几乎是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本以为此处仅剩殷少殊一人时,却有男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他的装束并非宫中的宫人或者侍卫。

    面对殷少殊,他并没有显出对皇室的半分敬重,大约在他眼中,殷少殊也只是不懂事的孩子罢了。

    “太子殿下,你心软了吗?还是说,你接受不了自己如今的模样?

    恕我直言,你要是想坐上皇位,所谓仁慈之心就应该全部丢弃。

    既然玢王那么看重他那一支的血脉传承,你就顺着玢王,将来你登基时,给玢王那一支正名,将其写进宗谱,将尸骨抬入皇陵……太子,你走到今日这一步,绝不能再优柔寡断了……”

    男子明明

    平平无奇,但他开口所言,字字都带着蛊惑,好像只要殷少殊按着他的要求去做,就能得到一切。

    果然,混乱中的殷少殊总算找到了片刻的平静。

    “你们蒋家人从未在官场有根基,你怎么能保证扶持孤就万无一失?”

    男子笑了几声,虽听不出有嘲讽,但仍旧能感觉得到他高高在上的倨傲。

    “太子,蒋家人未必要出现在明面上,他们可以成为门客、幕僚、探子、刺客……他们不需要以真面目示人,却处处都在,如影随形……你以为你身边没有吗?你以为你父皇身边没有吗?

    别再抗拒了太子,让玢王扶你上位,再由我们蒋家人出面除掉玢王,那之后你就是大襄新的天!”

    如何能不心动?又或是说藏匿许久的渴望终于有一日得以生长,它们冲破泥土,吸食周围的生气,最终独享日光。

    “那你想要孤怎么做?”

    “太子,这些不用我教你,你早就会了,不是吗?”

    男子尾音还有些飘渺,殷少殊一回身,旁边哪里还有什么人。

    “来人!”

    “殿下。”

    “孤要给玢王去一封信,你们小心送出去……”

    对于一心渴求自

    己儿子登上皇位的皇后来讲,只要看着殷少殊渐渐有权就极为高兴,甚至于将母亲的期盼都投射到了惇淇身上,三不五时就要召惇淇往朝露殿一走。

    日子久了言官们就不甚满意,认为皇后厚此薄彼,对太子的宠爱过甚,更是给皇室树了不好的榜样。

    就算是为了堵住言官的嘴,皇后也必须改改做法,于是又一日皇后将几位皇子妃并乡君县主命妇什么的,都迎入了朝露殿。

    皇后未到之时,众人已经来齐了,然众人早知殷少殊迎惇淇入东宫那一日,裴拉和兰清弦起了龃龉,故而聊天时都有意避开她们两个人。

    不过就算受了众人的冷遇,也还有一个尚瑄陪在兰清弦身边。

    “弦妹妹,多日不见,你在京中又贡献了新话题,你夫君冲冠一怒为红颜可成佳话。”

    见尚瑄捂嘴笑,兰清弦不置可否,也不是特别在意。

    “不过都是台上戏戏中人罢了,有些人想要出风头,就由着她去。”

    尚瑄还要和兰清弦再说些体己话时,旁边的聊天声忽的低了下来,再一看竟是风波中的主角,惇淇乡君。

    没有同众人打招呼,惇淇直奔兰清弦而来

    ,竟是行礼问安。

    “妾身谢过郡主,若非郡主侠义心肠,妾身恐更是难熬。”

    不可否认,有兰清弦对上刺儿头裴拉,那一场宴再无一个人找惇淇的麻烦。

    兰清弦耸耸肩,“不过闲来无事动动嘴皮子罢了,也不是特意为了陈侧妃你。”

    见兰清弦不是很想再往下聊的样子,惇淇也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换了个话题,然惇淇这样子令有人终是憋不住开口说了风凉话。

    “本公主听民间有句俗语,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原先还不知什么意思,现下可是全懂了,哈哈哈……”

    有附庸在裴拉身边的命妇就算不敢大声笑出来,也用大袖遮掩着,总之是快活极了。

    惇淇憋得脸通红,但又不能反驳什么,真真是进退两难。

    兰清弦今日没有什么目的,对于裴拉的挑衅她权当没听见,扯着尚瑄坐了下来,又聊起了姐妹私话。

    说白了裴拉对着惇淇发火,无非就是想看兰清弦有点反应,结果兰清弦半点没有管闲事的意思,还将惇淇一人晾在当中间——

    那日宴后信王将裴拉再次禁足,还断了两日的餐食只允许喝水,于裴拉而言,那是解不开的

    屈辱,她面对兰清弦时,就怎么都按不住自己的愤怒。

    快要冲上去时,有人在后拉住了裴拉的手。

    “信王妃,你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教训?”

    这个声音太熟了,熟到裴拉能立时找到一个身影与之匹配。

    “恪瑜……你怎么会……”

    恪瑜三起三落,身上的锐气不见了,甚至有了不符合她年纪的苍老。

    “信王妃,这是在朝露殿,是宫中,你一次又一次不顾自己的身份,只会给信王殿下带来麻烦。

    或者我说得再明白一些,你对上兰慎,从来没有胜算。”

    恪瑜低声轻语,保证自己说的话只能有一个裴拉听到,她大约也不怕裴拉忽的发癫,只是紧紧握着裴拉的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裴拉也不是真的就不愤怒了,只是面对旧日的情敌,她少见有了镇定的样子。

    “你明知……你这是在为兰盏辛说话吗?”

    恪瑜摇摇头,“我这是为了你……信王妃,你偶尔也要跳出先韶公主这个位置,看看如今的大襄是个什么样子,你不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吗?”

    恪瑜讲话都有些高深莫测了,裴拉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