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住兰清弦的人正是刚回来没多久的珈贺,也幸亏珈贺眼疾手快,不然兰清弦便是脑袋着地,不死也要成个傻子。
而后娇娘和暮霓茵都来了,将那伙黑衣人打得不能靠近半步,这时灯突然亮了起来,竟是半夏从山石后面跑了出来。
半夏擦去一头汗,“珈贺,你快抱起姑娘,送回歌芜院,此地不宜久留。”
珈贺听了半夏的嘱咐,这就要走,然远方打斗声越来越近,感觉身边都是人。
只见又有许多灯亮起,看着总算是公府的侍卫干活了,领头那人众人都认识,就是郦眉笙身边的侍卫首领贺铸。
“敢闯昭沐公府,你们也真是不怕死!来人,都给我绑了,留活口!”
或许野路子就是比不上正经的侍卫,也就是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死的死,抓的抓,再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闹事的人解决了,郦眉笙的目光却聚焦在珈贺身上,准确来说是聚焦在珈贺怀抱的那个人身上。
贺铸很识眼色,推着郦眉笙就到了珈贺面前,然不等贺铸发问,半夏就接过了话茬。
“公爷,郡主恐是伤着了,还是要尽快请白先生医治。”
此间灯火照着
,映着兰清弦的脸色更加难看,再添嘴角的一抹血迹,郦眉笙不知怎么的,就觉着自己有气无处生。
“走走走!快走!”
贺铸推着郦眉笙时,不忘和半夏点头示意,这晚虽是折腾了些,但见郦眉笙还是知道要顾及兰清弦的身体,他多少放下心来。
将兰清弦送回歌芜院后,白大夫又是未睡,看兰清弦眼下这境况,只是不住叹气。
半夏还以为麻烦大了,“先生,可是姑娘伤又重了?”
白大夫摇摇头,“半夏姑娘,须知心病还需心药医。
姑娘这身子本就是细心调养,可她不配合,要我这个当大夫的该怎么办?
你说说看,饮食有一顿没一顿,夜间少睡,风大时还要跑出去吹风……
几日不见,手上添了血口子,这都七八日了,伤口仍是隐隐渗血。
多少补气血的药材吃下去,没见补到姑娘身上,反而更瘦了。
唉,我这当大夫的,都快要愁白了头发!”
半夏也是跟着白大夫一同叹气,“我知,先生辛苦了。
姑娘自来不会诉苦,多少委屈都憋在心中,请先生多担待,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姑娘……”
未睡好的可不止
白大夫和半夏,翌日天蒙蒙亮,郦眉笙猛的从床上起来。
“贺铸!”
贺铸进门,看郦眉笙脸黑漆漆的。
“主子,有何事吩咐?”
郦眉笙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回想起昨晚珈贺怀中的兰清弦,他的愤怒就抑制不住。
“去歌芜院!”
仿佛是为了宣告众人郦眉笙要去看夫人了,浩浩荡荡有十几个人跟在贺铸后面。
不想到了歌芜院,竟吃了个闭门羹。
不等贺铸敲门,桃枝已经把门打开了。
“奴婢见过公爷,郡主正在休息,这么多人怕是会扰了郡主的清静。”
公府中奴仆无一不噤若寒蝉,哪个敢像桃枝一样当面就驳了郦眉笙的命令。
郦眉笙冷笑一声,“你们郡主的排场真是大呀!
那好,既如此,为保你们歌芜院清静,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来打扰。”
这话的意思便是,歌芜院要自求多福,从今往后,公中不管歌芜院的事。
桃枝仍是那样的平静,甚至不忘行礼。
“奴婢谨记公爷之命。”
言罢当着众人的面,缓缓关上了歌芜院的大门。
这一回可真的惊到众人的下巴都合不上了,桃枝不过兰清弦身边的大
丫鬟,怎么也不可能不要命地给郦眉笙甩脸子,那让桃枝这么做的,也就只剩她的主子兰清弦。
歌芜院的大门这一关,关上的不仅仅是兰清弦在公府的权力,更是等于在众人面前宣告,兰清弦和郦眉笙不和。
兰清弦才嫁入公府没有十日,便闹出这样的事来,转头往府中递帖子的人就更多了。
于是快到仲秋之时,公府中又多了几个侍妾,其中一个侍妾是朝中四品官员的庶女,便做了贵妾,加之在家中学了掌中馈,郦眉笙便放手将偌大的公府交给了她。
外面的世界格外热闹,歌芜院里面却是格外的宁静,半夏和兰清弦说起府中来了新人,兰清弦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姑娘,那叶氏仗着自己的父亲是朝中四品,如今掌了中馈,在府中可算是横着走了。”
兰清弦修剪瓶中花枝,好似没有听到半夏在说什么。
“你让柯妈妈做上她最拿手的点心,午饭后给祖母送过去。
她老人家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家中那几个厨子少了二伯母盯着,就总是不注意。”
半夏又叫了一声,“姑娘!叶氏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姨娘,我们就
这么放纵着?”
兰清弦看半夏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了,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剪子。
“你也说了,她一个四品官员出身的姨娘,哪里就能在公府横着走。
当然是有人在背后纵着她!
我不打算走出这院子半步,便是外面被叶氏搅得天翻地覆,又与我何干?
半夏啊,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性子怎么还是这么急躁!我看将桃枝那闷性子分你一半,你们两个人就正正好了。”
半夏无奈,最后气冲冲地去找柯妈妈了。
柯妈妈的点心是一绝,听兰清弦的吩咐,辛苦了两个时辰终于做得了一篮子新点心。
兰清弦让梦鹃送回去,简氏看见梦鹃就像看见了自己一样。
谁知梦鹃送点心还没有走上一刻钟,就有小丫鬟回来报信。
“姑娘不好了!叶小娘正要给梦鹃姐姐上家法呢!”
兰清弦顿时皱眉,“桃枝,你带几个妈妈去看看。”
桃枝脚程快,走到了地方,正看见几个家丁强把梦鹃按在了长条凳上,举起家法就要开打。
桃枝眉目一凛,“住手!
你们几个,谁允许你们妄动家法!
梦鹃姑娘是我们歌芜院的人,你们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