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可是一等一的练家子,莫名倒地,兰清弦实在不解,正想叫人来时,竟从廊中钻出三四个粗壮的婆子。
看着渐渐向兰清弦围过来,她有心动手,可此时身上的不适已经让她连好好站立都困难。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几个婆子还撸了撸袖子,却没打算回答兰清弦,万分危急之时,她便想着用上匕首能杀一个是一个。
可她还是想得太好,只因匕首没有拿出来,她整个人就先晕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兰清弦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女子的闺房,然这房间的布置很奇怪,不似个正经的闺秀,倒像是风尘女子住的地方。
她此时头倒是不痛了,可是身子还绵软,想要下床着实困难,忽的外面有了动静,她立时侧耳去听,正有一男一女在门外对话。
“我这可是为了你着想,你进去之后就知道那可是天大的好处!”
“你干了什么?我听说兰慎县君迟迟没有回到前厅,她的侍卫已经急了,要把我们柯家给翻过来,你在此处悠闲还不如去前面帮帮母亲。”
“你真是不识好歹,让你进去你就进去,我还能害你不成!”
想来是女子推了男子一把,那男子几乎是跌进了房中。
一进门,女子就从外把门给锁上了。
“我的好哥哥,可要好好享受!”
兰清弦不动声色又躺了回去,透过一层纱帘,隐约能看出是柯小爷。
柯小爷没有出声,应是也在往里看,许是兰清弦身上的县君服制太明显,他看清之后,竟是往后一蹦。
“你怎么把县君弄到这里来了?”
外面的柯姑娘格外得意,“哥哥,我把美人送到你床上,你争气点儿,往后我就要有个县君嫂嫂了!”
柯小爷因自己亲妹妹的大胆而震惊,“她可是县君啊!你确定这么做能行?”
柯姑娘有些不耐烦,“我说我的好哥哥,是谁第一眼见到县君就挪不开眼睛?是谁想着讨个县君做正头太太?
前面的人我可拖不了多久,至多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我就要引着众人往这里走了。
众目睽睽之下,便是县君不愿意,她也做定了我们柯家的媳妇!”
兰清弦心中不住暗叹,异世的女子被拘于方寸之间,她们只知道用坏了女子清白的手段去害人,前有一个董思韵,后有一个柯姑娘。
柯小爷也是被柯姑
娘架上去了,于是狠了狠心,便朝兰清弦走过去,谁知他才走了两步,就听外面有柯姑娘的叫声。
“你是谁?你要干……唔唔……”
柯小爷一听不好就想出门,然先前柯姑娘已经把门锁上了,他根本就出不去。
“妹妹!妹妹!”
其实也不用柯小爷用多大的力气,哗啦一声,门猛然被拉开了,迎面就是两个身形颀长的男人。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都不给柯小爷挣扎的机会,一记手刀他就被打晕了,然后便是像被拖死狗一般,拖进了房中。
借着门外的光,兰清弦总算看清了进来的两人,其中一个正是戴着人皮面具的郦眉笙。
只见郦眉笙大跨步走到床边,兰清弦也不必装作昏迷。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们可看见桃枝了?”
郦眉笙有面具挡着看不出表情,但兰清弦知道,他一定生气了。
郦眉笙给兰清弦吃了颗药,一把抱起她就往外面走,后面还跟着一个暮霓茵。
兰清弦拍了拍郦眉笙的肩膀,“等等,我嘱咐暮先生几句话。”
暮霓茵连忙上前,“姑娘请讲。”
“你把这位柯小爷抬到床上面去,再把娇娘叫过
来,让她把柯姑娘也搬到床上,记住告诉娇娘,我要朦朦胧胧间却又看得一清二楚。”
暮霓茵听了命令立即就走了,此处没有人时,郦眉笙总算开口。
“你知道我快被你吓死了吗?”
兰清弦自知这一回确实疏忽了,她也未想到柯姑娘的胆子这么大。
“我知错,想着带桃枝万无一失,不想却让桃枝遇了麻烦。
你还没有告诉我,桃枝怎么样了?”
郦眉笙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她中了一根迷针,娇娘已经帮她逼出来了,你眼下还是应该担心自己。”
郦眉笙想带着兰清弦离开柯家,可是兰清弦却不愿意,她还要看着柯姑娘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我肯定是没事了,柯姑娘只想让我失去行动能力,却不想要我的命。
你听我的,咱们寻个隐蔽的地方等着看好戏。”
郦眉笙拗不过兰清弦,便一个纵云的身法,抱着兰清弦上了对面的屋檐,视野正好,眼前景色一览无余。
没多久暮霓茵和娇娘一起回来了,娇娘这个真性情,照着柯姑娘的屁股就狠狠踢了一脚。
“你搬腿我搬腰,扔到床上去。”
兰清弦的话暮霓茵一字不差
地转述给娇娘,于是娇娘把暮霓茵赶出去,独自在房中摆弄了一番。
再出来没有把门关时,还留了个缝隙。
“行了,我都布置好了,咱们绕到人群后面去,就等着柯姑娘安排的看客过来了。”
真真是准准的一刻钟,就听见乌泱乌泱的人来了,为首的正是急得满头大汗的柯富贵,后面跟着不少的人家,更有同柯富贵要说法的兰清弦的护卫。
柯富贵看见这屋子停了下来,还问身边的小丫鬟。
“你真的亲眼见县君走进去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看见了,那小丫鬟都要说是。
“奴婢没骗老爷,奴婢认得县君,没错的!”
柯富贵生怕兰清弦在柯家的地界儿出什么麻烦,急吼吼就推门往里走,有几个想看热闹的人也跟在了后面,谁知柯富贵看清屋中什么景象之后,气得大喝了一声。
“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
这真是避无可避,柯富贵后面的人也看清了,柯姑娘和柯小爷衣衫不整,大被同眠,甚至于柯姑娘的翠色肚兜还摊在柯小爷的身上。
众人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从来只知与外姓人苟且,却未曾见过亲生兄妹滚到了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