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弦和修临风成婚也快,和离也快,乍一听修家的管事还让她反应了一下。
“你说什么管事?”
桃枝压低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姑娘,修家人。”
这回兰清弦总算听清了,这让她更是莫名,她受皇命也算跋山涉水而来,为何会在此地遇到修家人?
不及桃枝解释,那修家管事实在精明,跑到兰清弦的马车旁边,就是隔着窗子也不忘了先行礼。
“给姑娘请安,姑娘请放心入城,我家主子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兰清弦虽不知前因后果,但有人能弄来知府手书这就是便利。
“多谢这位管事,桃枝,给些吃茶钱。”
车队就这么顺利进城了,在找到客栈落脚前,兰清弦还特意看了郦眉笙两眼,谁知人家正闭目养神。
兰清弦凑过去,近到能数清郦眉笙的睫毛有几根,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恶趣味,她竟然轻轻吹了一口。
被吹这一下,郦眉笙下意识睁眼,正对上兰清弦的目光,这才算是避无可避。
“你闭着眼睛做什么?”
“休息一下。”
“一路上你都不累,快要进城时你才累,你这精神头同人真是不一样啊!”
兰
清弦就是故意的,笑中带着些试探,只看郦眉笙会如何反应,谁知郦眉笙一伸手,环着兰清弦的腰就把她扯到了怀里面。
“你明知还问,你这小姑娘心眼儿着实不好!”
兰清弦笑魇如花,“我就是想逗逗你,看你什么时候才肯开口问我。”
郦眉笙无奈,“那好,臣请尊贵的县君给臣解释一下,修家人为什么会在此地。”
兰清弦用指尖还拨了拨郦眉笙的睫毛,“我看你这睫毛倒可以做一把小扇子了,送给我当宝贝,你看如何?”
郦眉笙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捏紧了兰清弦的手腕,“不见你老实,分明是不想同我讲实话。”
“这你还真猜错了,我跟你一样,都很吃惊。
我知修家的生意做得很大,从不知在旦何也有分号,若要说疑问,那应当是我们隐藏许久,为何还会被修家人看出来?
你看门口那卫兵,明显不准备细查,可见我们的身份只有修家人知道。
隐瞒不了那就亲自见见,我只是担心你成了醋坛子!”
郦眉笙眉毛一挑,“我……你放心,我不会吃醋!”
要说修家人的存在感还真是强,队伍找了一处客栈住了
下来,谁知还没有放下行李,又有人敲响了房门,一打开还是那个修家的管事。
这人认人有一套,兰清弦都是背对着他坐的,他还能拜对了菩萨。
“姑娘,我家主子让我来给姑娘送个消息,迟点会亲自来拜访姑娘。”
桃枝反应极快,还真是多问了一嘴。
“你主子远天远地的,还能到了旦何?”
这管事对着桃枝也没有轻视的意思,“我家主子走南闯北,何处都可落脚,生意人若是还讲究,那怎能做大生意?”
要说这管事进来的时候,刚巧郦眉笙在里间,他人一走,郦眉笙就出来了。
“他还上门了!
这可真是惊奇,我倒是要听听他给你怎么解释。”
兰清弦笑笑,“我看见面更好,不然若我们行踪暴露于人前,那岂不是让旦何的官员有了准备?”
郦眉笙的神色总是透着一股子不自然,兰清弦挎着他的手臂声线都轻柔了许多。
“到时,你就躲在里间,正好听个清楚,或是他存了坏心想要我的性命,你也能立时出来制住他。”
不得不说兰清弦讲话还是有技术,将听墙角一事讲得清新脱俗,还让郦眉笙有了个正经
的名头听墙角,这让他哭笑不得。
“我便是大腹便便的醋坛子,也不至将我昭沐公府的脸面都丢了去,何以就变着花样地听墙角……我看县君这是有心落我公府的名声!”
小小一件事,郦眉笙还要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令兰清弦笑出了声。
“好,郦公爷是有风骨的人物,那晚时我和他见面,你可千万别躲在门口!”
郦眉笙最后让兰清弦挤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然房门一关,兰清弦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直到修家主事的人上门,她也再没有笑过。
曾经修临风花嫁十里迎娶兰清弦,谁知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姻缘,想着两人再见面时会有局促,可真的面对面时,倒也平常。
“七妹妹,不想我们还曾有机会见到。”
“荆曦表兄还是风度翩翩,如今你又一人之身,家中可为你寻了新的亲事?”
修临风浅然一笑,“或许我今生就没有娶妻的命。
七妹妹怎么不问我为何知道你到了旦何?可否怀疑我心术不正?”
兰清弦不置可否,反是给修临风斟了一杯茶。
“我不知前因后果,还是要请表兄细讲……”
朝中派兰清
弦几人前往旦何,修临风早就听说,他于杜宁畅一事上对兰清弦多有愧疚,便有心在此事上给她些助力,所以兰清弦一行启程后没有多久,他也往旦何去了。
早年间修家在旦何有商号,旦何府衙对于大商贾欢迎还来不及,绝不可能拒之门外,便算作修临风给兰清弦打了个前站。
兰清弦和修临风和离之后,修临风借着兰清弦留下的东风,一鼓作气将修家大权全都握在了手中,他如今在修家是说一不二,旦何的商号更是为了给兰清弦铺路,打通了所有关系。
这可是兰清弦着实震惊了,“打通所有关系?”
郦眉笙将一本册子放在了案上,给兰清弦推了过去。
“这上面有旦何所有商户的明细,便是家中一个管事纳了小妾都有记录,你要对付的府衙纵然厉害,然这些商户也不是吃素的。”
换作情报,修临风这本册子可值千两,就这么无所求地给了兰清弦,她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荆曦,其实你……杜家姑娘之死原是你心中伤痛,我们之间所有恩怨早已两清,你不必执着于此……”
“非是宁畅,只是我毕竟欠你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