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兽成为唤云公主的面首实非他所心愿,被困在公主府多年他唯一所求就是家人安康,今时兰清弦提到此事,他终于意识到,便是霍愿有心,也万万不能左右皇族之事,况且杜宁畅一条性命还未能给杜翰林一个交代。
“她姑母交代她,在引香会上可用毒要了你的性命,然而她并不想自己动手,于是就想到了杜宁畅……”
杜宁畅其父虽是文臣,可她母族乃是上过战场的,连带着她也是自小习武,她有心用这事和霍愿做个交易,只为让杜翰林在官场上更进一步,也是狠下心肠剑走偏锋了。
说白了那日便是兰清弦没有误打误撞听到杜宁畅和霍愿交谈,杜宁畅也是要找个机会要了兰清弦的性命。
兰清弦忽然想到就在她离开杜宁畅的那一刻钟时间,定是还有什么发生了,“既是筹谋良久,霍愿
又怎会趁着杜宁畅手脚不利的时候给了她一刀?”
香兽似是苦笑又似是讥讽,“是你给杜宁畅下了药,药效还未彻底发作的时候就被躲在一旁的霍愿唤醒了。
不料杜宁畅醒后变了卦,她未曾想到你并不是一般的女子,只说还要让霍家再出血,不然就把我和霍愿之事尽数讲给公主听。
霍愿当时慌了神,满脑子都是霍家的安稳,所以最后干脆让杜宁畅去了西天。”
这就对了,香兽其言将兰清弦心中迷惑都解释清楚,顺便还让她有了下一步的对策,“香兽,今日伱对我直言,我当成交易,无论你他日死生,你的家人我不会让他们落入霍家或者公主手中,我的诺言出口为重不负你盼。”
出了公主府,兰清弦不由得叹气,杜宁畅之死凶手一角定是落在香兽身上,对于皇室而言,这是最体面的
解决方式,无人会去深究其中还有何秘密。
阿格熙也不多言,只是默默跟在兰清弦身后,然大约又行了半个时辰,兰清弦突然停下了脚步让他先走了,隐蔽小巷忽的仅剩下兰清弦一人。
“在店中你们就对我二人注意颇多,一路尾随不算什么,竟还跟着我们进了公主府,将不能为外人道的隐秘之事都听了个清楚。
我想着也就到此为止了,可为何你们还不肯离去?”
空荡荡的小巷在兰清弦话音落下之后,真的闪出了两个人,两人皆是劲装打扮,但很明显带了人皮面具的那个才是主子。
当主子的不出声,自是属下来解释,“姑娘误会了我们就是好奇,皇家秘闻不会传扬出去的。”
这两位看不到幂篱之下兰清弦的表情,但轻蔑之声倒是听得入耳,“我不在乎,你们要是有本事尽管把消息
放出去。”
兰清弦私心觉着江湖人士还是有脑子的,丢下一句话,转身潇洒离去,独余那二人面面相觑。
“公子,她既知我们偷听,还这般大方自报家门,竟不怕我们找她麻烦吗?”
被称为公子那位拍拍属下肩头,“她成竹在胸必是已经为自己想好了后路,我们不过陌路之人犯不上平添一桩闲事,今日原本不就是在看热闹吗?
你既这样上心,那就将霍、兰、公主府三方之动静每日向我回报一次。”
这位当主子的果真是看得长远,大约就是两日之后,兰家二太太就被娘家一封信急召出府,对于这般事兰清弦丝毫不觉着意外,只因霍家之乱就是兰清弦所为。
要说兰清弦也是猜准了霍愿的心思,杜宁畅有异心,她便再不肯吃杜宁畅给的药,那孩子也就好好地留在她的肚子里面。
这些
日子,别说大动作就是霍愿如厕,都有阿格熙记着时辰一字一句回报给兰清弦,兰清弦适时将这个“好消息”让霍家上下都知道,当作回馈二太太的大礼。
霍家这边乱已是定数,不曾想董家那边也出了幺蛾子,这事让那位尾随兰清弦的男子得知后,简直是惊讶至极。
“主子,属下查过兰清弦并非建亭侯那一脉,既是庶女身份在兰家也只能是夹着尾巴做人,别说有高人授意,就是自家先生她都没有好好听过学。”
有能力将一个人的生平查清楚不算本事,但不论皇亲国戚还是股肱之臣都可以插一手的,在大襄朝那就屈指可数了,对兰清弦感兴趣的这一位,偏生就是其中之一。
少年权贵,及冠得志,圣上专宠,外戚看见他都想着要绕道走。
“你继续盯着,此人行事没有章法莫要让她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