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涟漪什么都不知道,求祖父莫要听信小人谗言!”
在兰家高高在上的嫡女兰涟漪,也会有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时候,她实在想不出自己究竟错在了哪一步。
许久不开一次的恪谨堂,竟然两天之内接连开启,差一点闹到外面的兰家丑闻,兰家主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事再发酵下去。
“涟漪啊,祖父往日见你甚是懂事,怎么就昏了头起了妄开私库的心思!
你知错尚还有转圜之地,可你却不知悔改又招惹了外人企图要了你七妹妹的命,你何时学得这样狠毒!”
兰涟漪眼中略有迷茫,兰家主说的话她都听不清楚了,脑中只生出了一个念头,“祖父,倘或孩儿该死,那兰清弦更应该给孩儿陪葬!”
“涟漪啊,你去族地好好反省吧!”
兰家确实是一言堂,兰家主给予底下孩子的宠爱都
是有条件的,今时兰涟漪做了丑事,兰家便容不下她了,等兰清弦病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兰涟漪已经启程去往族地了。
一个碍眼的人不在了,兰清弦觉着自己通体舒畅,终于走出了歌芜院。
而陪在她身边的半夏,心中恐惧有之。
兰涟漪的荷包确实不小心丢了,但不是落在族地,而是兰清弦身上,兰清弦用兰家对私库的重视,先送兰涟漪一个罪名。
而后兰涟漪雇凶想要了她的命,她便将刀身调转,再罗织一个罪名予兰涟漪,从头至尾,她的手上都干净得很。
兰家人人都不放在眼中的七姑娘兰清弦,就这么轻巧地解决了她入世之后的第一个敌人。
纵使事事都安排妥当,可仍有变数出现,而兰涟漪的亲生兄长,兰家的嫡长孙兰方诚,就是兰清弦算计不到的地方。
“七妹妹,请留步。”
兰清弦回身,一个年龄稍大一些,样子和兰涟漪有七分相似的男子叫住了她。
半夏还担心兰清弦不能想起面前人的身份,但兰清弦早已笑着向前走了一步。
“大哥哥,不知找清弦有何事?”
两人之间还是有些距离,但兰方诚大步迈过来,侧身靠近了兰清弦,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兰清弦,你真是好样的,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我妹妹被送走了,而你却从漩涡当中脱身,真真是手段高超。
不过你放心,我这个做哥哥的,将来还要同你多交流呢!”
兰方诚确实一副如玉公子的模样,但仅仅是嘴角笑着,眼中却是一片寒光,仿佛下一刻就要从腰间抽出凶器要了兰清弦的命。
兰清弦向来知道做戏要做足,她面露惊恐后退两步,“大哥哥,我这样的庶女不值得你多费心思,若是让二伯知道了
,定会怪罪我的!”
三老爷天生的没有脑子,不知自己一句话帮了兰清弦,顺便也让二房恨上了他,今时兰清弦刻意说起了二老爷,又让兰方诚想起自己被二老爷训斥,脸色愈加的难看。
“只会逞口舌之快,七妹妹你可要保重啊!”
这一次短暂交锋让兰清弦意识到她对兰家的了解还是太少,将来遇上事便皆是掣肘,于是就让半夏将兰氏一族本家旁支的族史都拿回了歌芜院。
兰清弦也不背着半夏行事,凡是她不知的,便让半夏讲,半夏这才明白,此时她眼前从小陪着的七姑娘,脑中早已是一片空白。
兰清弦不解释,半夏也不问,她心中最是明白,守好了七姑娘就是守住了自己的性命。
主仆二人这般辛苦了两三日,忽有一日晌午,外院的妈妈领来了三个陌生面孔的小姑娘,说是太夫人
见兰清弦院子里使唤的太少,便送来三个得力的供兰清弦调用。
三人果真是手脚麻利,既得了二等丫鬟的牌子,就真的将歌芜院管了起来。
在这三人眼中,兰清弦着实好说话,除了手中不大方,剩下的鲜有挑剔。
不过过了几日,这三人中的莺哥还是让半夏挑出了毛病,她亲眼看见莺哥在无人注意之时,将歌芜院转了好几遍,就好像是为了记住歌芜院每一处都有什么。
这般重要之事必要告诉兰清弦,而兰清弦似是完全不在意,让半夏就由着莺哥去,只需在背后默默注视着莺哥就好。
如此放纵似是鼓励了莺哥,果然某日她就从兰清弦的首饰匣子里面顺走了一样东西。
半夏倒也不慌,“姑娘,按册子上的记录,正丢了那支你多年不戴的金钗。”
“有趣,连我的日常习惯都摸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