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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

    见阳丞相中箭倒地,阳玖九急忙松开阳洋,冲了过去。

    “请大夫!快!”

    宁无患立即派宁二去请大夫,又向薛四打了个眼色,让他去把投放冷箭的阳春揪出来。

    除此外,宁无患的暗卫也悄然包围了“竹苑”,让那些心怀鬼胎的家眷没法趁乱逃离。

    “控制好他们!”

    一声令下,宁无患火速让阳管家把阳丞相送往三夫人的房间,就近治疗。

    片刻的混乱在宁无患的有序指挥下,很快恢复平静,但每个人的心却惴惴不安。

    三个夫人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性命,而阳玖九和宁无患,以及阳洋则是担心阳丞相的伤势。

    除此外,阳洋已然知晓,是自己的亲姐姐想暗杀自己,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不过,眼下他也没多少心思去探究这个问题,而是跪在床前,紧握着阳丞相的手,哭着喊道:“爹,都怪我……”

    “傻…傻孩子……”

    阳丞相虚弱地摇了摇头,“是爹不好,是爹没有管好后宅,没有给自己的孩子足够的关心。”

    说着,他抬眸望向了阳玖九,“九儿,爹有话对你说。”

    阳洋见状,立马把位置让给了阳玖九,并退到一旁。

    “爹,你说。”

    阳玖九握住他手,跪在了床边。

    “你娘…你娘…她叫阿玖。”阳丞相艰难道。

    闻言,阳玖九和宁无患同时惊愕。

    而宁无患的眼眸随之深邃,仔细聆听着阳丞相接下来的话。

    阳丞相继续说:“她原是禁咒科的巫医令,我深爱着她,可她却只爱研究巫医术,我用了些卑鄙的手段占有了她,还生下了你,但不久后,她还是逃了。”

    “这些年,我一直派人打听她的下落,

    好不容易得知她现下的藏身地,可自己却病倒了。”

    阳玖九忙问:“那她现下在哪里?”

    阳丞相说:“塞外,库尔乡。”

    “库尔乡?”

    那不是华元国的西边界吗?

    宁无患在心里思索着为何阿玖会逃去那里。

    会不会,其他出逃的巫医也躲去了那里。

    阳丞相苦笑道:“我这一生钻营牟利,却最终都得不到心爱女人的心,好在我与她生下了你。”

    “九儿,爹快不行了,你去找你娘吧。”

    意识到阳丞相即将弥留,宁无患旋即道:“岳丈,本王有话要问你。”

    阳丞相虚弱地颔了颔首。

    “当年东宫政变,你是不是与曾经的二皇子联手陷害了前太子?”宁无患直言问道。

    “你……”

    阳丞相蓦地瞪大双眼,将宁无患来回打量,然后颤抖着双唇,试探问道:“你…你是前太子孙阴炙?”

    “阴炙?”

    阳玖九扭头看向宁无患,猛然想起那块暗卫遗落的“炙”字腰牌,渐渐弄清了所有事情。

    宁无患郑重点头,“是!本王就是前太子孙阴炙。”

    “哈!看来阿玖果然没杀你。”

    阳丞相突然大笑,“哈哈哈…一切都是天意啊!”

    “咳咳咳……”

    笑着笑着,他又口吐鲜血,还不停抽搐。

    “爹!快…大夫呢?”阳玖九焦急道。

    “不必了。”

    阳丞相摆摆手,又向宁无患招了招手,“我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你,算是我死前的赎罪吧。”

    “爹……”

    阳玖九泣不成声,已然看出,阳丞相的三魂七魄正在离体,并慢慢消失。

    已是回天乏术,如果她的灵力还在,便能用逆天改命术把自己的命送一条给他,可她此刻没

    有灵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阳丞相魂飞魄散。

    宁无患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便走到床边俯首听阳丞相道出当年的真相……

    “爹啊……”

    “家主啊……”

    两个时辰后,“竹苑”内响起了阵阵哀嚎,阳丞相这次没能挺过来,最终撒手人寰。

    但在临死前,他把当年的秘密和真相全部告诉了宁无患,终于无憾地闭上了双眼。

    而宁无患也如愿拿到了扳倒炎帝的最大把柄,那就是被阿玖拿走的那份伪造密令——陷害前太子妄图暗杀先皇的伪造密令。

    除此外,阳玖九总算搞清了宁无患对自己及整个阳家的恨意。

    “毒是你下的吧?”

    面对心怀各异,但同时哭丧的姨娘和姊妹,阳玖九觑着宁无患,小声探问。

    “嗯。”

    宁无患不再隐瞒,但却说:“毒药的方子是从你娘遗留的摘记里配出来的,所以,本王没有解药。”

    “无妨。”阳玖九说道。

    无心插柳柳成荫,正是她此刻的内心写照。

    “别假惺惺地哭了!”

    她随即呵止眼前的哭嚎,扯着嘴角冷笑着说:“我爹虽然去了,但给你们每人都留下了一个纪念品,就藏在你们各自的体内。”

    “是什么?”

    二夫人紧张地问,并摸着自己的心口,攒眉蹙额。

    阳玖九不答反问:“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此消彼长的毒斑,以及总是不正常的脉搏?”

    此话一出,所有家眷都开始摸着脸颊,探着脉。

    “还有我四妹莫名出现的驼背。”阳玖九又道。

    “难不成…我们都被下了毒?”四夫人揽着女儿问道。

    阳玖九挑眉,“你说呢?你们以为在我爹的眼皮底下明修暗度,他就察

    觉不到?”

    “哎呀!家主都死了,岂不是没人能解毒?”三夫人慌了。

    阳玖九扬唇说:“爹临死前把解药的方子告诉了我,让我在你们全都赎罪后,替你们解毒。”

    “赎罪?要如何赎罪?”

    众人面面相觑。

    唯有阳洋站出来说:“经营好丞相府,让‘元忠侯’之名延续下去。”

    “没错!”

    阳玖九冲他莞尔颔首,又对众人正色叮嘱:“只有家和才能万事兴,爹虽然不在了,但‘元忠侯’一族还在,而阿弟作为新任‘元忠侯’,将带领你们继往开来。”

    “当然,要是谁反对……”

    她凌厉的目光扫向被薛四压制住的阳春,冷冷说道:“那就滚出这个家,在外面自生自灭,直到毒发身亡!”

    阳春连忙低下了头,敛眉垂目……

    置办好阳丞相的葬礼,阳玖九又把家眷们聚集起来,指着阳白说:“虽然现在不能给你们解毒,但我可以先治好四妹的驼背。”

    “真的?”四夫人惊喜交集。

    阳白也眨着眼望向阳玖九,不敢置信。

    “来!”

    阳玖九向阳白招了招手,然后吩咐下人在正堂中央摆放一个“猪腰盘”──用锌铁制造,给小孩子净身用的盘。

    摆好盘,阳玖九便启坛画符念咒一番,再在盘内放入一只田鸡,让四夫人往盘内添上一寸水,在盘边放一矮凳。

    一切就绪,阳玖九又在盘内烧一张符,让阳白过来,站在矮凳上,并对她及旁人嘱咐:“待会儿,我一边念咒烧符,你就要一边跳下盘内,其他人不得推你。”

    阳白乖顺地点了点头,但四夫人却看着阳玖九准备的一大叠符,暗生狐疑。

    这么一跳就完事了?这叠符又是干

    嘛用的?

    “大姐,我…我不敢!”

    岂料,原本淡定自若的阳白一站上矮凳,往盘中一望,骤生惧意。

    其实距离不到一尺高,但阳白就是心理作用,让她仿佛如临万丈深渊。

    “白白,别怕,不高的。”四夫人鼓励道。

    其他人也纷纷为她打气。

    可阳白就是紧皱着眉头,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裙子不肯跳。

    眼见着符纸已经烧了大半叠,众人不免有些着急。

    阳玖九更是满头大汗,但又不能停止念咒。

    “敕!”

    就在符纸即将烧完之际,阳玖九一声大喝,阳白忽地脸色惨白,“啊”的一声尖叫,直接掉进了盘中。

    众人全都吓了一跳,只有阳玖九松了一口气,睁开了眼。

    而后,她又往盘中烧符,不停念咒,直至,阳白的驼背在众人的惊讶目光中缓缓消失,这才停下,赶紧吩咐四夫人直接用这个盘为阳白沐浴。

    “白白真的没有驼背啦!”

    四夫人往阳白背后一摸,跟着又扯开后衣领往下一瞧,万分激动。

    阳玖九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渍,对她再三叮嘱:“四妹的缘份不够,所以她必须终身不得吃田鸡,如若不然,驼背便会复发。”

    “缘分?什么缘分?”四夫人不解。

    “王爷!”

    宁三突然到来,打断了二人的交谈,阳玖九转身走去,就听他对宁无患禀明。

    “亚米发现了鬼王与他义父的踪迹。”

    “哦?二人现在何处?”宁无患忙问。

    宁三垂首道:“库尔乡。”

    又是库尔乡?

    宁无患瞪大双眼。

    “宁王接旨!”

    就在这时,炎帝身旁的宦臣举着圣旨前来,让宁无患派兵去库尔乡抓捕妄图造反的前太子孙阴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