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恶报”二字,林柔一怔,更加恐慌,嘴一张,又灌了进了满口泥,呛得她再也说不出话。
同样,做贼心虚的林嬷嬷也被这话给吓到了,不过她转念一想,管他报应还是啥,先出去再说。
所以,她急忙向白丽华苦苦哀求:“白夫人,有话回去再说吧,先把我们救出来,好吗?”
“是呀!嫂嫂,我嘴里全是泥…咳咳咳……”林柔也带着哭腔催促。
她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只要白丽华立马把自己救上去,她下回给宁无忧烧纸的时候,一定会帮其美言几句,不再一味数落。
“哎呀!瞧我,只顾着问你们了,救你们出来才是正事。”
见主仆二人已经被钻进口鼻的泥土弄得呼吸不畅了,白丽华一拍脑门,赶忙命家丁下去救人。
“这么快就救上来了?”
不远处看戏的阳玖九略显失望地抄起了手,一旁的白光也闪了闪,似在一唱一和。
“哎哟!”
下一刻,突然听到了林柔的哀嚎,以及跌落的声音,阳玖九陡然瞪大双眼,复又精神奕奕了。
“我就说嘛,那朵淬毒的白莲花怎么可能让我失望,不把林柔主仆折腾够呛,哪会轻而易举地把她俩救上来。”
望着被家丁拉上来,又“
不小心”摔下去的林柔主仆,阳玖九兴奋搓手。
“宁无患不在,正是收拾她俩的绝佳机会。”
“真是应了那句‘你方唱罢我登场’呀!”
她忽然有些欣赏白丽华了,装得一副菩萨心肠,实则手段比谁都狠辣,最关键的是,还骗过了一双鹰眼的宁无患。
“希望我和她不会成为敌人。”阳玖九由衷说道。
而此时的白丽华正上演着救人心切的戏码,指着办事不利的家丁张口就骂:“你们怎么办事的?拉两个弱女子,又不是拉两头猪,怎么还在半中腰手滑呢?”
闻言,一旁的莲儿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
家丁们也是憋住笑意,继续配合她演戏,把林柔主仆拉了又放好几回后,才磨磨蹭蹭地把二人像拽死猪一样拖了上来。
“噗!”
刚一挨地,林柔就吐了满口泥,而林嬷嬷也是丢了半条老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白丽华见状,不再拖延,迅速命家丁将二人送回府。
“这对妯娌的梁子结得更大了,不知林柔今后会怎么报复回来。”
目送着一行离去,阳玖九已然开始期待林柔的反击了。
林柔不傻,自然看出白丽华表面救自己,实则整自己。
可惜她身处险境,只能将这
口恶气忍下。
“可恶的女人!”
等到她和林嬷嬷被送回“茶香居”,白丽华的人又全部离开后,这才怒不可遏地摔东西掀桌子。
“咳咳…姑娘,赶紧喝了药,歇息吧,你这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啦!”
林嬷嬷连忙劝阻,又给她端来汤药。
经她这么一提醒,林柔这才意识到全身都在疼,尤其是被那黑影手刃的脖子,更是乌青肿胀。
“嘶……”
她揉了揉脖子,开始仔细回忆起来整件事的经过。
“嬷嬷,到底是谁人把咱俩绑到那里的?还偏巧是那个坑。”
她捂着脖子扭头看向林嬷嬷,眸光深邃。
林嬷嬷蹙眉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人闯进了我的房间把我打晕的,我没看清他的长相,就只闻到他身上有一股芳草香。”
“衣衫褴褛?会不会真是那个出逃的囚犯?”林柔后怕地问道。
林嬷嬷不解:“如果真是囚犯绑了咱俩来威胁王爷,为何非得把咱俩丢进那个坑呢?”
“对了!你不是说那个坑是挖来活埋阳玖九主仆的吗?那她们人呢?”
林柔这才想到,本该掉进陷阱的人不见踪影,自己反而落了进去。
“对呀!”
林嬷嬷也才想起这个问题
,旋即放下碗,对林柔说:“我去问问林六那帮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姑娘,今晚注定不安生,你切记关好门窗,别睡太死。”
又拉着林柔叮嘱了一句,林嬷嬷这才气势汹汹地杀向林六所居住的院落。
“谁…唔唔唔……”
却不想,被半路杀出个黑衣人捂住口鼻拖向了幽暗深处……
“事情办好了吗?”
见一身黑衣的莲儿返回,白丽华随即询问。
“嗯。”
莲儿拱手颔首。
“去休…等等!”
白丽华刚想唤她离去,又骤然停下,向她招了招手。
“夫人还有何吩咐?”
莲儿立即上前一步,拱手垂首。
“你说是一名来路不明的乞丐救了你们,而阳玖九又说是她雇那名乞丐绑走了林柔主仆。”白丽华狐疑开口。
莲儿仔细分析:“那名乞丐出现得分外巧,我怀疑,他正是那名脱逃的囚犯,至于他为何出手相救,兴许…是路见不平吧。”
“哈!”
白丽华当即哂笑。
“哪儿来那么多路见不平?你也太天真了!”
晲了她一眼后,白丽华接着说:“你怀疑他是囚犯没错,不然好端端的,怎会在坟山冒出一个乞丐来,那里可是宁氏的祖坟,又不是什么荒野
坟地。”
“但路见不平嘛…是不可能的。换做是你,好不容易逃出来了,看到有打斗不是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
“夫人说的在理,那他为何要帮我们?难道……”
说着,莲儿蓦地顿住,后知后觉地说道:“他是专门来帮阳玖九的?”
“不然呢?”
白丽华挑眉,进一步分析:“据说,他是靠着一把匕首成功出逃的,那这把匕首是哪里来的?他被抓进来的时候,王爷的人肯定对他进行过搜身,不可能让他藏把匕首进来。”
“没错。”莲儿皱眉点头。
“而前不久,阳玖九曾去过一次水牢,你还给了她一把匕首,事后,她似乎没把那匕首还给你。”白丽华又道。
“你是说……”
莲儿张了张口,才推测:“阳玖九在杀死那两名歹人后就把匕首落在了水牢,正好被那名囚犯捡到。”
“只有这种可能。”
白丽华颔了颔首,拿起桌上的指甲锉,一边修着指甲,一边继续说:“至于是不小心落下的,还是故意留下的,就要问她自己了。”
莲儿忙问:“需要向王爷禀明吗?此事非同小可。”
白丽华凤眸微扬,“不急,此等秘密需要留到合适的时机说出来才有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