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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斟时回头看了一眼湖心亭,再转过头将宫识鸢上下打量了两眼,问道:“我挺好奇的,这周围没有船只,你是怎么跑到那上面去的。”

    提起这个宫识鸢就气,捏着裙摆剁了剁脚:“还不是有一个神经病,将我带到亭子里,要找我拿什么宝石坠子,我说没有,他转身就走了,留我一个人在上面。”

    “神经病?”付斟时疑惑的问了一句。

    她点点头,一边走一边道:“是啊,神经病,我不认识他,他说他等了我许久我还不如找他,所以就来找我了。”

    姜家深宅大院,宅内又有许多贵重东西,护卫极其森严,基本不可能会有外人进来,而姜家人显然不会跟贵客开这种玩笑。

    离开时,付斟时又回头望那个亭子望了两眼,心里留了一个疑影。

    来到前院,走在前面的宫识鸢突然想起什么,脚步一停,猛地一拍脑袋,道:“对了,你没来找我的时候,我又重新给姜之行卜了一卦,他两次大劫皆是因为水。”

    付斟时抬头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你算的不错,姜之行第一次生死之灾的确跟水有关系,当时姜之行不甚落水,虽说

    被人即使捞起,救了一条命回来,可也落下了寒症,病虽不大,当时也没人太过在意,以为吃两天药,养一养就好了,可这么多年却是越治越遭。”

    说完,想起撞见姜之行倒药的那一慕,又轻叹了一口气:“想来是因为姜之行本就没想要将自己治好。”

    宫识鸢眯着眼睛想了想,道:“这也怪不得他,这些年每日都要吃两大罐苦涩的汤药,关键还半点疗效都见不到,正常人都会产生一些悲观的情绪。”

    说完,转过头看到付斟时愁眉不展,见他为好友这么担心,宫识鸢心想,本以为这个死太监冷酷无情,没想到还挺重情重义的,人情味还挺重,绕是姜之行自己都放弃了,也没见他放弃。

    心里会付斟时的印象改观了些。

    宫识鸢想了想到:“想要逆天改命,破劫是不可能了,不过尽力避免还是有办法的。”

    刚说完,她便看到宫识鸢眉目松开,眼睛亮闪闪的望着自己:“有什么办法?”

    这样的付斟时她还是第一次见,总觉得有些怪怪的,看的她心里有些发毛,犹如一只饿狼看着草原上的白羊一般。

    她脚下不动声色

    的往后挪了挪,目光尽量避免和付斟时接触,道:“卜卦上说,付斟时两次的命劫都和水有关,这几日便让姜之行远离水就好了。”

    付斟时带着宫识鸢去见了姜家父母,在表明这几日尽量让姜之行不接触水之后,姜母放下茶杯,捏着佛珠看着宫识鸢道:“可以是可以,我让伺候姜之行的吓人多注意一些,可夫人能不能告诉我们为何要这样?”

    宫识鸢皱眉想了想,含糊道:“我方才闲来无事替姜公子算了一卦,得知他这几日会有一劫难。”

    见姜家父母听到劫难二字,脸色立马严峻起来,她连忙补充道:“当然你们不用如此担忧,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劫难罢了,不过这一劫难关乎姜公子身上的病重能够痊愈,我跟斟时一商量,觉得还是要来同你们说一声。”

    纵然,她已经将这个劫难尽可能的说的轻一些,就怕吓到姜家父母,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姜家父母对于姜之行的重视程度。

    当即下令不要让姜之行去有水的地方,每日喝水时需有下人在旁边小心地看着,甚至连名字里带水的下人都不能靠近姜之行。

    这阵仗属实是

    有些夸张了,安排好一些,姜母转过头看着宫识鸢:“夫人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漏掉的地方?”

    宫识鸢端着茶杯回过神来,连忙道:“没有,没有,姜夫人考虑的很周到了。”

    从姜家父母那里出来,安生找个过来,贴在付斟时耳边说了两句什么,两人便走了。

    她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看看姜之行。

    见到姜之行时,他正手捧一本书卷,身旁还站了一下人,目光时刻不从他身上离开。

    在喝了半杯茶水之后,宫识鸢歉意的表达了让他陷入眼下这种几乎是被看管的情况很是不好意思,顿了顿,又道:“付斟时眼下对你也很是担忧,希望你能挺过这一关。”

    姜之行揉揉的笑了笑,“跟那个水劫有关?”

    不等宫识鸢说话,他已接着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嫂嫂会推演卜挂,应该比我清楚,有些事情想多是躲不过去的,事到如今我已经看的不是很重了。”言语虽然温和,可能够听出来态度消极,语调中已没有多少求生欲了。

    宫识鸢手指轻敲了敲杯壁,看着他道:“你不是不信命吗?”

    他脸上依旧挂着揉揉的笑意,垂眼看着自己手中的书卷,道:“我说这些话,同信不信命没什么关系,当你濒临死亡时,总是能预料到一些事情……”

    他还没说完,侯在边上的下人被这番话吓了一跳,连忙道:“公子不要乱说,夫人之前也说过了,公子是大富大贵的命,不会这么轻易就……”

    下人没将那个字说出来,眼风不断的往宫识鸢这边瞟,似是想要宫识鸢帮着说两句。

    她琢磨出这个意味,轻点头道:“他说的不错,姜公子确实是大富大贵的命。”

    顿了顿,又道:“姜公子别看眼下如此大的阵仗,就以为是什么大事,其实不然,我推演出来的不过一点小磨难罢了,只所以这么大阵仗,还是因为你父母太重视了些,姜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听着她说完,姜之行极轻极淡的笑了笑,很显然没放在心上,那些安抚的话语也没放在心上。

    静默了一会,姜之行抬头望着落下的夕阳透过窗户照射在地板上,突然问道:“嫂嫂,你说人死后是否真的要过奈何桥,喝过了孟婆汤就能忘却前尘往事,之后就能重新投胎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