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我和关婷婷，是很好的朋友。”
迎着陈菀意困惑的目光，齐洛溪平静的诉说着她们的故事：“我们两个是通过姜文山认识的，我不蠢，在他让我成了小三的第三个月就察觉不对了。”
“我在某个视频网站里看到了她们结婚的视频，不小心偷窥到了他们的幸福。”齐洛溪叹息道：“鉴于我从小到大运气都差得很，所以在知道真相时，我并没有太伤心。”
“我很恨他，理由也只是他打乱了我原有的生活节奏而已，其他的……没什么，无所谓，我的生活本来就很糟糕，不差他一个。”
“我想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找他对峙，而是去联系了关婷婷，他的妻子。”
“在关婷婷那里，我得知了姜文山是个会家暴的人渣，关婷婷在家里忍受了非人的折磨，并由于职业的特殊性被姜文山拿捏，做不到自救。我们两个简单沟通过后，决定合作，我答应了关婷婷帮她收集证据，一起对付姜文山。”
“我偷偷在房间里安装了摄像头，并诱导了姜文山对我做出越来越过分的动作。没错，你们在姜文山家里看到的那些视频，其实是我拍的。姜文山那种胆小如鼠的人，才不会主动留下证据呢。”
陈菀意平静的表情终于露出一丝裂缝。
她有些震惊的看着齐洛溪。
她不敢想，这个年纪、几乎是孤身一人毫无背景的小姑娘，竟然有这样的勇气。
“在得到了足够的证据后，我联系了关婷婷，我们两个决定动手。”齐洛溪语气平静，面对陈菀意愕然的目光，也只是笑了笑，摇头道：“我们两个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报警，并且上交证据，把姜文山送进去，但失败了。”
“姜文山有人脉，收买了当地的负责人，把我和关婷婷提交的所有证据全部截屏，一部分送给了姜文山，一部分被销毁了。”
“就连当初报警赶过来的警察也在几天后说立不了案，就只是家庭不和以及个人情感纠纷。姜文山看过了我的所有视频，暴怒之下把我打进医院。”
齐洛溪说到这里，撸起来上衣袖子，展示自己胳膊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这些只是冰山一角，在衣服下面，他都是下了死手，最严重的一回，我肋骨断了三根。这些都没什么，婷婷才是最惨的，甚至给被他打到肝破裂，直接进医院手术。”
“那段日子实在是黑暗，我无数次想一了了之，反正怎么也斗不过他，也帮不了婷婷。再后来，就是18号那天。”
“我在医院开到了半个月安眠药，本来想和以前攒的一起吃掉，可转念一想，我如果死了，关婷婷怎么办呢……与其这样窝窝囊囊的去死，不如带走姜文山这个畜生。”
齐洛溪说累了，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
陈菀意还处于懵的状态，试探着问：“所以……人是你杀的？”
所以在得知关婷婷被带走时，才那么震惊恼怒？
所以才急匆匆的赶过来，和她谈话？
“是我干的。”齐洛溪眨眨眼，说：“只不过跟我的原计划不太一样，我本来想，假装服软，再在吃饭时，把安眠药弄成粉末给姜文山喝下，最后杀了他。”
说到这里，齐洛溪语气十分愉悦，好像对于这个计划万分的满意和期待。
“十八号那天，我一直在跟踪他，并且约了他晚上一起吃饭，他差一点就上钩了，可惜才刚过来没一会儿，就被他那个表弟叫走了。”
“没办法，我只好继续跟踪他，想找其他机会杀了他，我看到他醉醺醺的从他表弟家里走出来，便开车跟着他，看他进到家门，我知道那天要失败了。”
“我在他家门口待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却听到里面传来花瓶被打碎的声音。”
“我知道，那是姜文山又要打人了。”
“他们家隔音其实还不错的，我听到了花瓶的声音，却听不到婷婷的惨叫声，姜文山就利用这样一座房子，困住了关婷婷的一生，在外人眼里，他们还是夫妻和睦，相敬如宾的一对。”
“我那时候想，绝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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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号当天，晚。
关婷婷刚处理完工作，简单冲了个澡，便准备上楼睡觉了，在路过门口时，她听到了指纹锁开门的声音。
那声音就如同噩梦的低语一般，让她浑身发凉。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她准备快速上楼，可走了没两步，男人阴沉沉的声音便在身后出现：“跑什么？”
关婷婷一僵，与此同时，她闻到了浓重的酒气。
“你个臭娘们儿，见到老子就跑，怎么，怕老子啊？”姜文山喝的醉醺醺的，几乎站不稳身体，他靠着鞋柜旁的墙壁，眯着眼看关婷婷，呵呵一笑道：“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像条狗一样说爱我的时候，怎么不怕呢？”
关婷婷没有应声，也不欲理会，转身就想走。
可能是她逃避的态度彻底惹恼了姜文山。
厚重的花瓶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准确来说，就在关婷婷脚后跟的位置，关婷婷被吓得惊叫一声，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若不是姜文山喝醉了，歪了准头，恐怕就已经砸在她脑袋上了。
关婷婷后怕的直哆嗦，腿也软了，被姜文山猛的推倒在地。
小腿被花瓶碎片划破，刺痛感直冲头顶，关婷婷捂住嘴，勉强压抑住痛苦的闷哼。
空气中有了鲜血的腥味，这好像刺激到了姜文山，他抬手狠狠地甩了关婷婷两巴掌，粗声粗气道：“贱女人，你知不知道老实本分怎么写？你已经嫁了人，是老子的妻子，老子的东西！你能不能守点女德？整天到晚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还洋洋得意，真是个骚货！”
“对不起，对不起……”关婷婷不停的摇头，泪水淌了满脸，她明天还有商务活动，不能出差错：“求求你不要打我了，我错了，姜文山……老公，我错了，我再也不出去了，好吗？我听你的，我就在家里呆着，我哪里也不去……”
“贱东西，你以为你说话我还会相信吗！”姜文山晃晃悠悠站起身，猛地踹了他一脚，“现在知道哄骗我了，你跟你那群小姐妹吐槽我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很得意吗？我跟你求婚的时候，你向我提要求的时候，不是很高高在上吗！”
因为喝醉了，他说话时大着舌头，十分滑稽：“你在外面都是什么人设来着？高冷御姐？冰清玉洁？反正都是别人攀不上的，对吧？真是搞笑，天天被老子按在地上操的玩意儿，在外边还装上清纯了？我现在就把你这副死样子拍下来，让你那群粉丝看看！”
说着，姜文山掏出手机，抖着手指点开相机，对准关婷婷。
咔擦。
仿佛是琴弦被扯烂的最后一道防线。
关婷婷闭上眼，只觉得无穷无尽的黑暗在吞没她，她的挣扎和祈求，只会被越拖越远。
就算她做小伏低，在家里服软，兢兢业业的伺候姜文山，对方也不会放过她。
迟早，他会毁了她的工作，也毁了她。
忍没有用。
关婷婷明白了。
手心攥住了花瓶碎片，关婷婷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杀了他……
一切都结束了。
“草！”喝的太醉了，拍照都拍不清楚，姜文山暴怒的把手机摔了，一低头，正对上关婷婷冰冷怨恨的眼神。
“妈了个比的，你这建表子……”姜文山捋起袖子，随手在旁边的架子上拿下一个玉质的装饰品，就往关婷婷脑袋上砸。
由于位置不好，关婷婷躲闪不开，便有些绝望的抿唇，紧闭双眼。
救命。
她在心里这么想着，现实里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一声闷响。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关婷婷刷的睁开眼，正看到姜文山从自己眼前倒了下去。
没有了他的遮挡，关婷婷看到了……拎着砖头的齐洛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