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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本相自然都听你的

    容枝枝愣了。

    而沈砚书说完这话之后,耳朵已经红得不像话,却还是强自镇定着。

    接着问道:“你父亲想将你许给陆于新的事,你可清楚?”

    容枝枝回过神:“自然是清楚的。”

    沈砚书的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心早就提起来:“那你……同意了吗?”

    容枝枝实话实说道:“并未。与齐子赋和离之后,我对成婚之事,唯恐避之不及,便只对父亲说考虑,拖延此事。”

    沈砚书听她说对成婚并无兴趣,心里的紧张散去几分,他倒反而还多了几分把握。

    他语气清冷地道:“如此说来,容太傅是一定要给你找个人出嫁不可了?”

    容枝枝沉默了,半晌道:“看父亲的意思,确是如此。”

    沈砚书扬眉:“你可知陆于新是何人?”

    容枝枝意外地抬眼。

    乘风连忙将陆于新和骁郡王的事,绘声绘色地说了出来,甚至还加油添醋,把陆于新犹豫之后才答应,说成迫不及待地立刻答应。

    沈砚书听着他的话,眸光动了动,却也并未出言拆穿。

    乘风最后道:“县主,嫁给陆于新,您下半辈子受的恶心,决计不会比在齐家少。”

    容枝枝听完,心也沉了下来。

    父亲给她找一个门第低的,便是想拿捏对方,不敢同齐子赋一般轻慢她,却没想到,对方也正是因为门第低,居然想踩着她登高。

    沈砚书淡声与她分析利弊:“人心难测,容太傅纵是好意,可也难以揣度他人想法,难以把控未来。”

    “他将来为你选的任何一个人,都未必比陆于新好。”

    容枝枝垂眸道:“我自有办法。”

    沈砚书的语气冷了几分:“有什么办法?自伤自残,叫他人瞧不上你?”

    容枝枝:“……”

    她觉得,宗政瑜这个人嘴,怕是并不牢靠。

    沈砚书见她一脸默认,淡声道:“何不试着利用本相呢?”

    “若是嫁给本相,你父亲定要将你嫁人的问题,迎刃而解。那些贪色之人,也不敢再觊觎首辅夫人,你的脸亦不必损伤。”

    “更重要的是,嫁给我,你不愿之事,本相不会强迫。你所寄望之事,本相会尽力成全。”

    “便是你厌烦婚姻,不想与本相生活在一处,想出京游山玩水,看遍大好河山,本相也会派人保护你前往。”

    “容太傅能阻拦自己的长女出远门,却是无法阻拦本相的夫人,纵情天下,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他最后几句话,是真的说得容枝枝动心了。

    因为她从沈砚书的话中,听出了两个字——自由。

    这是她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而他的意思,是想用一场婚事,来成全她?

    尽管她其实对游山玩水没太大的兴趣,可他连这都能许诺,那她想做其他的事,他不是更不会阻拦?

    容枝枝压下自己心中对自由的渴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才轻声道:“择婿当以人品贵重为先,容枝枝还算是了解相爷的声名与人品,自是相信相爷答应我的,都会做到。”

    沈砚书听到这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遮住自己的唇角。

    乘风却是看得分明,相爷这是被心上人夸了,暗自高兴去了。

    而容枝枝话锋一转,道:“可容枝枝能为相爷做什么呢?若是当真如相爷所言,利用您。可我这个人,生性不爱占人便宜。”

    “纵然曾经救过相爷,可相爷近日里对我的回报,早就超过我对相爷的微末恩情。”

    当日若不是他挡剑,她已经被玉曼华刺中的胸口,救命之恩,他们已经互偿了。

    而且,她如今还因为他做了县主。

    更别说,对方还帮自己收拾徐青青。

    沈砚书知道自己已经说动她了,至于她的问题……他脑中飞快地闪过申鹤写给自己的那三百条策论。

    如果想说服她……

    他正色道:“县主想必也知道,本相身体不好。本相得知县主师从神医,而神医已经离开了京城。”

    “男女有别,若是本相总是请县主上门,照看本相的身体,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

    “如此,对你我名声都不好,容太傅也会阻拦。既如此,你我成婚,倒也是最简单的法子。”

    容枝枝听完,觉得心下轻松许多,便只诧异地问了一句:“相爷府上的府医,医术不是也很好?”

    沈砚书:“可比起县主,还是远远不及。”

    这是一句实话,他知道容枝枝的医术,甚至已经有超越神医的势头。

    事实上。

    他如今服过天蚕莲,身体早已大好,府上的府医已经够用了,可若不这样说,如何叫她答应婚事?

    容枝枝:“我明白了,相爷的意思是你我联盟。相爷予我自由,我替相爷看病?”

    也是了,他一心许国,或许对他来说,娶谁都不过是娶个门面放着当摆设,那不如就娶一个对他有用的。

    如此,她反而觉得轻松许多,这事儿是真的能考虑。

    沈砚书:“正是。”

    容枝枝反问道:“那相爷要娶我妹妹,是怎么回事?”

    沈砚书听着这话,便是喉头一梗,只觉得自己亲自去与容太傅谈婚事,两个人谈到鸡同鸭讲,各说各的,此事当真是颇为丢人。

    乘风看出了自家主子的尴尬,便将那个乱七八糟的对话同容枝枝都说了。

    容枝枝听完,目瞪口呆:“就是说……谈错了?”

    沈砚书白玉般的面上,染上薄红,是难得的自惭:“嗯。”

    他捏着杯子的长指,都忍不住紧了紧,容枝枝听完,该不会怀疑他是智障吧?

    幸好还有容太傅陪着他一起做这个智障。

    不然首辅大人这辈子,是抬不起头了。

    虽然不应该,但容枝枝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两个正一品的要员,谈一桩婚事,竟然……人都弄错了?”

    沈砚书:“……”

    一生里很少有这般,觉得无地自容的时刻。

    他尴尬地不敢去看容枝枝的眼神,轻咳了一声:“太傅已经回了帖子,叫本相明日下午过府,届时本相会与太傅说清楚。”

    容枝枝也看出了他的窘迫,虽然觉得很好笑,但顾忌他的面子,到底忍住了,没笑出声。

    她便起身道:“婚事我会好好考虑,会尽快给相爷答复。”

    沈砚书看她的神情,其实已经知道,她多半是会应下的,只是事出突然,她还要仔细想想。

    压下心中的雀跃,他轻声道:“好,本相等县主回复。”

    容枝枝:“那……城阳侯府的事?”

    沈砚书淡淡道:“既然县主说算了,本相自然都听你的。”

    容枝枝听完这话,没来由地脸一红,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都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