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抬眼看他,眼神与看一个傻子没两样,甚至带了几分讥讽。
容世泽脸一青:“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容枝枝:“意思很简单,药是义父给的,与你和容姣姣没半分关系,日后莫要惦记。”
容世泽难以置信地道:“你不给?”
容枝枝轻声道:“那倒也不是,朝夕!”
朝夕将姑娘先前,便叫自己准备好的两瓶药,放在了桌面上。
容枝枝淡淡道:“这两瓶都对外伤有奇效,你与三妹妹既然都有伤在身,一人给你们一瓶,倒也无妨,至于多的,便不要再提了。”
容世泽盯着那两瓶药,问了容枝枝:“就分我两瓶,你打发叫花子呢?”
容枝枝心下冷笑,这便是打发叫花子了?
这些年来,容世泽和容姣姣,又给过自己什么东西呢?自己在他们这儿,可是连叫花子都不如。
她淡声道:“你也可以不要,我自是不会勉强你收下,若无他事就请回吧。”
“还有,男女有别,你如今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日后来我的院子,记得要通报!”
容世泽心头一梗。
不免想起来,从前与容枝枝姐弟情深的好时光,那个时候她岂会这样冷漠地与自己说话,甚至叫自己进门都先通报?
他问道:“容枝枝,这是你准备的什么修复姐弟之情的新手段吗?如果是,那我只能告诉你,都是白费心机!”
容枝枝都懒得与他说,她明白为什么王氏也好,自己的弟弟也罢,甚至是齐家人,个个在自己跟前,都是一副自以为是的嘴脸。
说来,都怪她从前对他们太好了!反而叫他们个个都以为,他们高她一等,可以肆意拿捏她。
她淡声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吧!”
容世泽:“你……”
他气闷了一会儿,又问道:“对了!我叫你给姣姣做的裙子呢?你做到哪儿了?你怎这样悠闲,手里针线都没有?”
容枝枝:“没做。”
容世泽难以置信地道:“没做?你在与我开玩笑?我都已经答应姣姣了!”
容枝枝淡淡的:“我从来没答应过你,你凭什么替我答应她?你若是心疼你的好妹妹,你自己给她做就是了。”
“是不会针线活吗?不会我聘几个绣娘回来教教你。”
“只是若是父亲为此骂你,说你不求上进,多了些小女儿家的爱好,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他们要表现兄妹情深,叫自己在中间干活?
放在从前,容枝枝会做的,因为还对自己这个弟弟有期待,也不想叫祖母担心她与弟妹都不和。
可如今,祖母不在了,这个弟弟她也不要了,所以这些事,想都不要想!
容世泽咬牙道:“容枝枝,你是想气死我不成?我一个男人,做什么针线活?又是哪里来的小女儿家的爱好?”
容枝枝轻嗤:“既然你觉得男人做不了这个,日后就别乱答应三妹妹。平白叫她期待了这许久。”
容世泽:“你……!你不做是吧,那你不要后悔!”
容枝枝:“嗯,你放心。”
容世泽瞪了她许久,最后拿起桌上的瓷瓶,愤愤地拂袖离去。
他离开之后。
朝夕:“姑娘,先前您叫奴婢,找两个与神医给您装药的一模一样的瓷瓶,装了一些普通的伤药进去,想来便是预料到了今日了。”
容枝枝端起茶杯,淡淡道:“他们身上还有伤,且我有好药。如果我连伤药都不给,父亲得知了,必会不快。”
“觉得我这个做长姐的人,对弟妹不好。如此,我在府上的处境只会更难。”
既然如此,倒也不如糊弄他们一下。
这样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
容世泽哪里知道,自己手里拿的,并不是什么好药。
他离开了倚梅苑,脸色难看得几乎能滴墨,将一个瓷瓶交给裕乐:“一会儿你送去给姣姣。”
裕乐:“二公子,您不亲自去吗?”
容世泽:“不去。”
他怎么去?他信誓旦旦地与姣姣说,会从容枝枝那里,把药都拿过来,还说会给容姣姣弄到想要的衣裙,可是现在呢?
他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裕乐道:“公子,奴才觉得,大姑娘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她怎么好似,真的没那么在乎……”
您了?
剩下的两个字还没说完。
容世泽冰冷的眼神,便落到了裕乐的脸上:“你胡言乱语什么?她怎么可能不在乎我?她又凭什么不在乎我?”
“她怎么敢!她欠了我的,欠了南栀姐姐的,我都没找她讨!她就敢不在乎我了?这不可能!”
“她就应当继续巴结我,讨好我,为她自己赎罪!而不管她对我多好,我都不可能原谅她!”
裕乐没敢再多说。
容世泽又接着道:“她若是真的不在乎我,给我这两瓶药做什么?她不过是在装罢了!”
“她不肯给姣姣做衣服,也不过就是嫉妒我对姣姣好。”
“算了,你去外头找最好的绣娘给姣姣做,做好了之后送过去,就说是容枝枝给她做的。”
如此,姣姣就不会不高兴了。
自己也不会因为容枝枝的拒绝,在姣姣跟前颜面尽失!
……
玉嬷嬷找的打造金佛的人,动作特别快。
只短短一日,便打造好了,将之请了回来,一座小小的金佛,特意从王氏的跟前路过,气得王氏的脸都绿了。
又狠狠地剜了一眼赵婆子。
赵婆子想哭,她开始怀疑,自己在夫人身边待不住了,可是自己知道夫人那样多的秘密,夫人若不用自己了,还能叫自己活吗?
金佛到了容枝枝的院子,容枝枝立刻将之供了起来,还点了香。
为祖母诵了一会儿经。
到了黄昏时分,玉嬷嬷脸色难看地起来了:“姑娘,不好了!”
容枝枝看向她:“何事?”
玉嬷嬷:“玉曼华流产了!”
朝夕:“她流产了有什么不好的?说明她自己不做好事,遭了报应!连她的孩子,都不想认她这样丧尽天良的母亲,转投别处了!”
容枝枝却是沉了脸。
因为她记起来,她拒绝帮玉曼华的时候,玉曼华说了,会叫自己名声更不好!
玉嬷嬷果然也道:“姑娘,玉曼华说昨日见了您之后,就开始腹痛了,今日孩子就流掉了!这话里话外的,是暗示您害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