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道上,熬了一晚上的杜小姨眼睛通红,执拗地不肯休息。
直到杜锐父母开着车匆匆赶到,才把她劝到车上睡一会儿。
在入睡之前,杜小姨还在叮嘱姐姐,万一有了消息,马上把她喊醒。
但是情况并没有什么新进展,所有的线索都显示杜菲三人在乡道上突然消失了。
她们信号消失的乡道位置两边都是广袤的荒地,车开进去了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可就是什么痕迹都没有,乡道两头的监控上没看到车的影子。
两头监控的中间,她们消失的乡道两旁也没有任何车开过的印记。
“太诡异了。”不知道是谁说的。
镇上公安局的局长站在路边,捻着一支烟,眉头紧锁,实在没有什么头绪。
但他觉得人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了,“扩大搜索范围,两边地里也进去找找,找远点看看。”
或许是老天保佑,又或许是搜查的警员仔细,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可疑的地方。
偌大的荒地里,杂草丛生,铺天盖地,似乎没有边缘。
而在杂草的深处,一个不小心走太远了的警员看着周围齐臀深的荒草,正准备回头。
余光一瞥,看到了荒草深处露出来的一角石碑。
也许是长期工作积累下来的经验,他本能地觉得有些异常。
于是,他往刚刚瞥见的方向里面走了几步,霎时,一处几乎被杂草淹没的坟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但坟地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坟地后面那一段,被密密麻麻的车辙覆盖着的区域。
那车辙的痕迹十分诡异,突兀地出现在荒地中,周围的杂草仍旧茁壮生长着,唯有那一块被压平了。
而且,被碾压的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像是从天而降一辆汽车把地碾平之后,又回到天上去了一样。
聚集过来的人群几乎都是这个想法,满心奇异地窃窃私语。
不管旁人怎么想,警方还是从科学的角度分析,家属和其他相关人员被拦在坟地前面,警方的专家带着工具进去查探。
杜小姨已经被好事的人喊醒了,拖着酸软的手脚走了过来,和姐姐姐夫一起等着警方的宣判。
“相关性很大。”专家说话言简意赅。
但家属却很清楚,这就是表示那个痕迹是杜菲三人留下的。
南华市这边本来就传统气息浓重,如今又遇到了这种事,已经有人喊着要不要找个先生了。
连民宿工作人员都有些犹豫,考虑要不要买点纸钱,给坟地上的诸位烧点。
真正的家属还沉浸在茫然之中,事态已经瞬息万变。
无关人员被清离,坟地和碾压区域被围了起来,穿着制服的不明人员在架设着奇异的设备。
现场只剩下了杜家的四人和官方的人员,依旧没有人来给杜家人讲一下是什么情况。
眼前的情况显然不合常理,几人不知所措地被请到临时搭好的帐篷里,一位温和儒雅的制服人员走了进去。
他的语气平静而充满感染力,几句话就缓解了杜家人心中的紧张和焦虑。
“抱歉,这属于涉密内容,我不能告诉你们。不过,你们放心,我们肯定会尽一切力量,去找到杜菲、杜锋和展亦这三个孩子。”
白先生诚恳地向杜家人解释,同时承诺随时传递最新消息。
杜家人也不好再咄咄逼人了,只待在帐篷里,等最新情况传来。
那位白先生似乎是专门负责他们这些家属的,也坐在帐篷里,时不时告诉杜家人一些现场的信息。
闲聊中,杜菲三人的一些隐秘信息不知不觉地就被说了来。
[......以上是二号事件中涉及人员的相关信息。]
将获取到的消息发送出去之后,白先生继续安抚着家属,悄无声息地影响着杜家人的想法。
帐篷外,禁灵局的工作人员已经彻底从警方手里接管了这个案件,根据上次的经验,忙忙碌碌地对圈起来的地方进行探查与记录。
蒿村里,许家,三人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是谁,自然而然地在许家生活了一天。
直到晚上,三人一起回到二楼,才有空闲去谈心。
“菲菲,我感觉今天你有点不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但第六感告诉展亦就是有什么不对。
“哪里不对?你才不对,我们说好了一起不婚的。”杜菲的脸上满是怒意,手指着杜锋向展亦发火。
“现在你要跟一个认识不到三个月的人结婚,那我们的约定呢?”
三个月?展亦内心一阵迷茫,我从杜锋出生就认识他了吧。
就算在认识杜锋的时间上产生了一些矛盾,但展亦依旧没发现和杜锋结婚有什么不对。
两人都没意识到杜锋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反而理所当然地认为杜锋可以结婚了。
而杜锋,今天早上起床之后就浑浑噩噩的,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就是坐在椅子上发呆。
杜菲和展亦吵架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或许是因为和闺蜜吵架,展亦失眠了,她坐在窗边的椅子里,脑子里空荡荡的。
“嗡...嗡...嗡...”
不知哪里传来了嗡鸣声,实在有点太吵了。
怕吵到睡着的杜菲和杜锋,展亦起身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
房间的角落里,一个双肩包放在地上,声音不停地从双肩包里传来。
展亦拉开双肩包的拉链,看见一个黑色的光滑金属板在锲而不舍地震动着,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将它拿了起来。
手机的屏幕被温热的食指触碰到,自动点亮,莹莹的微光照在展亦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