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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李大哥提着一条猪肉回来了,肩上还扛着小半袋东西,李大嫂看到,走上前接过肉放在盆里直接洗了起来,跟李大哥说:“怎么就买这点儿米?”李大哥把米放进厨房,转过身说:“买完肉就够买这么多米了!”慕容白这时问李大哥:“李大哥,这里离县上远吗?”李大哥说:“要是去下游最近的文安县,下了山后坐马车要走半天,要是去上游的三台县抄近路一个多时辰就到了,翻过前面那座山就能到。要是下山之后坐马车的话就远了,也要半天的时间!”慕容白有些听不明白,又问道:“此话怎讲?为何坐马车反倒用半天?走路却只用一个多时辰?”李大哥说:“这三台县背靠着夜凉山山脉,我今日去的临江镇和三台县城隔着整整三座大山,如果我去三台县就要走南面那条山路,要一个多时辰;如果我去临江镇就要走北面这条山路,只需半个时辰,如果骑马或者坐马车,就只能下山去临江镇上坐,或者去三台县上坐!”慕容白长长的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这么说,这临江镇上的人如果坐马车去三台县就得绕过三座大山走上半天路程是吗?”李大哥说:“是这样!不过我们山上的人去三台县城只要走南面的山路就行了,每次打了猎物我都要去三台县城去卖,那边的价钱比临江镇高上许多!”慕容白这边和李大哥在外面聊着天,里面,李大嫂用一个时辰,已经把米用开水煮了煮放在盆里,把肉切好放锅里,添上水,放好调料,又放上一个竹屉,上面放上淘好的米,盖上锅盖,阿梧一直守在灶旁,帮忙添柴。还不到午时,饭菜就好了,端上桌,四人坐下吃饭,李大嫂说:“这乡下地方,也不讲什么时辰了,饭熟便吃,没那么多礼儿,你们可别见怪啊!”慕容白说:“嫂子说笑了,是我们夫妻二人给你们添了麻烦,还让你们破费了!”李嫂子笑:“不说那些,不说那些,来,赶紧夹肉吃!”李大哥早上下山没吃饭,这顿饭吃了整整三碗米饭,每夹起一块肉都要看一眼李大嫂子,阿梧看后,赶紧扒拉完剩下的饭,放下碗筷说:“嫂子我吃完了,我从小就不爱吃肉,”接着转过头看了看慕容白:“他也不喜吃肉,这肉……都给李大哥吃吧!”说着就去外面看晾晒的衣服去了,慕容白哪有不懂的道理,也赶紧扒拉完碗里的饭,放下碗筷说:“是啊,我二人不喜吃肉,却很爱吃鱼虾,李大哥河里的竹笼里若有现成的,晚上拿来做菜可行?”李大嫂哪有不知这小夫妻是怕他们破费,故意给自己省钱呢,那点破鱼烂虾才值几个铜板,十天加起来也买不了这么一盆肉啊!可是,人家都这样了,她也不好拂了二人的好意,她笑笑说:“大兄弟想吃鱼虾那自然是现成的,等会儿你大哥吃完饭,让他带着你们去起笼!”慕容白说:“不急,不急,你们慢慢吃,我看看我媳妇去!”说着潇洒的走出房门。

    他现在越来越入戏了,说媳妇二字也越来越顺嘴了,远远的看着阿梧那乡下妇人的打扮,一身粗布衣衫,一头长发被简单的扎了起来,又是另外一种美,慕容白心里笃定,无论阿梧什么样子,在他心里都是最美的,都是独一无二的!阿梧在用手试着晾晒的衣服干没干,他走到她身后,说:“你身上可有银钱或首饰?”阿梧摇摇头:“没有,我男子装扮,怎戴首饰?”慕容白又问:“那值钱的东西呢?”阿梧说:“没有,我那身短打能配什么值钱的东西!”阿梧像是想到什么,说:“我看殿……”又马上改口:“我看你那腰间曾坠着一块玉,早上帮你洗衣服时,倒是没看见,是不是落水时掉了?”慕容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去了房里,不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拿着的就是她曾经看到过的那块玉,慕容白说:“你要不提我都忘了,昨日我脱下衣物,见衣衫湿透,便把这玉解了下来,放在了枕头下面!”阿梧说:“你向我要值钱的物件,是想给李大嫂夫妻吗?”慕容白说:“也是,也不是,有了银钱,我们才能雇辆马车,去找他们,在这里干等着他们来找,很难啊!”阿梧点头道:“也是,那你想如何?”慕容白刚想说话,就听身后声音响起:“大兄弟要和我去河边起笼吗?”慕容白转过身,对走过来的李大哥说:“李大哥,我们手里只有这一块玉还能当几个钱,劳烦李大哥能否去趟三台县城,把它当掉?”李大哥接过递过去的玉,拍了拍胸脯:“兄弟这么信任我,大哥一定办到!”他转头向屋里喊了一声,李大嫂手里端着盆出来了,李大哥说:“大兄弟有点儿东西要我帮他去当了,刚好我才吃过饭,现在就去三台县城,擦黑时就能赶回来!一会儿你带着他们去起笼吧!”李大嫂说:“那就赶快去吧,早去早回啊!”李大哥刚想走,被慕容白叫住:“李大哥先留步,如若有人问起这玉的来处,你便告诉他是一位京城来的公子赏的!”李大哥应着,然后向山下走去。李大嫂对阿梧二人说:“唉,时候还早,再过一个多时辰再起笼也来得及,昨夜才睡多会儿呀,你们去房里歇歇吧!回头我叫你们!”二人回了房间,这就有些尴尬了,昨夜是因为太晚了,黑灯瞎火的,躺下就睡了,这大白天的,孤男寡女的在一个房间还一张床上,实在有些不自在,阿梧觉得尴尬是尴尬了点儿,不过也就转瞬即逝,她本就看不上那些繁文礼节,狗屁规矩,她此时的人生定律就是:管你是谁,老子困了就睡才重要!慕容白看到阿梧躺在她那边睡着了,他苦笑的摇了摇头,想自己一个大男人还不如一个小丫头洒脱,人家倒头就睡了,自己还在那有的没的想一大堆呢,太丢人了!然后他也躺在另一边闭上了眼睛。

    可能是昨夜真的没睡好吧,两人是被李大嫂喊了好一会儿才叫醒的,阿梧揉着惺忪的眼睛下了床,跟着李大嫂来到昨夜他们爬上岸的地方,起了几个竹笼,把里面的鱼虾都倒进竹篓里,然后又把竹笼放进河里,回来的路上李大嫂说,今天的鱼虾因为昨夜水流太大,不如往日的多。几人回到家里时,天已经有些擦黑了,阿梧和慕容白按照李大嫂教给的样子,收拾清洗着鱼虾,李大嫂在和面。就在鱼虾入了锅李大嫂把饼子贴满锅边后,李大哥回来了,肩上扛着一个布袋子,进了屋子,把肩上的布袋子往饭桌上一放,打开后里面都是银子,众人看看银子看看他,都在等着他说话,李大哥说:“媳妇,快给我舀碗水喝!”李大嫂给他拿了碗水,他一口气就喝完了,抹了抹嘴巴说:“公子啊,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一块玉竟然值五百两银子?”

    慕容白心里哭笑着:这块上古墨玉,通体莹黑温润,拿在手里就感觉清润心脾,这哪是什么玉,简直就是至宝,这是当年窟陀国给父皇登基的贺礼之一,父皇把它赏赐给了自己,五百两?万两都不止啊!还好,当铺掌柜没拿个几十两打发回来……慕容白干咳了一声,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一块玉,李大哥是在哪家当铺当的?”李大哥说:“就在三台县主街上唯一一家当铺当的,有啥不对吗?”慕容白笑笑:“没事没事,这银子怎么没要银票,就这么扛回来很沉吧?”李大哥说:“人家也想给我银票,我不是怕你们再落水,银票白瞎了嘛!”李大嫂走上前狠狠地戳了一下李大哥脑袋:“乌鸦嘴,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呸呸呸,咋就还落水?不走水路走旱路不成吗?”李大哥摸着被戳痛的头傻笑着:“嘿嘿,我这不是一着急就瞎琢磨吗,大兄弟你可别见怪啊,回头明日我再拿着银子给你换成银票。”慕容白赶紧摆手:“不必不必,这五百两银子,就是想给你们留下些,银子比银票实用安全,这就挺好!这样,给你们留下三百两,我二人上路二百两足够了,等找到货船就好了,银钱问题就不用担心了,二百两足够!”李大哥和李大嫂说啥也不能收三百两银子,慕容白说他们小夫妻是被恶人暗害推入河里的,他怕以后会找到这里对夫妻二人不利。因为李大哥典当了玉,就会引起别人注意,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他们走后这里就别住了,希望夫妻二人能用这些银子去别处生活。阿梧半天没说话,手里拿着把散碎的银子在那里摆弄着,听慕容白这话,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重新揪起。那天他是看到慕容倾用棍子狠狠地打在慕容白抓着船舷的那只手上的,谋害皇子,而且还是未来的皇帝,那可是天大的罪,慕容倾如果知道慕容白还活着,一定会赶尽杀绝的,因为她知道,她别无选择,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李大嫂说:“大兄弟可别吓我们,有那么严重?”慕容白很严肃的说:“比我说的还严重。”李大嫂说:“那也用不了三百两啊,镇子上的房子几十两就能买处不错的宅院了,三百两太多了!”慕容白说:“这里的人都认识你们,不可久留,不如你们收拾收拾跟我二人一起走吧,我们要去荔州,和手下约好了在荔州最大的客栈会面。就如昨日大哥跟我说,坐马车去荔洲,沿途要经过十多个大小县镇,到时你们想留在哪里就留在哪里,除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