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裴湫筠就带着自己连夜准备好的止疼散来找了夜非离。
毕竟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所以在他养伤的这段时间里,自己还是要负责到底的!
没错!
坚持了自己的想法后,裴湫筠轻车熟路的进了七王府。
房间内,夜非离正站在桌前喝茶,在听到了外面裴湫筠的声音后,他连忙放下茶杯回到了床榻上装睡。
裴湫筠推开房门,在看到还在睡觉的夜非离后,对身后的守卫狐疑的问道:“你不是说他已经醒了吗?”
“这……”守卫也有些懵了,王爷刚刚不是还在喝茶的吗?
“没事,睡着了也方便换药。”
裴湫筠没有多想进了房间,她将自己准备的止疼散拿了出来,然后俯身开始解夜非离手臂上的纱布。
本来还在睡觉的夜非离,装作吃痛的蹙眉。
他睁开眼,在看到裴湫筠后,缓缓的对她露出了一个十分虚弱的微笑。
“你来了啊……”
沙哑的嗓音让裴湫筠忍不住蹙眉。
“不过才一个晚上,我看你怎么好像更严重了?你手下的人照顾的不好吗?”
“他们毕竟都是男子,能细心到哪去?没事
,我熬一熬就好了。”
说着夜非离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虽然,手臂受伤和嗓子并没有什么关系。
见到如此,裴湫筠心里就更加过意不去了,她蹙眉似乎是下定决心了一样的深深吸了口气。
“夜非离,毕竟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你养伤的这几天我就留在这里照顾你。”
“不介意!”因为过于兴奋,夜非离的声音差点没受控制。
他连忙收了嗓音,又装作虚弱的微微点了点头。
“我让人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这样你也方便些。”
“好!”换好了药后,裴湫筠起身。
“时辰不早了,你该喝药了,早上吃药膳了吗?那是补身体的!”
“还没有,我的手实在提不起力气,所以就没吃了。”
说着他有些颓废的叹了口气。
“叫他们把药膳和汤药送进来吧,我喂你。”
很快,在夜非离的吩咐下,守卫们将药膳和汤药送了过来,然后又帮忙扶着夜非离起身靠在床边。
裴湫筠坐在他的身侧,一勺一勺的慢慢给夜非离喂着药膳,喝了药膳后又将汤药也喝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夜
非离基本上都不张嘴,一张嘴喊的就一定是裴湫筠。
裴湫筠,我在床上躺着实在难受,你扶我出去走走吧?那葡萄看着很好吃,你能不能喂我一个?其实我洗澡也不是很方便,要不……
前面她还都默默地答应了,直到夜非离说的越来越过分后,她没忍住的踹了夜非离一脚。
这两个人打打闹闹的一幕幕,全然落在了被裴湫筠安排住在七王府的老头,陈白术的眼里。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将自己手中的医书合上。
“我老头子都这么大年纪了,你们居然还让我看这卿卿我我的样子,真是要气死我!”
“罢了罢了,好在新的温补药方我也研究的差不多了,今日就先去给那小丫头的母亲看看病吧。”
说着,他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夜非离和正在给他喂葡萄的裴湫筠。
“两个人倒是挺般配的!”
说笑着,他摇摇头拿着自己的药方离开了七王府。
“夜非离,你这手臂上的伤口都好几天了,怎么看着还一点都没好呢?我都有点怀疑我的医术了!”
裴湫筠若有所思的看着夜非离手臂上的伤口,不解的反问。
被问到的夜非离,有些心虚的笑了笑,然后胡乱找借口的解释道。
“可能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吧,我身上受的伤本来就是不容易好的。”
“那也不能这么久了,也不见好多少啊?”
包扎好伤口的裴湫筠抬眸,不理解的看向夜非离。=
“好了,本王有些累了,你扶我进屋休息一会儿吧?”
夜非离答非所问,同时自然地抬起了手。
裴湫筠没多想,答应了一声就扶着夜非离起身,两人进了房间。
入夜,裴湫筠这几日因为有些怀疑自己的医术,所以晚上都发愁的睡不着觉。
今夜,她正好看着窗外的月色不错,便打算出去走走。
谁知道刚要伸手打开房门,就听到了守院的侍卫正在小声的谈论着什么。
隐约间,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你说王爷为什么要把见好的伤口重新撕开啊?那多疼啊?还偷偷的把药倒了,这样下去他身上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你懂什么?咱们王爷这样做都是为了留住裴乡君啊!”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怎么这么笨呢?王爷身上的伤只要一天不
好,裴乡君就会一天留在咱们这照顾他呀!”
原来是夜非离自己偷偷的又破坏了伤口,难怪过去这么久了,伤口都没有什么好转的迹象。
放在门上的手缓缓落下,裴湫筠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生气了。
毕竟这几天自己确实是被夜非离折腾的不轻,忙前忙后的差点累死,甚至是还开始自我怀疑了起来。
如果不是今天晚上她意外的听到了事情的真相,恐怕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是要继续这样忙碌着的。
但是,一想到夜非离为了让自己留在府里,多照顾他几天,甚至不惜重新破坏自己的伤口。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又有些气恼,他这应该也算是良苦用心了吧?
也不知道他偷偷的撕破过几次了。
凌乱的思绪让裴湫筠再也静不下心了。
脱下身上披着的外衫,裴湫筠躺在床榻上若有所思的出神。
从什么时候开始,夜非离对自己,开始渐渐的不一样了呢?
不对,自己对他,好像也有些不一样了。
洁白的月光能照亮湖面上的清水,却无法照亮裴湫筠的心。
今夜,注定是无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