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和那个男人贴这么近?”
耿澈幽深的眸色暗沉,声音沙哑,尾音略微上扬,浸满浓郁的偏执和爱欲。
唇瓣温柔体贴地顺着陶卿夏的后脖颈线舔舐吮吸,留下湿凉的水泽。
“嗯?老婆?说话……”
他呢喃的声音太过低沉,陶卿夏不禁抖抖身子,恶狠狠地就要咬紧牙关,却被早有预感的耿澈捏住下颚。
“谋杀亲夫啊……”
“我呸!”
见她实在喘不过气,憋得双颊泛红,耿澈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嘴,又唇贴唇,浅浅亲了亲。
陶卿夏哪里是憋的,分明是被眼前这人的无耻至极气的。
“有种你就松开禁锢,我们光明正大地打一架!”
“别以为你能嚣张多久!”
这是陶卿夏第一次想不管不顾地旷工,她恨不得现在就飞到上边,添油加醋地哭诉她的辛酸和愤怒。
在她的地盘里,都能被吃豆腐耍流氓,陶卿夏恨不得一口把男人的舌头咬断。
回应她的是一声短促的轻笑,耿澈把人搂进怀里,登门入室般躺在陶卿夏的大床上。
老婆小小一只,软软的,香香的,抱在怀里像极了放在橱柜上展示的精致洋娃娃。
“都听老婆的。”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
耿澈厚着脸皮想,一边宠溺的有应必求,一边抬手撤下力量。
得了空,陶卿夏垂死病中惊坐起,眼见手中的冷兵器下一秒便会刺进耿澈的心脏。
无形的大手不容置喙地捏住她的手腕,与她的力量对峙。
“无耻小人!”
“老婆说得对。”
自陶卿夏体内散发出的磅礴力量如龙卷风般摧毁房间内的装饰,怕她清醒后生气,耿澈忙不迭设下保护层。
陶卿夏扯下脸上黑色的绸带,抬腿踢去,被男人轻松卸下力度握住脚腕,向前一拉。
脚下重心不稳,她整个人向前扑去,精准砸进男人怀里,被人桎梏在胸膛前。
长指扣在她的后颈,耿澈慵懒地半倚在床头,腔调戏谑:“投怀送抱?嗯?”
或许对于普通玩家来说,陶卿夏是不死不灭的npc,他们没办法彻底制服副本内的本源。
但耿澈同样是副本内的npc,且比陶卿夏本身要强大数倍,自然他时刻占据上风。
心里这么安慰自己,陶卿夏刚要起身继续进攻,那人的长指就这么不重不轻地敲点在她腰窝处。
浑身似过了电流般无力难受,陶卿夏软下腰杆,不甘心地咬破血淋淋的唇瓣,悄咪咪地指尖蓄力,在耿澈无神顾及时,猛地扎进他的心脏。
耿澈从小就与众不同,他的心脏在右胸腔。
所以那一刀没入胸口的白刃自是没能解决掉他。
“真想杀了我啊......我好爱你的老婆......”
这点疼痛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致命伤,顶多就疼得闷哼两声,可怜兮兮地把头埋进香香老婆的颈窝处,撒娇般边说边可劲蹭着。
冰冷的血把身下被单染红,陶卿夏身前也迸溅不少血花,可见下手很重,铁了心要杀了耿澈。
收起心底蔓延的难受和失落,耿澈又吊儿郎当地勾唇一笑,在陶卿夏惊愕地翕动唇瓣间,与她十指相扣。
在陶卿夏眼里,面前的男人半张脸笼上暗雾,只叫她瞧得清上扬的红唇。
扯动间,男人上衣领的扣子崩开,露出性感的锁骨和凸出的喉结,在她眼里上下滚动。
“那就杀了我好了。”
说着,耿澈强硬地拉着陶卿夏葱白的手指,嘴角带笑地把手指戳进他血淋淋的左胸口。
“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好想把你全部吃下去。”
病态的笑张扬又狂热,在陶卿夏看不到的地方,耿澈深邃的眸中浮起沉沉的爱欲,笑意暗沉几分。
“疯子!”
对于耿澈的感情,陶卿夏都有些接受不了,暗骂了句。
把自己染红指尖的手从他掌中扯出,陶卿夏咬咬牙,想乘胜追击,又一次憋屈地被他箍住。
“早在爱上你的那刻,我就已经疯了……”
耿澈知道自己的情感太过疯狂,陶卿夏不会喜欢。
他每天要避开副本的检查,一遍遍穿梭在数以万计的副本里,去搜寻她存在的痕迹。
或许陶卿夏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她当年随手救下并陪伴了几天的小兽,就这么对她日复一日产生了无法遏制的感情。
他偏执又极端固执,哪怕被副本规则抓住,在烈火焚烧近乎断尾,也始终不肯松嘴。
因为耿澈知道,他要是放弃了,所有的记忆就会被重新排版,他会忘记陶卿夏,会忘记他对她的感情,他对她的执念。
耿澈怎么会允许,光是想想就让他心脏骤停,不能呼吸,比杀了他还让人绝望。
是耿澈从心底迸发的情绪太过极端太过复杂,陶卿夏嘴里痛骂的声音逐渐降低。
“老婆,你想起我好不好?”
面前的人开始变得透明,在陶卿夏眼前彻底消失不见。
身下的碎花被单上,大片血花也无踪无影,仿佛之前发生的种种都是陶卿夏臆想般。
唇齿的疼痛告诉她,发生的都是真的。
那人留下的莫名的话让陶卿夏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但再怎么样,陶卿夏打定主意,即便是认识的人,轻薄了她,怎么可能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耿澈一直都没离开陶卿夏的房间。
他的影子可以随心所欲地变化成各种东西的影子,现在他就藏在床板下。
耳畔是老婆甜滋滋的呼吸声,浅浅的,不仔细侧耳捕捉,还真听不到。
还在流血的伤口被他胡乱用水冲洗,又草草缝合了条丑丑的蜈蚣线,保证不会在她房间地板上留下脏东西。
右胸口的心脏随着她轻浅的呼吸频率跃动,耿澈愉悦地上扬嘴角。
倏然,耿澈猛然睁开犀利的黑眸,凶狠的眸光一晃而过,扭动脖颈,凝视着房门处。
走廊深处,红发青年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粗重的喘气声和惊恐的尖叫,蹑手蹑脚地飞奔。
在他身后,一群四肢残缺的骷髅人趴在地上,似犬般鼓动鼻头,边嗅人类的气味,边匍匐向前爬行。
密密麻麻,放眼望去皆是白骨,瞧得红发青年头皮发麻,双腿发软,恨不得现在就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