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毛员外提前和几个亲戚商量好,连夜出走,路过的时候在亲戚家避一避,白天不敢走,晚上才赶路。
他家的亲戚都是靠得住的人,就这样走了差不多二十天,才到了清水县。
他在清水县也有亲戚,本想着投靠亲戚,在清水县买上几亩地,先暂且安家,以后有机会了再回去。
却没想到,路过凉水镇的时候,就被土匪抓住。
妻子和女儿儿媳妇被抢进了镇子,也就是建在前面山脚下的凉水镇,他和儿子们被迫住在镇外山脚下,破破烂烂的木房子里,耕田种地磨面,干粗活。
已经差不多有两年时间了!
毛员外是村里的大户,是富贵之人,儿子都是少爷,平时虽然也干农活,那也只是农忙时候帮个忙,现在被迫干这么重的活,小儿子很快就身体受不了,被监工头打死了。
大儿子本身身体有伤,也受不了死了。
现在就他跟二儿子还在给马老大当牛做马,父子两人现在已经被折磨的几乎麻木了,如果不是还想见到妻女,也许都已经死了
毛员外说的很苦涩,不停的擦着眼泪。
说完跪下再次磕头,求君凌云救救他们。
君凌云的心情十分沉重,沉重到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都是天齐的子民!
花流萤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其实你不用自责,这跟你没多大关系。”
这是皇上治理无方,权臣故意隐瞒制造混乱造成的。
她看着毛员说:“你就是毛员外啊,是靠山后村的毛员外,跟毛富贵一个村的?”
毛员外说完自己的遭遇,抹着眼泪,心里忐忑。
他只是看到君凌云的外貌,便将他当做了救星,其实还是担心他是土匪或者土匪一起的。
听花流萤竟然知道毛富贵,眼睛亮了。
“他,他是我堂弟。”
“我知道,我们还在你家住来着,你们家时间太久没住人了,都荒了。”
“我们走的时候都给你打扫干净了,还让毛富贵隔三差五的去打扫打扫,没想到在这碰上你了。”
“你赶紧带着你家人回去吧,哦,对了,听你刚才说你妻子女儿儿媳妇还在镇子里是吧,那你们就去外面找个地方住着等着,等三天,最多三天你妻子女儿儿媳妇就会出来。”
“你,还有你们大家,都往这边来听我说。”
“我家老爷是朝廷的一品官,这次奉圣命出来剿灭土匪,已经灭了燕小六,朱老五,牛老三已经归顺,现在就剩个马老大了。”
“我家老爷是来搅灭土匪的,既然你们不是土匪,是被马老大抢过来强迫干活的庄稼人,你们就回去吧,各自回各家。”
“随心随意,给大家每人发一两银子的路费,再拿两袋粮食做干粮。”
已经被土匪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苦力们,听说让他们各自回家还发一两银子,还有干粮,全齐刷刷的跪了下来痛哭流涕。
他们都以为会在这个地方被折磨死,已经都不敢想能回到家了。
“你们帮忙架起两口大锅,弄点吃的各自带点,要不然你们分散回家路上吃的东西都没有,会饿死的。”
这一路走来就没个吃饭的地方,只有前面那个镇子,也都不知道大家还能不能走到哪里。
听说现在就架口锅给大家做干粮,所苦力们都围了上来。
看着一张张面黄肌瘦的脸,苦难的神情,眼巴巴的眼神,君凌云实在受不了了,转身回到了车厢。
随心随意今夏,车夫飞池帮忙,很快用路边的石头土块垒成了锅台,将两口大黑锅架在上面。
因为没有条件,随心随意加面粉放在一口锅里和成面团,就在两口大锅里,随便烙了几张饼儿,油少,饼烙的有点厚,有点瓷实。
他们把饼分给围着的一百多个苦力,每人差不多分到了两张,看着他们拿着热乎乎的饼,喜极而泣的样子,花流萤都不忍心直视了。
她还给毛员外的二儿子,看起来还不到20岁,瘦的已经没了人形,被打的肩胛骨都露出来的小伙子,伤口上上了药,给了点止疼消炎的,还给了只鸡蛋。
另外几个身上有伤的人,也给他们伤口上上了点伤,这才看着他们刚开始有点迟疑,最后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
轻轻的摇了摇头。
被绑起来的监工们都傻了。
他们中间年纪最大的三十多岁,年纪最小的才十几岁,几乎都是土匪二代三代,从记事起就横行霸道惯了,只要大当家的和头顶的大土匪不在眼前,他们就是老天为大,他们是老二。
他们每天带着这些苦力们出来干活,这些苦力就是他们高兴不高兴时的玩物,平时想打谁就打谁,想骂谁就骂谁,想让谁怎么样就怎么样,遇到反抗,就会齐心协力的治于死地。
而且他们还发明了很多的刑具,因为监工的跟干苦力的人员多少差不多,干苦力的,就算反抗也反抗不了,毕竟大家都没时间团结起来。
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么几个人,只是几个人就把他们这么一群人轻而易举地捆绑起来,头儿都被摔死了!
一个个吓得战战兢兢,有人都尿裤子了。
看着这群瑟瑟发抖的人
“对了对了,你们都回来!”
君凌云看着这群平时不可一世,此时瑟瑟发抖的监工们,用隔空传音功,将已经四散准备各自回家的苦力们招了回来。
大家不知道他招他们回来有何目的,一个个吓得眼睛都绿了。
有人还压着怀中的干粮,生怕君凌云夺走他们的吃食。
他们自从被抢来做了苦力,从来没吃过白面,就是糠也吃不上,大多数吃的是高粱糠谷子皮豆渣,再加上一些土豆白菜,地鼠之类的,这些其实就是喂猪狗的,还都吃不饱,一直饿着肚子。
“你们不是平时都被他们欺负的不敢怒不敢言吗?”君凌云指着捆倒地上的那群监工:“现在给你们个机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打!”
他的话音落了,一片寂静。
片刻,毛员外首先冲了过去喊了声:“打!”
被压抑的太久了,欺压的太狠的苦力们,一拥而上,将那些捆绑在地上如同待宰的牛羊的监工们,一顿拳打脚踢,有不解恨的压在身上打。
一时间哀嚎遍野,只打到花流萤都不忍直视,恶心的吐了起来,今夏都快晕了。
君凌云这才发话:“停了吧,气出完了,回家的回家,等家人的再等两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