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屹之合上书册,眼眸看向了外面,面上的神情有些怅然若失。
“我与睿王谢珏其实有过一面之缘。”
姜绾在旁边坐下来,等着他的下文。
“阿衍登基五年,朝中的局势才算稳当,无人反对,但国库空虚,我以客商的身份在各国游走,在东吴见到了睿王。”
“只是,当日就收到了急信,连夜离开,若非如此,我还能够与睿王谈成一笔生意,有更深的交集。”
姜绾明白他的意思。
皇上登基五年之时,正好便是八年前。
睿王也是在八年前去世的。
东吴皇室对外称是患了急症,暴毙而亡。
当然,具体原因,谁也不知道。
“你见过莲儿手中的信物,也确认了谢安的身份,他确实是睿王的遗孤,你是如何想的。”
卫屹之抬手,指尖从她的发丝中穿过。
“他确是睿王遗孤,自然是送还东吴。”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知道他心中是如何想的之后,姜绾撑不住困意,直接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一夜好眠。
翌日。
卫衍在上朝时,发了很大一通火。
百花楼内涉事人员全部被抄斩,平昌侯倒是乖觉,主动送来了请罪书,只求看在公主的面子上,饶了唯一的孙儿一命。
可惜,他犯的是谋逆大罪,卫衍不可能再给自已留下什么隐患,最终,平昌侯府被满门抄斩。
谢安的事情也定了下来,由卫屹之和姜绾亲自送他回东吴,如此,方便到时候与东吴皇室谈判,也可保证路上的安全。
眼下,只待小九的认亲宴过后便出发。
就在姜绾对小九和柳家的关系不抱有期待时,杜一的消息传了回来。
他不仅在当铺中找到了那块金锁,还找到了当初把柳家姑娘带走的那个乳母。
只需三日的时间即可回到京城。
姜绾收到杜一信件的时候,第一时间将事情告诉了柳茵。
“我就知道我的直觉不会有错,小九姐姐就是大伯母的女儿!”
柳茵前所未有的激动。
“我现在就要把这件事告诉大伯父和大伯母!”
柳茵说着,就要离开。
“茵儿,等一下。”
“杜一人还没有回来,等他把信物和那个乳母带回来,了解方面的真相再和柳大人和夫人他们说也不迟。”
柳茵想了一下,觉得也有道理。
反正也就两三日的时间,不急在这一时。
——
每年六月,京城各府都会举办筵席,今年也不例外,王府收到的请帖堪比乾元殿的奏折。
这种宴会,姜绾本是不必理会的,不过,她想借此机会带着小九适应一下这种圈子,是以,并没有全部推拒。
顾府,宁王府,长公主府,这几家平日里交好且身份高的她都准备一一前往。
苏氏的情况已经好转了很多,小九也得了些空闲,姜绾便想着给她挑几身合适的衣裳,顺便逛逛铺子。
“两千两,娘子如果真心想要的话,那便这个价卖给你,这已经是最低价了。”
“老板,不能再便宜一点吗?”
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姜绾脚步微顿。
这好像是宁王妃的声音。
“绾儿,怎么了?”
“嫂嫂,咱们进去看看。”
进去之后,果真瞧见李容的身影。
“弟妹,你们也是出来买东西的?”
姜绾没说话,反问道:“嫂嫂这是……”
李容指了指一幅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官人这段时间仕途是愈发不顺了,听闻顾尚书钟爱名画,我便想着从他那里走走门路,也好解一下官人的燃眉之急。”
宁王比卫屹之还要年长两岁,生母身份不高,也不得宠,先帝在时,他就是一闲散王爷,在朝堂上没什么势力,如今虽然领了差事,却也境况不佳。
也难怪李容都会跟着着急上火。
古玩铺的老板不识姜绾,但从穿着和气度九能看出来比李容还要出色一些,立即笑着上前。
“这位娘子,你家弟妹看上的这幅画出自名家之手,若是送人,最合适不过。”
姜绾打量了一番,落款的印章,确实是一位大家。
她对古玩字画并没有什么研究,也看不出什么好坏,本不想评价什么,无意间却瞥见古玩店老板眼中闪过的精光。
一幅名家之手的画作,两千两,咬咬牙,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如果是假的呢?
姜绾记得自已进来时扫了一眼牌匾。
凤鸣轩。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这家古玩店在京城也算的上数一数二了。
颇有名气。
“嫂嫂,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两千两不是小数目,顾尚书一向清正,你就算是有求于他,也不一定要花这般大的代价。”
一下拿出两千两对李容来说本就有些困难,听了姜绾的话,面上顿时露出犹豫的神情来。
掌柜的见了,急声道:“两位娘子若是觉得价格贵了,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样,我再便宜两百两,一千八百两,如何?”
闻言,李容有些许的松动,姜绾则是愈发肯定了心中的怀疑。
“掌柜的,这幅画能不能取下来让我看看?”
李容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小九突然出声道。
掌柜的以为有戏,连忙让人把画取了下来。
“姑娘,一千八百两买走这幅画真的是诚心价了,几位……”
“你这幅画是赝品。”小九出声,打断了掌柜的话。
李容震惊的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