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啊，谁不知道我凤鸣轩，价格公不公道暂且不提，但从来不卖赝品这一点是人尽皆知的，像方才那样的话，姑娘你可不能张口就来。”
掌柜的义正言辞的说着，但细心观察的话，还是能够发现其中的心虚。
“我没有胡说，这幅画就是赝品。”小九依旧坚持。
掌柜的听罢，直接冷笑：“赝品？姑娘你才多大啊，懂这些字啊画啊的吗？你说是赝品就是赝品啊，我看你们就是买不起，拿不出银子，怕丢人，所以才攀咬我的画是赝品！”
这会街市上的人正多，店内闹出来的动静很快就引了不少人进来。
其中有人认出了姜绾和李容，连忙上前行礼。
“见过摄政王妃，见过宁王妃。”
“既是在外面，夫人不必多礼。”
掌柜的一听，眸底闪过些许的慌乱。
“小人见过二位王妃，方才是小人莽撞了，还望王妃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小人计较。”
李容欲让对方起身，姜绾扯了扯她的袖子，而后又淡淡的瞥了那掌柜的一眼。
“掌柜的现在还觉得我们拿不出这两千两银子吗？”
男人头上已经冷汗涔涔。
“小人不敢，王妃若是喜欢，小民愿意将这幅画送给二位，只求王妃不要与小民计较。”
这话说的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姜绾笑了笑：“掌柜的这话不妥，你是老板，我们是客，不管买什么东西都是要付钱的，今日如果白拿了你的东西，传了出去，以后你这生意还要不要做？”
“我只问你，这幅画是不是真品，如果你能保证它是真品的话，我们愿意以两千两的价格买下来，如果不是，掌柜的就是白送，我们也是不要的。”
姜绾话音落下后，在场的人都朝着掌柜的看了过去。
“这画该不会真的是赝品吧？”
“我买古玩字画什么的都是来凤鸣轩，就是冲着他们家是老字号，现在看来，这老板也不是什么实诚人啊。”
老板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很快就急眼了。
“王妃，小民保证，这幅画绝对不是赝品！”
姜绾转眸看向了小九。
“绾儿，他说谎。”
掌柜的急了，恼羞成怒的看向小九。
“姑娘一口咬定我的画是赝品，不知可有什么证据？如果没有证据，还请姑娘慎言。”
小九咬了咬唇，眼眸盯着那幅画：“我没有证据。”
掌柜的笑出了声。
“没有证据就请姑娘不要随意败坏我都声誉。”
“这位姑娘没有证据，老夫有，你的画，就是赝品！”
浑厚的声音让众人一惊，只见一名老者从外面进来，身侧是一位年纪差不多的妇人，只看二人的穿戴就知身份不凡。
“是苏老！”
有人惊呼。
一声苏老，姜绾顿时猜到了眼前人的身份。
柳夫人苏氏的母家。
苏老曾是翰林院大学士，除去这一层身份之外，他也是有名的丹青妙手，有很多画作都千金难求。
他致仕之后，很多人都更愿意称他一声苏老，以示尊崇。
“晚辈见过苏老，老夫人。”
“王妃快快起身，该是我们给王妃行礼才对。”
“老夫人莫要折煞小辈了。”
二人寒暄了两句，苏老夫人的目光落在小九身上，有好一阵恍惚。
“妤儿……”
姜绾记得，柳敬堂也曾唤苏氏妤儿。
小九微微屈膝：“小九见过老夫人。”
苏老夫人回过神来，拉住了小九的手。
“你就是敬堂他们认的义女吧？和妤儿年轻的时候长得真像。”
“子维在信中已与我说了，若是没有你，我家妤儿这会只怕是……”
“老夫人，那不过是小辈的举手之劳而已，您不用介怀。”
“真是个好孩子。”
那厢，苏老已经拿起了那幅画。
“苏老，这幅画真的是赝品吗？”
那掌柜的似乎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但仍然不见棺材不落泪。
“苏老，小民知道您是大家，但也不能空口鉴真假啊。”
“那位姑娘没有证据，不代表老夫这里没有证据。”
苏老声音落下，站在他身边，管家模样的人，立即取出一幅画。
展开。
众人惊呼出声。
那幅画与掌柜的拿出来的那幅一模一样！
掌柜的脸色早已经煞白。
谁真谁假，已不需要旁人再多言。
闹了这么一出，李容自然是没什么心思再买东西了，几人一起走了出去。
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开。
只剩下掌柜的捶胸顿足，悔青了肠子。
要知道有这么一出，他就不喊那么高的价了，没准还能捞个几百两。
现在别说赚了，事情一旦传开，他这店里的生意必然一落千丈！
今儿个真是倒了大霉！
苏老收到柳家的信件后，第二日就启程上京。
知道女儿病情好转后，老两口倒是没之前那么急了，他行事又素来低调，是以，抵京后，也没让人给柳家送消息。
今日去凤鸣轩，本是想着能不能碰到什么好物件，买下来送给柳太傅，他们本就是好友，又是儿女亲家，有点人情来往也是情理之中。
没成想会遇见这么一茬。
“姑娘懂字画？”苏老大人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小九。
小九摇头。
“我以前没接触过这个，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觉得那画是赝品。”
苏老笑出声。
“倒是和我家那臭小子很像，都是空口鉴真假，不过，从来没有失手过。”
姜绾有意让小九多亲近他们，所以送两人去柳府的差事自然就交给了她。
回府，就接到了宫中的帖子。
皇后宴请京中贵女，因为知道小九与姜淮瑾定亲，还特意让她把小九带上。
宫里头，小九倒是跟着去过很多次，只是，这一次，到底身份和之前不一样，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柳府。
苏老夫人见到久病缠身的女儿，自然少不了一番抱头痛哭，小九和刘氏在一旁劝了许久，两人情绪才稍稍平复。
“老夫人，您也别太难过了，好在有小九排陪着，嫂嫂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了。”
“真是多亏了这孩子了。”
“来，外祖母先也没准备什东西，这个，权当是外祖母给你的见面礼。”
苏老夫人说着，将一对羊脂玉的手镯套到了小九的手上。
“老夫人，这东西太贵重了，我……”
“还叫老夫人呢，你唤了妤儿为母亲，合该唤我一声外祖母的。”
“囡囡，外祖母给了你就好好收着，不必客气。”
“多谢外祖母。”小九欠了欠身，真心的道谢。
“这才对，玉养人，以后都平平安安的。”
刘氏想到什么，出声问道：“嫂嫂，宫里头送了帖子，皇后娘娘办了花宴，各府的女眷只怕都会参加，不知嫂嫂可去？”
“王妃那边只怕也收到了帖子，皇后办事一向周到，小九应该也在受邀之列。”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