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咱们府都有妻妾之争更何况是皇家,你大姐心思浅,却胜在身为正妃之位,尊贵有加。日后若能诞下嫡子,加之娘家父兄权势显赫自是繁花似锦。”
至于你二姐,真是世间难得之聪慧佳人,容颜倾城,自从回府言行举止间尽显智慧与谋略,未见她有过丝毫的委屈与挫败。这等女子,仿佛天生便懂得如何在复杂多变的环境中游刃有余,这样的人你要与她处好关系,诚心待她,不要与她耍心眼。”
洛姨娘不得不把这些弯弯绕绕掰开了揉碎了说给女儿听,生怕女儿钻了牛角尖,把脚下的路走窄了。
她用指尖轻抚过女儿的发梢,眼中满是慈爱与忧虑交织的光辉:“你虽然不受宠但也是锦衣玉食中长大的,你才十四岁,来日,夫人就算再不情愿也会给你挑一个不错的亲事。”
是啊,母亲不可得好好给自己挑一门亲事吗?薛玲珑讽刺一笑,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的婚事要是不好日后大姐可是要受人诟病的,也会拖大哥的后退。
“你有嫁入高门的姐姐,得力的父兄,你再略施手段拢了丈夫的心,这今后可都是好日子啊。”
这番肺腑之语瞬间让薛玲珑心神俱振,唤醒了她心中那份被嫉妒阴霾遮蔽的清明。她恍然大悟,自己是被嫉妒冲昏了头,细思之下,有这么好的靠山,嫁人后夫家不得捧着她。她为何要舍近求远,去追逐那些虚无缥缈的富贵,甘愿屈居人下,过那伏低做小的日子?
想通后的薛玲珑轻轻一笑,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已预见到自己未来那光明而辉煌的道路。
“待会我就去帮大姐二姐绣嫁妆。”
“这就对了。”
见女儿想通了,洛姨娘松了口气。
前院书房,薛远安与薛晟正在揣摩皇上的意思,晋王与齐王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皇上是想让他投靠晋王吗?最近几年皇上的心思越发深不可测。
或是皇上是给几位皇子增加政治筹码,难道陛下是想让几位皇子争斗最后从中选一个吗?
朝堂波谲云诡,自从太子倒台后几位皇子的争斗摆在了明面上,薛远安沉吟片刻,眸光深邃,仿佛在权衡着世间万千变化,最终缓缓开口,语调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温厚与坚定:“你且携方氏与耀儿远赴他乡任职,待风云平息,再回京。”
第二日,晨曦初破,轻纱般的薄雾渐渐散去,碧波院沐浴在柔和的晨光之中,显得格外静谧而雅致。不多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管家轻步而来,面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传话,说齐王府内侍给她送礼来了。
我带着莫愁穿过精心修剪的庭院,向前院会客厅走去。
会客厅内,茶香袅袅,我步入其间,只见一位身着华丽宫服,举止间透露着不凡气质的内侍——元喜,正端坐于客座之上,面带微笑,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期待与恭敬。他见我到来,连忙起身行礼,那动作流畅而不失礼节,仿佛春风拂面,让人心生好感。
“宫里抓了只兔子,恰巧生了一窝小兔,共得五只,殿下令奴才将最小的一只送来二小姐手中。”
元喜讨好的话,让薛府之中众人都愣了一下。我眉心却露出浅浅的皱褶,很快又松展开来,谢了恩,元喜令人提了只小兔子前来。
兔子装在一个镀了金的笼子里头,看样子不过刚出生十来天,似拳头大小一个,缩在笼中直颤抖。这样子也不知能不能养得活。
薛远安谢了礼,又令人赏了元喜等人,元喜笑了笑,看了我一眼回去复命了。
莫愁提了笼子回碧波院中,薛婉望着我的目光满含嫉妒。
在这样的一个关键时刻,薛府处于风口浪尖中,上头的每一个动作薛远安都恨不能细细摸索才好。
“殿下怎会送你兔子?”他不认为齐王当初将二女儿从庄子里送回府就对女儿情根深种,齐王可不是耽于情爱之人。
我垂了头,细声细气道:“女儿也不知道。”
王氏心里有些烦躁,接二连三的府里出了这样多事,齐王送只兔子过来,问了薛琳琅,她又一问三不知的,王氏脸色一沉,没好气地挥手:“你去吧。”
我心里也在想萧翊送兔子的原因。恰好送第五只五兔子来,他想表达什么?
——
齐王府,萧翊正在修剪着一株盆栽。
“兔子送过去了?”
元喜道:“是,二小姐当时看到兔子很是震惊,薛尚书看到殿下送的兔子也一头雾水。”说实话,他也百思不得其解,殿下送兔子是有什么深意吗?
萧翊嘴角勾起一抹温煦的笑意,目光中闪烁着几分玩味,心中暗自盘算,刚出生的兔子再养一段时间,等到薛琳琅嫁过来兔子应该可以吃了,忆及上次匆匆返京,遗憾未能品尝到薛琳琅亲手烹制的麻辣兔肉,那份鲜香麻辣,至今仍让他回味无穷,心头不免泛起一丝馋意。
要是此时的薛府众人知道了萧翊心中所想必定气得吐血。
又想起今日赐婚的两道圣旨,萧翊笑出了声,娶妻不贤祸及三代,他这次可给他的好四个找了个拖后腿的。
今早晋王前脚踏出御书房他后脚就进去求父皇为他和薛琳琅赐婚,以退为进求娶薛琳琅为正妃,父皇当然不会同意他娶一个庶女为正妃,在他的坚持下最多给个侧妃之位。
四哥请父皇赐婚,父皇有没有怀疑四哥他不确定,但父皇可不会认为他此举是为了拉拢薛远安,只会以为他被美色所惑,况且薛琳琅是在庄子里长大,不受宠,薛远安不会为了这个女儿投靠自己。这是他向父皇暴露的缺点,毕竟太过完美的人更让人忌惮。
有了今日在父皇面前的背书,来日薛琳琅嫁过来就算多宠上几分也没什么。
萧翊缓缓转身,眸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幅以螺子黛勾勒的画像之上,画中人的神韵仿佛能穿越时空,与他对视。他心中暗自思量,如此能仅凭言语描摹,便让人物跃然纸上的妙手丹青,他又怎会轻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