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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踟蹰了三日薛远安最终下定决心,送薛婉去家庙修行。

    王氏闻讯,犹如晴天霹雳,心头猛地一颤。她惊愕之余,耳畔回荡着老爷已命管家与婆子们为薛婉打点行装,乃至马车都已整装待发的消息,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不及多想,她匆匆起身,带着丫鬟与婆子们,脚步匆匆,穿廊过院,直奔那前院书房而去。

    王氏一把推开书房门,道:“老爷,您怎能如此铁石心肠?婉儿才十六岁,花样年华怎可轻易断送于青灯黄卷、古佛长伴之中?这般的安排,对她而言,何其残忍,况且这事也不能完全怪她。”言罢,她的眼眶微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薛远安烦躁地揉揉眉心,好好的一个嫡女就这么废了,王氏还有脸来哭闹,薛远安越想越生气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胸中翻涌的怒意,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够了,你可知,若非你一味纵容,她又怎会不知天高地厚,最终自食其果?”

    薛远安的目光如炬,直逼王氏,那眼神中既有失望也有责备。

    “是,是我平日对她过分纵容,这次婉儿不慎落入他人精心布下的局中。而这一切的根由,细细想来,岂能不与老爷您身居高位,却时常秉持着中庸之道,力求自保的抉择息息相关吗?”若非如此,婉儿又怎会无端卷入那几位皇子间权谋斗争的漩涡,最终成为了牺牲品。

    薛远安闻其言,面色一沉,厉声喝道:“你住口”

    正当屋内两人的争执得不可开交时,门外忽而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管家薛的声音,在门外轻轻禀报:“老爷,夫人,宫里传旨的公公已至府前,请二位速速迎接圣恩。”

    两人迅速整理衣冠,调整情绪,一前一后走出房门。薛福已恭候多时,他微微躬身,引领着二人向府门方向行去。

    此刻,府门之外,阳光正好,金色的光辉洒在传旨公公那身鲜艳的官服上,更添了几分神圣与庄严。

    薛远安暗想圣旨上到底是什么呢,思索间已经带着王氏来到府门前,薛府下人已经摆好了香案,就等着传旨公公传旨了。

    “薛大人,薛大小姐和薛二小姐可在?”

    薛远安只好派人将两个女儿叫来。

    我与薛婉来到前院下跪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公公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回荡在院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缓缓展开卷轴:“兹闻兵部尚书薛远安之嫡长女薛婉,才情兼备,温婉贤淑,德行兼修,其品貌之出众,京城之内皆有所闻。皇四子萧琰,年已及冠,正值婚娶佳期,当择良配以承宗庙,续皇家血脉......”

    王氏与薛婉闻言皆喜极而泣。

    殿下果真没有骗她,真的要娶她做王妃,这份突如其来的喜悦宠,犹如春日里最温柔的暖阳,瞬间驱散了她周遭的阴霾。若非殿下情深意重,她恐怕早已被迫踏入那清冷孤寂的家庙,与青灯古佛为伴。

    我心中暗自思量,此番王氏母女应是心满意足,即便是薛远安心中万般不愿,却也无可奈何。

    薛远安心头猛然一震,如同平静湖面乍起波澜,面上还要露出喜色,感谢皇恩浩荡。

    就在全府上下沉浸在喜悦中时,随后传旨公公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兹闻兵部尚书薛远安之次女薛琳琅,温婉贤淑,德行兼修,其品貌之出众......特将薛琳琅许配皇六子为侧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我很意外,上次萧翊不是拒绝了吗?难道皇上赐婚的事萧翊不知情,我轻叹一声,思绪万千。皇上此举,究竟是牵制,还是试探?萧翊的侧妃之位他要用来拉拢朝臣,就这么被我得了,他又将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我与薛婉接旨后薛远安给了传旨公公一个荷包,客客气气地将人送到了府外。

    不经意间,我的目光与薛婉的轻轻交汇,那一刻,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丝微妙的火药味:“二妹啊,”她轻声细语,言语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你我之间,缘分二字,当真是妙不可言。在娘家时是姐妹,日后是妯娌,更需彼此扶持,守望相助。”

    我朝她温婉一笑,轻声道:“大姐姐说的是。”

    薛玲珑立于不远处的光影交错间,目光如细针般紧紧锁定在那两个春风得意的身影上。她的唇间,一排细密的银牙悄然紧咬,心里升起浓浓的不甘与嫉妒,灼烧着她的理智与冷静,让她几乎窒息。

    回到碧芜院,洛姨娘看出了薛玲珑的不对劲,从前院下人口中知道了大小姐和二小姐要嫁入皇家,再看女儿阴沉着一张脸,叹口气,挥退下人。

    叹道:“你们啊,还是年纪轻,只看着高门大户光鲜,哪里懂得姑娘家寻女婿,重在看他的品性!”

    薛玲珑此时一脚踢开床前的小兀子,随意歪在塌上假寐,对洛姨娘的话置若罔闻。

    姨娘低人一等,她日后也要低人一等,难道她以后只能远远看着她们二人的幸福吗?大姐差一点要去家庙了,她还暗自开心了好久谁知峰回路转,这就要做王妃了。

    洛姨娘虽然身份低微但是是一个很聪明通透的人。

    自来说亲都讲究门当户对,品性好又上进的好男子不只那些低门小户才有,勋贵世家亦是很多,且又有个说法,叫做:低门娶妇,高门嫁女。

    人有上进心是好事,可也要认清自己的位置,无论做人做事都要脚踏实地,万万不能自视清高,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洛姨娘来到女儿身边,温柔道:“玲珑,在这个家里娘很羡慕你。”

    薛玲珑睁开眼睛看着洛姨娘,心里嘀咕,羡慕她做什么?她一个不受宠的庶女有什么好羡慕的,要羡慕也应该羡慕大姐和二姐。呵呵,姨娘为了安慰她真的是什么话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