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什么?”
无邪指着一边黑乎乎的东西。
时序去看了眼,“你傻不傻,这个是人的鞋子……”
哪里不对。
他们三个都是蹲在地上的。
时序话说完,三人缓缓抬头。
视线从腿到手,再到脸。
一张年轻的脸孔。
“小哥。”
时序不失优雅地跟他打了一个招呼。
“该走了。”张启灵轻声道。
三人纷纷起身。
阿宁又恢复成之前干练的模样,去指挥人。
时序和无邪跟在小哥身后。
上了一辆路虎。
扎西带队,前往二十里外的魔鬼城。
他说,凌晨时还会起风,要找一个地方休整。
*
大家到了一座底部平坦的岩山。
扎西先下车吆喝,大家随后才下车,点着风灯,扎好营地。
没一会,风就吹起来了。
魔鬼城里鬼哭狼嚎的。
谁都睡不着。
大家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时序的邻居是高加索人。
他问时序好不好奇魔鬼城,想不想去拍照。
时序回他:“我们民间有一个谚语,叫好奇心害死猫。一个人有时太好奇了,反而会害了ta。所以,为了活着,我选择放弃好奇。”
高加索人又想去看,又不敢一个人去。
他还想劝时序。
但时序说:“数星星吧,数天上的星星也挺有趣的,同样可以打发时间。”
高加索人:“……”
不知过了多久,风渐渐小了。
魔鬼城安静了。
但大家越聊越兴奋了。
“队医,队医!”
有人在戈壁上大喊。
“快过来,找到阿K了!”
众人都跳了起来,三步并两步地跑去。
只见土丘上有一个大坑,坑底躺着一个人。
阿宁队伍中的队医,是一个胖胖的人,跑到这边来时,累得气喘吁吁。
大家就让他休息一会,他们帮忙把阿K拖出来,然后又抬他去了帐篷。
时序刚过来,就被告知不用帮忙了,人已经带回去了。
他又回到了帐篷。
站在外面的人告诉他,阿K刚刚醒来,身体没问题,就是太疲劳了。阿宁正在里面问他问题。
时序和他们一起,在外面等了一会。
阿宁走出来时,眼里带了神采。
“剩下的两个人,多半去魔鬼城了,我现在就要去找他们。你们累了的话,先去休息吧。”她说。
守在帐篷外的几个人离开了。
时序精神不错,点头答应去帮忙。
除他以外,还有无邪、队医、阿宁、高加索人。
本来高加索人想去叫小哥,说人多力量大。
但阿宁拒绝了,说:“让顾问休息一会吧,他最近帮忙找人挺累的。”
五人小队就此出发。
不到几秒,扎西拦住了他们。
说夜晚去魔鬼城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接着,给他们讲了几件魔鬼城曾经发生过的诡异事件。
想要他们打退堂鼓。
阿宁才不吃他这套,要摇头拒绝,说:“这你不用担心,我们带了GPS,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里面地形很复杂,那我们更要去了。”
“如果等到天亮去找,他们说不定就出事了。”
扎西张了张嘴,还想说话。
就在这时,定主卓玛发话了。
她摇摇头,把扎西叫过去说了几句。
时序听不懂藏语。
只是看到扎西脸上露出了很不解的神情。
很快,他走过来,一脸郁闷地说:“你们走运,我奶奶让我带你们去。”
“他们刚刚在聊什么?”无邪小声问。
时序摇摇头,“听不懂。”
他目光落在高加索人身上。
高加索人以为时序是在询问他,连忙道:“别问我,朋友,我也不懂。”
*
深入魔鬼城后。
阿宁手上拿着对讲机,不停问话。
时序四人则大声喊起来。
扎西则在前面默默带队,时不时做个记号。
在寂静的魔鬼城中,喊出去的声音被反弹回来,重叠在一起,又传播出去。
听上去,非常诡异。
“朋友,你可以拍照了。”
时序拍拍高加索人的肩膀。
他可没忘记,来这之前,高加索人的愿望。
高加索人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就这样,一边走一边喊,找了两三个小时,嘴巴都喊麻了。
阿宁让大家休息一会。
时序靠在石壁上,从背包里摸了一瓶水出来。
阿宁去问扎西,讨论办法。
无邪摸出了一根烟,点燃。
高加索人和队医找他要了根。
时序不抽烟。
他另有休息的办法。
“你猜我这画的是谁。”
手肘捅了捅无邪,他兴奋地指着地上。
那里有他刚画好的动画人物。
无邪熄灭烟后,才蹲下去。
地上有个类似于螃蟹的人物,睁着一双大眼睛。
“谁啊?”他问。
“蟹老板,刚才还没来得及画完的另外一个动画人物,也是《海绵宝宝》里的。”
“他是老板,卖蟹堡王,海绵宝宝是做汉堡的,章鱼哥是前台收银的,派大星是海绵宝宝的好友。”
*
又往里面走。
这一回,大家嗓子都喊冒烟了,处于一种失语的状态。
阿宁鼓舞了几句,但作用不大。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一个人的大叫声。
四周安静极了,这声音响起,把人吓了一个半死。
阿宁反应很快,立马拿起对讲机仔细去听。
声音又响起了一次,因为静电的缘故,非常刺耳。
“他们就在附近!”阿宁激动地说。
魔鬼城的地形,对讲机几乎没有作用,只有在非常短的距离里,才能收到消息。
这也就是说,他们离这很近。
队医大叫了一声yes。
有了盼头,大家一扫之前的劳累。
时序也摸出自己的对讲机,试着调频率,但干扰因素很多,听不出对方在说什么。
不过对方的语调倒是变了,想来是听到了他们的说话。
阿宁继续呼叫。
大家都凑过去听,想听清楚对方在说些什么。
半晌。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是在……笑?”队医满脸问号,“是听到我们声音太开心了?”
“你开心的时候是这样笑的?”扎西反问。
这声音听着很古怪,像是一个人在怨毒地冷笑。
阿宁不再呼叫,而是调试对讲机,想让声音更加清晰。
声更加分明了。
像极了疯人院里的疯子发出了声音。
如此怨毒,如此寒冷。
时序想到了自己以前刷视频,刷到了一个话题——问反派的笑声是怎样的。
评论区就有人发过有关的笑声。
这个声音和那个笑声一模一样。
桀桀桀桀桀桀。
莫名的,他有些想笑。
反观其他人,就没有这个心思。
扎西从头一脸臭屁,到现在脸色惨白道:“怎么回事,他奶奶的笑得真难听。”
高加索人脸色也不好,说他要回家,他要回到他温暖的被窝里。
时序和无邪倒还顶得住。
阿宁让他先别说话,自己又再听了一遍。
“这好像不是人的声音。”她说。
“你别胡说!”
队医首先跳出来反对,“不是人难道是鬼?”
“不信,你们仔细听,”阿宁让大家凑近,“这声音的频率很快,最主要的是,语调几乎是平的,还有这已经响了五分钟,你尝试这么笑给我听?”
“这个声音,应该是机械声,”时序在这时开口,“比如手指划过黑板,发出的刺耳声,再加上静电的干扰,就成了我们听到的桀桀声。”
高加索人疑惑道:“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喊呢?这分明更便捷。”
“他们在的地方,可能不能大叫,也不能说话,”无邪反应过来,说:“只能用这种方法给我们说话。”
“流沙坑!”
扎西几乎跳了起来,“他们可能现陷阱流沙坑里了!”
大家一听,脸色都不好了。
在这个骨节眼,阿宁反倒冷静下来。
让大家不要紧张,说他们能够发送信号,说明这时候,他们还是安全的。
眼下,应该做的是拿起对讲机去判断信号传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