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大凤男人有多么注重女人的忠贞,林晓已经跟从了他,她的丈夫知道了必定恼羞成怒。
额白巴尔思要让林晓知道,究竟谁才是她最好的归属。
林晓回了额白巴尔思的王帐,她翻出来自己的布包,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金猴子耳环,钻石戒指,半枚玉佩,还有墨玉扳指。
林晓又将东西装回去,心里乱糟糟的。
额白巴尔思希望能到访的信很快送达兰州,兰州又六百里加急送达朝凤,朝臣议论纷纷,都在揣摩北朔王出访的理由。
是为了要东西?那不至于亲自来吧。是为了扬威?
还是霍青山道:
“可能是近日大凤兵马清缴沙匪之事传到北朔,北朔王认为我们另有它意所以决定来访。”
不管怎么样,是北朔王来大凤,在自己的地盘还用得着怕远在千里之外的北朔军马?加之皇帝在儿时和初登基时受了好几次北朔的气,有心现在一扬国威。
他不仅热烈欢迎北朔王的到来,还要挑选几个出色的将军高手,到时候在北朔王面前露一手。
为此他找到霍青山程磊,告诉他们这件事非同小可,让他们提前做准备。
那一边北朔的队伍正浩浩荡荡地从王帐出
发,穿过草原通过兰州的通商之路来到大凤。
……
琦琦格奉上香甜浓滑的奶茶和糕点,林晓道:
“谢谢。你先下去吧。”
她走后屋里就只剩林晓和萧遥了,灯火一跳一跳的将二人的脸区分出明暗来。
萧遥道:
“终于要回去了。”
他看着林晓道:
“你想回去吗。”
林晓道:
“你呢。”
萧遥道:
“我早就没了家,去哪儿都无所谓的。只是……”
他又看看林晓,她就是回去了还能回到霍青山身边吗。
林晓道:
“萧遥,你现在更喜欢大凤还是北朔。”
萧遥不语,林晓道:
“在大凤你可能还有一两个朋友,可是也有仇人。在北朔你或许没有朋友,但是有娜敏。”
萧遥听到这个名字眼眸微垂,林晓道:
“萧遥,我们情况不一样,我一直跟你说过希望你能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尽管你不肯承认,但我看得出来,幸福已经到了你的身边。萧遥,不要让自己后半生都活在后悔里。”
萧遥道:
“你总是为他人着想,那你自己呢?你为自己想过吗?”
林晓道:
“我一直都在为自己着想,从六年前就是如此。”
六年前林震山死亡,林晓知道霍青山的身份,那时候她做得每一个决定都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直到她堕入了霍青山的情网里,从此一颦一笑都很难只为自己考虑。
“而且我的命运很早就不在我自己手中了。”
她都能穿越了还有什么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说法。
林晓道:
“你没有把我的事告诉太多人吧。”
萧遥道:
“娜敏知道点,但应该不会和人说。只是我刚到王帐的时候总是喊你的名字,只怕……”
现在萧遥真的恨不得冲会到那个时候痛打自己一顿,他当时自以为是的关心现在可能是要了林晓命的刀子。
林晓反过来宽慰他,道:
“没什么人知道就好,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萧遥走之后林晓忍不住想,真的会没事吗?
她在北朔待了两个多月,不算长。可是她一直被额白巴尔思安置在王帐里,这种暧昧的过头的待遇可是谁也没经历过的。
要是这个消息走漏出去,霍青山被嘲笑还是轻的,他又为了自己去和北朔人私下交涉,会不会被扣上一个里通卖国的罪名啊。
林晓曾经无数次想要忘却霍青山,可是她只要一接触到跟他有关
的点点滴滴都会崩溃。
她不想自己有事,也不想霍青山有事,也不希望额白巴尔思有事。
世间安得双全法,你好我好大家好。
在去朝凤的路上,林晓打扮成额白巴尔思的布勒,好在那段时间额白巴尔思也没少宠幸别的妃子,要不然她真的想销声匿迹也不行了。
北朔王队走得是兰州到朝凤的官道,林晓没走过不了解周围景致,但是见时间一天天过去,她越发焦躁不安。
她紧紧捏着自己的文书路引,每晚每晚地做噩梦。
额白巴尔思还有闲心跟她笑道:
“大凤的景色真漂亮,每个地方都不一样。”
林晓无心回答,额白巴尔思道:
“走了这么久你从来没问过我离朝凤还有多少路,是害怕回家吗。”
林晓道:
“中原有一句话叫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是指离故乡越近心里越害怕,不敢问来人。”
额白巴尔思道:
“中原的文化太过玄奇。”
林晓道:
“这是文字的魅力,一句话一个词,放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事不同的人上可以有无数种不同的解释。”
“就像你们女人感情的复杂。”
额白巴尔思道。
林晓笑着点点头。
又过
了几日,纵然林晓对这条路的景色再不熟悉,华容县两个字她也是认识的。
华容属于京畿,在京兆府管辖之内,他们已经进入国都范围,再往前走就是朝凤城了。
林晓前去跟额白巴尔思辞行,表示借助王队进入朝凤后,她就要离开他们的行伍了。
额白巴尔思看林晓已经解了北朔的发氏,身上散发着淡淡香味,是刚沐浴过。
他起身,手里横着把弯刀给林晓。
林晓不接,额白巴尔思道:
“给你,要是你的丈夫变心了,拿着它回来找我。”
林晓接过刀,沉甸甸的很有分量,额白巴尔思又道:
“你也可以拿它杀了那个人。”
林晓摇头一笑道:
“为什么一定要打打杀杀呢,和平一点不好吗。”
这是林晓一直试图灌输给他的思想,想让和平的种子散播在整个世界。
结果自己差点被他洗脑了。
林晓道:
“我更希望能有一个美好一点的纪念品。”
额白巴尔思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来交给她。
是埙,额白巴尔思用它给林晓吹奏过很多首曲子。
幽深又荡气回肠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上听别有风味。
林晓默默接过,二人无言,她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