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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治不好

    收拾整齐后,她独自坐在庭院中央,见赵嬷嬷和桃子忙忙碌碌。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道熟悉的身影。

    小圆离开长宁侯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身边再也没有那个乖乖唤她溶月姐姐的人了。

    而眼前用水冲刷庭院石板的桃子,与曾经的小圆很像。

    她不禁撑着下巴,思绪陷入回忆之中。

    “姑娘,吃饭了!”桃子爽朗清脆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稚嫩。

    她应了一声,思绪陡然被拉扯回来。

    抬眸就看到桃子笑得明媚灿烂,手里还端着一碟子碧绿的青菜。

    赵嬷嬷的手艺很好,但祖孙俩显然不打算跟她一块吃饭。

    见祖孙俩端着碗在另一边吃,溶月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把邀请咽了回去。

    她还不了解祖孙二人的为人品性,不必急着跟两人拉近关系。

    思及此处,溶月便静静地用了午饭。

    在小院里呆了一整天,除了整理她的药材,便没别的事情了。

    夜里,她想到太子凌苍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便按捺不住了。

    京城不能久留,她须得尽快解决医馆遗留的问题,尽早离开京城去江南。

    第二天,溶月难得放松地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后,桌上放着桃子和赵嬷嬷准备的早饭。

    一碗白粥,一小碟炒青菜,还配了两个小肉包子。

    昨日两顿饭食,让赵嬷嬷大概摸清了她的胃口,这点东西于她而言,正正好。

    吃饱后,她便带着药箱去往医馆。

    忙得火烧眉毛的药童正手忙脚乱地抓药,还不等他的手伸向下一味药材时,就被溶月按住了双手。

    药童头也不抬,不耐烦地抽出手说道:“别捣乱,我们忙着呢,要看病后面排队去。”

    溶月听得分明,精致白皙的小脸顿时阴沉了几分,面色不善地从药童手中抽出药包。

    “说过多少次了,这些药事关性命,不得出半点差错,你却一而再地出错,若不想在这干活,大可以跟画凝小姐说一声,领了这个月的工钱走人。”

    冷意森然的语调听得药童一激灵。

    抬头就对上溶月严肃的目光,脸上的不耐烦还没消散,便化作一片惶恐,惴惴不安地弓下腰,唤了声“溶月大夫”。

    她面露不悦地扫了药童一眼,将药包塞回他手中,沉声道:“把这些药材重新分辨装好,一盏茶后,我要检查。”

    药童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溶月是医馆所有大夫里面,脾气最好的人,可一旦触及治病救人之事,她比谁都严肃。

    今日之事恐怕没那么容易混过去。

    药童哭丧着脸,捧着乱糟糟的药包,可怜巴巴地跟在溶月声音,还想为自己求情。

    溶月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眸中尽是凌厉。

    见此情形,药童所有求情的话都咽了回去,乖乖去分辨药材了。

    其他几个药童见此情形,谁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他们来医馆当药童,只为学医,溶月如此严谨的态度于他们而言是好事。

    若对他们做事报以漫不经心的态度,他们也别想学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了。

    至于那个药童,再不认真,恐怕就要被辞退了。

    几个药童默默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忙起各自手头上的事情,不敢再犯一丝一毫的错。

    溶月板着小脸,面色沉稳地从几人身后走过,确认他们没有犯错,面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正在为病人诊脉的几个大夫抬头瞧见溶月,满是疲倦的脸上有了几分喜意。

    其中年纪最大的年大夫见了她,更是捶了捶酸软的腰,笑呵呵地看着她,道:“你来了就好了,我也可以歇歇了,快,下个病人正是你之前看过的。”

    年大夫说罢,便自顾自地回里屋去了。

    溶月目送年大夫佝偻的背影,眸中掠过淡淡的无奈之色。

    一旁的张大夫摸了摸精心打理的山羊胡子,轻哼一声道:“就知道偷懒,溶月啊,你可不能太惯着他了。”

    溶月闻声抬头,对上张大夫那双满是狡黠的眼睛,笑容淡淡的,道:“年大夫岁数大了,身体虚弱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她知晓张大夫和年大夫关系不太好,平日用斗嘴,但二人一心只为治病救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大夫,只能在中间尽量调停。

    见她和稀泥,张大夫哼哼唧唧,没再说话。

    后面排着的几个病人见大夫换成了溶月,面上的喜色显而易见。

    然,刚刚送走几个熟识的病人,一个老熟人便被捆着送到她面前。

    溶月绷着俏生生的小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呵呵傻笑的秦姒白,眉头都快拧成一团了。

    秦鹤和秦夫人哂笑着,让丫鬟仔细按着秦姒白,千万别让她跑了,更不能伤人。

    随即秦夫人便唉声叹气地看向溶月,精心描摹的柳叶细眉微微耷拉着,眼角的细纹都被挤出来几条。

    她说:“溶月大夫,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如今知道你医术高超,能不能请你治好我家女儿,让她恢复神智?”

    秦夫人眼中带着几分期待和不动声色的讨好。

    溶月并未接话,目光从傻乎乎的秦姒白脸上掠过。

    她瘦了很多,曾经精致如画的秦家大小姐,如今瘦得脸颊凹陷,显得她那双茫然无神的眼睛愈发大了,看着都有些吓人。

    身上的衣裳似乎是在匆忙之中换下的,腰带都没整理好,头发也乱糟糟的,还有些湿润。

    溶月不动声色地掀起秦姒白的衣袖,素白冰冷的指尖刚刚触碰到她手腕的皮肤,秦姒白继续惊恐万分地挣扎起来。

    “别打我,我吃,我吃……”

    秦姒白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在察觉到无法挣脱后,便放弃了抵抗,空洞无神的眼睛里,流淌出滚烫的眼泪,悄然划过她瘦削的脸颊,落在了衣襟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溶月眉头拧得更紧了。

    “如何?”秦夫人小心翼翼地看向溶月,眼中满是期待之色,似乎很怕她会拒绝。

    溶月对上她迫切的眼神,板着脸,道:“抱歉,秦小姐的病,我无能为力。”

    这话一出,旁边的秦鹤顿时冷下脸来,阴测测地盯着她,问道:“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