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中浮现出秦姒白似笑非笑的狠辣模样,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声音也变得愈发温软。
“奴婢……没有忘,奴婢也从未痴心妄想,能在侯爷身边占有一席之地。”
她垂下眼眸,悄然间,蓄满了眼泪。
孟行易将她的可怜模样看在眼里,恨不得将她抱在怀里,狠狠欺负一番。
可转念想到自己残缺的身体,他眼神骤然阴鸷了几分。
片刻后,他恢复如常,轻轻叹了口气,惺惺作态地看着她说道:“二爷我虽说没有大哥那么厉害,但好歹能决定自己的亲事,你跟了爷,爷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溶月头埋得更低了,小声说道:“二爷不是看上了侯爷身边的另一个丫头吗?”
“她,给你提鞋都不配。”
孟行易还以为她心动了,眼神变得愈发热切,“只要你愿意跟了爷,爷保证,再也不会要别的女人。”
溶月微微抬头,对上孟行易不怀好意的目光,轻咬红唇,沉默了好一会才嗫嚅着说道:“奴婢,做不得主。”
话音落下,她便提着红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梅园。
孟行易目光灼热地看向她瘦弱的背影,满腹的阴谋算计,飞快翻涌着。
到底是身份卑贱的丫鬟,眼皮子浅,只要他稍微扔出一些诱惑,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
待他将人弄到手,定要好生折磨一番,再用她去威胁孟行止,看孟行止怎么办!
“二爷。”
推着轮椅的柳儿见他满脸兴奋,心中生出几分算计来。
“您这么喜欢溶月?”
孟行易轻飘飘地抬起眼睛,目光森冷地看向他,道:“你若比她还美,爷就喜欢你。”
柳儿哂笑,“奴婢自然比不上溶月,但她毕竟是侯爷的人……”
闻言,孟行易目光森然地看向她,眼里充斥着狠辣,“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有我的计划,若你影响计划实行,我不介意将你剁碎了喂狗。”
柳儿的满腹算计顿时落空。
俏脸变得惨白,怯生生地应道:“奴婢记住了。”
“嗯。”
……
黄昏之际。
孟行止裹挟着风雪寒气,大步流星地走进庭院。
微微站定,便抖落了一身白雪。
“侯爷。”
小圆捧着一盏热茶,送到孟行止面前,脸上带着几分乖顺的笑意:“溶月姐姐特意交代了,风雪深重,莫让侯爷着了风寒。”
孟行止面色沉稳地接过热茶,饮了一大口,周身寒气便被冲散,身子也逐渐回暖。
目光四扫,并未瞧见那抹娇弱的身影。
眸光倏然沉了几分,声音微微凛冽,道:“溶月呢?”
小圆回过神来,忙解释道:“溶月姐姐说,梅花开得正好,她去给侯爷折几枝梅花放在书房。”
她说罢,恭顺地接过他手中茶盏,继续说道:“算算时间,溶月姐姐早该回来了。”
话音未落,小圆身子一僵,抬眼惶恐不安地看向孟行止,道:“侯爷,溶月姐姐不会遇到二爷了吧?”
圆润的身子忍不住哆嗦起来。
孟行止将她的反应尽览无余,深邃幽暗的眼眸中透着几分冷意,“慌什么。”
小圆被他清冷的声音吓了一跳,忙垂下眼眸,语调中满是担忧:“奴婢就是担心溶月姐姐。”
“她心中有数。”
孟行止不在多言,抬脚去了书房。
溶月提着梅推门而进时,一双灼热的手用力掐住她的纤腰。
双脚瞬间离地,她吓得惊呼一声,手中花篮应声落地,含苞待放的红梅尽数洒落。
顷刻间,她便被压在冰冷的书案上。
一本本摆放整齐的古籍硌得她后背生疼。
“去见了孟行易?”
温热的手掌捏住她巴掌大的俏脸,眼神凛冽,如同窗外呼啸而过的风雪,一寸一寸,侵袭着溶月的心。
她声音微微颤抖,道:“的确遇到了。”
“想去他身边伺候,尽快报仇,嗯?”他摩挲着溶月的脸上粉色的疤痕,声音愈发低沉喑哑,带着几分看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溶月不明白他为何这么生气,她若成功报仇,除了孟行易,于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莫非是担心她坏了他的计划?
溶月轻咬红唇,片刻后才说道:“奴婢……奴婢不会连累侯爷,侯爷放心。”
这话一出,孟行止脸色变得愈发难看,手下力道愈发用力。
脸颊骤然传来一阵刺痛,潋滟眸子里泛起泪光,楚楚可怜地望着孟行止,声音温软道:“侯爷生气了?是因为奴婢单独见了孟行易?”
她不再唤二爷,眼神中也充斥着厌恶,
疏离的态度看在孟行止眼中,他心底才生出几分愉悦。
可片刻之后,他又沉下脸来,道:“本侯怎会因你一个丫鬟生气。”
他松开手,起身坐在一旁的软椅上,“本侯只担心你坏了本侯的计划,届时你的小命都不够赔。”
听出他话里的凶狠,溶月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试探:“奴婢……不会破坏侯爷的计划,侯爷别要奴婢的小命,不然,奴婢的爹娘和姐姐都无人祭奠了。”
提到她过世的爹娘和姐姐,孟行止眼底的凌厉凶狠骤然消散了几分。
心下生出一片疼惜。
溶月本该在爹娘养育,亲姐照拂之下,幸福安稳的生活,却被孟行易毁了一切。
她也摒弃所有,义无反顾地进了侯府,只为给亲人报仇。
他起身,温热的手掌悄然落在她纤瘦的脖颈上。
分明是这么柔弱的女子,却不惧生死,心有算计,亦有大义。
她啊,若出生显贵,怎会在侯府中受尽磋磨。
沉吟片刻后,孟行止收回手,语调略显冷冽:“既然怕你爹娘姐姐无人祭奠,就珍惜你这条小命,本侯不能每次都及时赶来,保住你的小命,孟行易如今疯了,做事不择手段,若你真去了她身边,恐怕留不住你的命。”
溶月微微一怔,抬眸对上他清冷的眼眸。
往日的疏离冷冽早已消失不见,还压抑着几分不知名的情愫。
孟行止他,真的在担心她吧?
溶月心底泛起阵阵涟漪,伸出素白的小手,勾住孟行止的脖颈,语调软糯地唤了声“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