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易对上他凌厉骇人的眼神,心底没有半分害怕,甚至扬起嘴角,笑得邪魅放肆。
他今日特意来找茬,就想看看溶月这贱婢在孟行止心中是何地位。
溶月只看他一眼,轻轻撒娇,便能让他心甘情愿地维护另一个贱婢。
他真是疯了,才会对一个贱婢唯命是从。
孟行易心中愈发得意,眸光也变得愈发阴鸷。
他已经确定溶月在孟行止心中的地位,接下来,便能利用溶月,好生拿捏孟行止了。
孟行易脑海中不自觉地描摹出孟行止被他踩在脚下,踏碎每一寸脊骨的画面,兴奋地咬紧牙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大哥,你真小气。”
他对上孟行止冷得骇人的眼神,“不过是个身份卑贱的丫鬟,你能将柳儿送给我,就不能把她们送给我,说到底,你不过是将你不喜欢的东西给我。”
话音未落,孟行易一手轻轻抚摸着身旁柳儿白皙光滑的手背,冰凉的手掌犹如毒蛇信子,让柳儿忍不住发抖。
她抬眸看向站在孟行止身后的溶月,心底的恨意翻涌而起,恨不能将溶月活生生地掐死。
若非溶月独自勾引侯爷,她怎会被侯爷讨厌,又怎会被侯爷送给孟行易这个畜生。
自打孟行止双腿被废后,他身为男人的能力也逐渐消失。
可他偏偏贪图美色,无法享受美人,他就用尽各种残忍手段折磨她。
如今,她浑身上下,被衣裳遮盖的地方,均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自打进了孟行易的院子,她每夜都疼得难以安睡。
一切皆因溶月勾着孟行止,独占了他。
柳儿面上保持着温柔浅笑,眸底却不断翻涌着凶狠恨意。
孟行易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目光灼热,满眼期待地看着孟行止,他骤然捏紧了她的手。
纤细白皙的手被大力捏成一团,痛意瞬间袭来,痛得柳儿面色惨白,瘦弱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二……二爷。”
她声音颤抖地求饶。
孟行易笑得云淡风轻,还松开手,轻轻从她手背上拂过,道:“在我身边伺候,可别走神了。”
他语调中带着几分阴鸷。
柳儿心中顿生惶恐,谨小慎微地点点头,道:“奴婢记住了,定当尽心竭力地伺候二爷。”
如今,她已经是孟行易的人,侯爷定然不会纳她为妾了,她要想往上爬,只能紧紧抓住孟行易,哪怕吃尽苦头,也不能轻易撒手。
柳儿心中想罢,抬眸看向溶月,眸中恨意尽散,可那眸底的笑意,却让溶月感到脊背发凉。
“大哥不舍得割爱,我就不为难大哥了,告辞了。”
孟行易将柳儿的神情看在眼中,不动声色地拍了拍柳儿的手背。
柳儿打了个寒颤,立刻会意,谨小慎微地推动孟行易的轮椅,一行人离开了孟行止的庭院。
艳丽夺目的红色衣衫彻底消失在庭院门口,小圆便像被抽空了力气,颓然坐在地上。
溶月心疼地走上前去,将她扶起来,小声说道:“别怕,侯爷不点头,二爷不会将你带走的。”
“那以后……”
“以后切勿独自离开侯爷的庭院。”溶月声音温软,带着浓浓的担忧。
孟行易如今与疯子无异,谁也不知道他发起疯来,会做出什么事情。
她也不敢确定,孟行易会不会在侯府跟孟行止公开叫板。
见她紧抿着唇,小圆不动声色地推开她的手,眼底掠过几分凉薄。
“溶月姐姐,你有侯爷保护,自然不用怕,可我们在侯府无依无靠了。”
小圆声音很轻,好似带着几分认命的妥协。
颓然无望的模样看得溶月心疼不已。
自从孟行止将小圆安排到她身边,小圆就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虽说她不能替孟行止决定,纳小圆为通房,但多在孟行止身边求求情,让他保住小圆应该没问题的。
想罢,溶月拍了拍小圆肩膀,轻声安慰道:“放心,二爷不会伤害到你的。”
小圆忽而抬起头来,对上溶月清明澄澈的眼眸,顿感鼻子酸涩无比,好像吃了一整颗青杏,又酸又涩,难以言喻。
她明白溶月的善意,也知道溶月的身不由己,可她退无可退,将希望寄托于溶月身上,却又失去了这根救命稻草,就让她感到了无比的绝望。
她年幼无知的弟弟,现在是生是死,尚不可知。
“溶月姐姐,你救救我吧……”
低若蚊蝇的声音逐渐消散在空气中,蓄满眼泪的眼睛看得溶月心头轻颤。
她并未言语,默默将小圆扶了起来。
孟行止将她的沉默看在眼里,双眸愈发晦暗凛冽。
“侯爷……”
长风神色匆忙地来到孟行止身边,俯身贴耳说了几句。
孟行止当即面色微变,脚步飞快地离开了。
傍晚时分,溶月孤身来到梅园,提着花篮剪刀,剪下几枝含苞待放的红梅,正欲带回去,找个漂亮的瓶子插起来,放在孟行止的书房中,便被那抹艳丽夺目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孟行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将溶月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肤若凝脂,眉似远黛,唇不点而朱,巴掌大的俏脸上,还带着浅浅的梨涡。
明亮澄澈的眼眸只静静地看着他,便让他心生喜欢。
即便娇嫩的脸颊上留下了一条细长的血痕,也完全不影响她的美。
“溶月姑娘。”孟行易微微俯身,试图去拉她的手,“听闻你险些被秦家大小姐毁容,如今可还好?”
“多谢二爷挂怀,奴婢无碍了。”
溶月微微垂首,并未去看孟行易的眼睛。
可这幅模样落在孟行易眼中,比满园的梅还要妖娆动人。
寒风凛冽而来,好似羽毛,在孟行易心中轻轻拂过,让他心痒难耐。
“溶月姑娘。”
他陡然伸手,猝不及防地抓住溶月的手腕。
清冷的梅花香味扑面而来。
手腕上顿时传来冰冷的触感,溶月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立刻不动声色地推开孟行易的手,垂眸说道:“二爷,奴婢是侯爷的人呢。”
毫不做作的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温软乖顺。
孟行易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脸上的疤痕,道:“你忘了你脸上的疤怎么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