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见了她面上也柔和几分,招招手道:“菊晴,进来,那边有消息了吗?”
这个瘦弱的小姑娘正是阮锦华院子里扫洒丫鬟,她出身低又不善言辞,所以得不到重用,只在院子里干些扫洗的粗活,不过没人时也会偷听阮锦华房中动静。
柳氏当初只用一两银子就买下这么个耳目,心中自是得意的。
“柳夫人,二小姐。”菊晴青紫的唇颤了颤,上前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奴婢方才听阮夫人说,大少爷在西南染上时疫了,现在生命垂危,命悬一线。”
竟然有这样的好事!
柳氏笑的合不拢嘴,随即又摆出严厉神色道:“你没骗我吧?若是让我知道你撒谎,看我不叫人打死
你!”
狠厉的语气让菊晴瘦弱的肩膀又抖了抖,她不住摇头道:“没有没有,菊晴绝不敢,方才听见夫人和大小姐说的,我便立刻来了。”
她一抬头,青紫又凹陷的眼框如同活鬼,没有半点人气。
这就说明是事实了!
柳氏止不住的笑,心情也开朗起来:“总算是苍天有眼,菊晴你回去吧,继续看着阮夫人屋中的消息,按时来告诉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和你的家人。”
说到家人时,菊晴瘦弱的身躯微微一颤,随即快速点头,起身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菊晴出身贫寒,家里只有一个年过八十的奶奶,她把自己卖入陆府也是为了给奶奶凑医药费,为了不被赶出去,她才勉为
其难当了柳氏的眼线。
她走后,坐在床上的陆雨知也顾不得疼痛眉开眼笑:“要是陆言蹊死在外面,娘你再生个弟弟,以后陆家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
阮锦华和陆阳生分至此,弱受陆言蹊真的死了,她必不会再委身陆阳,所以陆家只有柳氏独大,再升了平妻,那孩子便是嫡出,可接管陆家!
“这样大的好消息怎么能不去给姐姐贺喜呢?我要去阮锦华那里看看,说不定她已经哭成泪人了!”柳氏面上笑容诡异,让人汗毛倒竖。
陆雨知只恨自己伤了腿不能同去,觉得十分惋惜。
安顿好陆雨知后,柳氏带着两个丫鬟婆子,来到了阮锦华的院中。
正是用晚膳的时间,阮锦
华殿中却寂静无声,如同冷宫,就连灯火都只点了内室几盏,外室一片漆黑。
“姐姐这是怎么了?这么早便用完晚膳准备休息了?”柳氏径直入了内室,看着一脸憔悴的阮锦华,她明知故问道。
陆雪染站在阮锦华身旁,眼神锐利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她这一世发了誓保护好身边人,可是陆言蹊还是……
平日里阮锦华还会虚与委蛇一番,此刻的她连看也不想看柳氏虚伪又得意的嘴脸,冷冷抬眸道:“滚出去。”
殿中灯火闪烁,光芒只在人前,角落里满是漆黑。
柳氏吃了憋,索性也不再装下去,看着阮锦华发狠道:“姐姐,你知道言哥儿为什么会出事吗?都是报应!你就
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她说话也毫不留情面。
阮锦华怎么说也是正妻,怎么会让柳氏一个小妾欺负到头上,她望了一眼连妈妈呵止道:“柳氏顶撞嫡母,拉去佛堂抄一百遍女则,抄不完不准出来!”
闻言连妈妈立刻伸手将柳氏从后挽住,连妈妈年轻时便跟着阮锦华,有功夫在身上的,柳氏只是个弱女子,连妈妈一把便抓住她,让她动弹不得,随即大步将她拖了下去。
等到柳氏离开,阮锦华便红了眼眶,低头不语。
陆雪染得知陆言蹊染了时疫时也是担忧不已,但如今不能再放任下去了:“母亲,大哥既得了时疫,得想法子医治才是!”
对了,也许那个东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