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这几日过的水深火热。
楚新黎的腿在养伤,但对楚家的人,曹氏根本就不敢说,这伤是南初筝干的。
尤其是楚侯爷,他一直以为楚新黎和南初筝走得近,对曹氏愈发宠爱。
在昭勇侯府里毫不掩饰的宠妾灭妻。
这几日楚侯爷一直催着楚新黎和曹氏,让他们把南初筝叫回侯府,给楚新黎治腿。
曹氏只要一想到南初筝那日凶狠淡漠的模样,她就发颤。
哪里还敢来叫南初筝给她儿子治腿?
曹氏只能一直找借口搪塞楚侯爷。
直至今日,她娘家曹家人求到她面前,说曹秉德已经失踪了好几日。
前段时间,曹氏毫不避讳的到处宣扬,自己的儿子当上了昭勇侯府的世子。
一个戏子出身的妾室,生下的庶子,能做世子......?在旁人眼中,这属于倒反天罡。
有心人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楚家那个乡野里长大的南初筝,跟阎罗司的关系不错。
楚新黎能成为世子,也是这个南初筝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
曹家人都知道,曹氏想让曹秉德娶了南初筝。
结果曹秉德出去赴约后,就一直没回曹家。
经过几日的焦心等待,曹家人再也坐不住,主动找了曹氏。
曹氏不用多想,就知道曹秉德的失踪,和南初筝有关。
她惊慌失措的跪在南宅的门前一直哭,
“初筝,初筝啊,你就见我一面吧。”
曹氏哭的不能自抑,曹秉德失踪,比她儿子楚新黎腿受伤,感觉都让曹氏觉得焦急悲伤。
昭勇侯府的下人在大门口探头探脑的,还不知道曹姨娘这是在干什么。
紧闭的南宅打开,小银从里头走出来,
“你回去吧,大小姐不会见你的。”
曹姨娘抬起脸,脸上都是泪水,
“不,不,我娘家就秉德一个孩子,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初筝......”
小银一脚踹在曹姨娘的心窝上。
将她踹的气都差点儿喘不上了。
“大小姐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小银的脸上都是不屑,她可是四个丫头里面,最心狠手辣的。
她蹲下身,一手揪住曹氏的头发,将她的头强迫抬起。
小银手中握着一柄薄刀,在曹氏的脸上比划着,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玩意儿罢了,也想玩逼宫这一套?”
曹氏当众跪在南宅家门口哭,不就是为了用舆论逼大小姐放过曹秉德吗?
“大小姐让我带句话给你,曹秉德的事儿不归她管,但什么时候能见他,看你的表现。”
曹氏满脸都是惊骇,看着小银手里的薄刀。
冰凉的刀身,在她的脸上划来划去的,曹氏连动都不敢动。
稍稍一动,她的脸就会破相。
“初筝......不,不,大小姐想让我干什么?”
“我,我都听大小姐的。”
对于曹氏的上道,小银并不是很满意,她拿着薄刀,一刀挑开了曹氏的衣襟,在曹氏的锁骨上,划了一刀。
“大小姐想知道,楚侯爷都跟哪些人有联系。”
她附身在曹氏的耳边,悄声吩咐,
“每日楚侯爷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还有楚家的中馈花销,你这个姨娘不该上上心吗?”
曹氏疼的呲牙咧嘴,锁骨处血流如注。
但是她一句话都不敢吭声。
小银将她扶起来,抬手往曹氏的嘴里塞了一颗止血药丸。
见昭勇侯府的下人探头来看,她和颜悦色的扬声道:
“看看,这么点小事儿,还让姨娘亲自来跑一趟,姨娘且放心,我一定将姨娘的话带到。”
她拍了拍曹氏的肩,曹氏的身子明显一歪,她脸色苍白,发鬓散乱,血都湿透了衣襟。
却是半个字的意见都不敢有。
她想她是明白南初筝的意思了。
南初筝不仅仅让她监视楚侯爷,还让她去夺周氏手里的中馈。
监视楚侯爷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么多年,楚侯爷有一多半的日子,是睡在曹氏房里的。
但主持中馈,虽然这也是曹氏以前想要的,可她到底是个姨娘。
自古来,大户人家里,哪里有一个戏子出身的姨娘,能够把持中馈的?
就算周氏再不济,楚侯爷再恼怒周氏的不管不顾,也没真的让曹氏碰过中馈。
“我,我怕是弄不到中馈......”曹氏颤抖着,一双泪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小银。
小银是什么人?那可是几岁就能手刃亲生父母的主儿。
她伸手,隔着衣衫,捏着曹氏的肩头,大拇指压着曹氏的锁骨,
“大小姐吩咐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闹也好,哭也好,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好。”
“我们大小姐只要结果。”
曹氏疼的浑身剧烈颤抖,偏生吃下的那颗药丸,让她锁骨上的伤出血很少。
她哭着点头,“我去,我去,姑娘放过我吧。”
“想想曹秉德,你迟一天闹到中馈,便迟一天见到他。”
“多拖延几天,送回曹家的可就是一具尸体了。”
小银满脸都是嗜血的阴狠,没人会怀疑她的话。
曹氏一咬牙,回去就去找周氏要账本。
周氏正在佛堂,祈求佛祖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南初筝回到她的身边,再续母女情分。
金嬷嬷已经被她打发了去庄子上做杂役,新来的嬷嬷劝着周氏,
“夫人,您日日都在佛堂,这侯府的事儿您也该管管了。”
“不然侯爷更生您的气。”
周氏的眼睛只看着面前的佛祖,没有说话。
倒是进门的楚世情,心生怒意。
“阿娘,咱们难道就一直这样被动下去,你不知道,前两日我见过南初筝的那个养兄。”
“他们俩的关系很奇怪,阿娘就不警惕吗?”
事关南初筝,周氏终于有了点反应,她急忙站起来询问楚世情,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楚世情立即说,“说不清楚,就觉得那个南辰桡不是个好东西,他看南初筝的眼神有悖人伦。”
“阿娘,为了初筝好,您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了。”
有悖人伦?!周氏被这四个字惊骇的满脸苍白。
“不,不,怎么可能?一定是你猜错了,我的初筝完美无瑕,她的仪态端庄,比规矩最好的贵女都要好。”
“她的养兄怎么敢对她抱有那样的心思?”
“恶心,太恶心了!”
正在这个时候,曹氏一进门,也不顾周氏身边嬷嬷的阻拦,一进佛堂就开始砸东西。
曹氏跟个泼妇一般的大喊,
“周氏,把账本快点交出来,啊啊啊,你这个弃妇,账本和对牌钥匙快给我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