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沽红尘一壶酒,孤灯半盏诉相思——幕易
杨玄轻轻地掀起帘布,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他大声喊道:“阿生!哥哥我来看你了!”声音洪亮而有力,仿佛要穿透整个营帐。
帐内,常生正怀抱着杨玄送给他的那个女子,尽情享受着美酒和欢乐。杨玄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戏谑之意,调侃着回应道:“哟呵,阿生你还真有兴致啊。怎么回事?难道说你已经把士兵训练得很出色了?”
实际上,这几日以来,常生几乎将所有非必要亲自处理的事务统统丢给了自己的副手去负责。他一心一意地陪伴着费莼,想尽办法取悦她,只为取得她的欢心。对于其他事情,他似乎并不在意,甚至有些心不在焉。此刻的他,心中只有费莼一个人,其他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听到杨玄的声音,常生心头一震,急忙站起身来,满脸笑容地回应道:“哎呀,大哥您来了!嘿嘿,那帮小崽子啊,都还差得远呢!”说罢,他一边笑着,一边迎上前去。
常生毕恭毕敬地将杨玄请到了主座上坐下,然后亲自为其斟满一杯热茶。杨玄则用手指着那个女人,开玩笑地对常生说:“咋样,哥哥可没有骗你吧?之前就跟你说过要送你一个水灵的小娘子,这不就给你带来了嘛!瞧瞧这模样儿,多标志,也难怪你大白天的就迫不及待了,哈哈哈哈……”
常生听后,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转过头,深深地凝视了那个女人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接着,他回过头来,对杨玄感激地说道:“多谢大哥厚爱,小弟甚是喜欢。””
杨玄站起身来,面带微笑地朝着门外的杨波挥了挥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与放纵。他轻声吩咐说道:“快些把那女人和美酒佳肴都给我带进来!今日我要好好畅饮一番!”声音中充满了豪气与不羁。
军中有明文规定,未经许可不得私自饮酒,但这条规矩只是用来约束那些普通士兵罢了。对于杨玄这样身居高位之人来说,根本无需理会所谓的军纪军规。在他眼中,只要能让自己快活舒适,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这段时间以来,杨玄率领军队一路向东跟着武龙征战杀伐,攻城掠地。不仅收获了巨额财富,更俘虏了众多美女佳人。
清与明乃是他强娶之女中最受宠者,余者皆被弃于妓营。亲卫置酒菜妥后,杨波以目询杨玄是否留于帐内。得杨玄示意,杨波拱手行礼,而后亦退至帐外。
“呵呵,来,兄长,小弟先敬大哥一杯。”常生落座后,先抬手向杨玄说道。
杨玄留意到,此女自他入帐以来,一直端坐冷面,缄口无言。适才席面撤换之时,亦是纹丝未动。
于是杨玄用手指着她,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开口说道:“阿生啊,你到底给她起了个啥名儿?瞧她那副样子,活脱脱就是个闷葫芦嘛!跟这样的女人办事,岂不是无聊透顶?要不你瞧瞧哥哥我身旁的这两个如何?看上哪个我和你换。”说完,他还特意拍了拍身旁两人的肩膀。
而被称为清和明的两个女子此时正乖巧地坐在杨玄身旁,始终低垂着脑袋,半句话都不敢多言。
这段话中的言语极具侮辱性质,将那个女子视同于猫狗一般微不足道的存在,仿佛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物品。那个女人听完这些话后,双眼如利剑般猛然刺向杨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她的嘴唇微微颤动了两下,但终究还是强忍住了,并未发出任何声音。然而,她的肩头却不受控制地微微耸动着,似乎正在努力克制内心的情绪。
“大哥,她叫费莼……”常生还想继续说下去,但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杨玄伸出手给打断了。
杨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然后将目光转向了费莼,缓缓地开口说道:“你一定特别恨我吧。”
听到杨玄的这句话,费莼心中猛地一震,她抬起头看向对方,却发现杨玄的眼神中似乎透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光芒。在这样的注视下,费莼不由得有些心虚,她连忙垂下眼帘,低着头轻声回答道:“妾身不敢。”
费莼的嗓音十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般清脆动听,又带着一丝独特的软糯和绵软,令人闻之不禁心生怜爱,甚至连骨头都有些发痒。
杨玄面沉似水地注视着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常生,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快之意。他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哦?是不敢,不是不恨。也对,毕竟你父亲命丧于我们手中,你又岂能不心怀愤恨呢?不过所幸你那可怜的母亲尚且在世,我倒是可以大发善心,成全你们母女团聚。”说罢,杨玄嘴角微扬,流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原来,自从费莼的母亲被华风带回后,次日便惨遭其毒手,被无情地丢进了妓院之中。从此以后,在那里成了一个任人践踏、受尽凌辱的玩物,只要付出些许钱财,任何人皆可和她共度良宵。
此刻的费莼不敢与杨玄对视,她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常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些许慰藉和勇气。
“哈哈哈,大哥,我们有多久没有一起好好喝酒了。大哥,你还记得在上谷城时,和我争吵的小六吗?”常生转移话题道。
杨玄无心与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过多纠缠,便顺坡下驴道:“自然记得,那小子阴险狠毒。当时为了保命,他亲手杀了公孙主事。阿生,你为何突然提及他?”
“大哥,你定然想不到,他如今也在我军之中。在建威营,任前军营左虞侯。”常生谈起此事,又恢复本性,嘴碎起来。杨玄听他滔滔不绝,最后又提及武龙对杨玄的器重。因武龙将扶威营交与杨玄,足见杨玄在武龙心中的分量。杨玄对此说法不置可否。
男人酒后的交谈,往往离不开女人,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
杨玄怀中的清,半身衣物已被拉至腰间。“清儿,来,为老爷我吹奏一曲,提提精神。”说罢,杨玄提起罩袍,清心领神会的俯下身。杨玄脸上流露出愉悦的神情,嘴中畅快的直哼哼,就这他还不忘指使明去扯常生的衣衫,“哈哈哈哈,阿生,你怎还如此害羞……”
常生回头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费莼,只好脸上带着笑,配合着明,加入了这场颠鸾倒凤的游戏中。
“清儿,老爷的乐器如何啊?”杨玄不忘调戏桌下的清。
也许是习惯了杨玄的各种喜好,清一点也不害羞“老爷,您怎么不去问明妹妹呢?”
杨玄嬉笑着,拿起桌上的银制酒壶,捏住清的下巴,将酒往下倾倒,闷声笑道:“哈哈哈哈,好清儿,这是老爷赏你的。”
杨玄正沉醉于这种快感中,眼神迷离间,不经意间瞥见了费莼那张娇俏可爱却毫无表情的脸。不知为何,没来由的心里冒出一股邪火。
杨玄指着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过来!”
费莼听到后,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低着头,动作生硬地走到杨玄面前。
“脱了!”杨玄夹了一筷子鹿肉,头也不抬的命令道。
费莼迟疑了一下,一言不发的开始解腰间的束带。
常生这时赶紧推开明,扯着腰带起身来到杨玄桌案前跪下“大哥,您要哪个女人都可以,这个女人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和我说不行?”杨玄有些诧异。
常生嗫嚅着解释道“不,她不一样。我爱她,我要娶她。”
费莼放在腰带上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然后继续自己手中的动作,衣服一件一件的掉落在地上。
明媒正娶为正妻,常生说的是娶,不是纳。杨玄差点没被他说的话噎死,他抓起酒杯一饮而尽。杨玄的脸颊因为咳嗽变的通红,他扯开自己的衣领才顺过气来。
常生竟然想娶一个被自己杀掉全家的女人,他难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别说他同不同意,这事情要是被武龙知道,他会怎么看自己。
看着费莼并不停歇的动作,杨玄若有所思,却并不制止:真是拙劣的挑拨离间。
杨玄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常生,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一样“你是在通知我,还是征求我的意见。”
不待常生开口,杨玄一把把桌案上的酒菜扫到一边。
紧接着揪住身下清的脖子,一下将她摁到了桌案上,捏着清的头对着常生咆哮道“你看这个女人,她现在对我俯首帖耳。可是你觉得她恨不恨我,如果她有机会杀我,你猜她会不会动手?怎么,你手上没有沾她家人的血?”
常生扭过头看着费莼那张清丽的面庞,她的脸庞此刻因恐惧而略显扭曲,沾满泪水。他又望向光着腚、怒发冲冠的杨玄。常生整个人趴在地上,将头伏低沉默不语。
帐外,早已接管了军帐附近保卫工作的杨玄亲卫。听到帐内传出的声响之后,杨波率领众亲卫冲了进来。
杨波进入帐内看到这一幕,先示意众人把刀放下,然后到帐外的吩咐下属严阵以待。
帐内的亲卫虽放下了刀,但并未入鞘,等待着杨玄的命令。
常生不明缘由,为何自己会讲出这样的话:“我这是在做什么?我跟随大哥是为了出人头地,我为何会为了一个女子忤逆大哥,我怕是昏了头了。”
常思绪混乱,浑然不觉杨玄之斥责。初见她的那幕,又不自觉在其脑海浮现。那日,天色渐沉,常生遵杨玄之命“料理”完军中那些桀骜不驯之徒后,便褪衣,赤裸上身清洗血迹。
待他疲倦归帐时,宋伦(亲卫队长疯子)于帐外禀报,帐内有大哥所赠礼物。
当常生见那双满是不甘与仇恨的眼眸时,竟不敢直视。那双眼,在灯光映照下,格外明亮,似能洞彻自己内心的龌龊、血腥与所有不堪。
当他逐渐向她靠近时,她悄悄地将一只事先藏匿于衣袖内、经过精心打磨而变得锋利无比的筷子紧握手中。趁其不备,她猛地出手,发动了这次猝不及防的袭击。
随着筷子如利剑般刺入常生身体,她心中充满恐惧,慌乱地向后退缩,一直退到背部紧紧抵住蓬布,直到再也无路可退。
然而,常生在拔出插入胸口且深度有限的筷子后,并没有像预期那样怒火冲天,反而呆立当场,显得不知所措......
此刻!就在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之际,她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光了。那么现在,你给我听好了!你他妈是否真心想要娶她进门? 杨玄一把将清甩开,随意束好衣服,然后猛地掀翻桌案,径直走向常生,手指着费莼,怒目圆睁地质问道。
“大哥,我知道错了……”常生不敢抬头去看杨玄,只低着头说道。
按照杨玄的想法,他不仅要将费莼丢进妓营,还要让常生一同受罚。然而,当他看到常生那副悔恨交加的模样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之情——毕竟,常生一直以来对自己都是忠心耿耿啊!
于是,杨玄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罢了,她还是你的,但记住,她永远只能做个小妾而已!另外,她没资格拥有自己的名字。这前军营你也不必再统领了,既然你如此贪恋女色,那就去管理妓营好了!等什么时候你想明白了,再出来见我!疯子!疯子!”
听到杨玄呼喊自己的外号,一直站在远处观望的宋伦这才敢上前来。
他先是将手中的兵器放到一边,然后快步走到帐篷门前,双膝跪地,低头应道:“卑职在!”
“前军营暂由你接管!给老子好生操练!”杨玄言道。
宋伦瞥了一眼营帐里依旧跪在地上的常生,并没有马上回答问题。
杨玄心里冒出一股杀意,嗤笑一声看着他说:“你盯着他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前军营现在只认他常生一个人?”
常生抬头想说些什么,却被杨玄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属下绝对不敢这样想!属下遵命!”宋伦吓得赶紧弯下腰去,表示自己绝对服从命令,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杨玄冷冷地哼了一声,大踏步就往外走去,但走到门边时却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朝着费莼走过去。
只见他伸出一只手用力捏住费莼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个贱人这么喜欢赤身裸体啊?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简直跟你那同样下贱的母亲一模一样。”
他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后,毫不犹豫地将她用力掼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