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突然发了狂,狠狠咬在小太监的胳膊上,双目赤红的挣扎,连绳索都被她生生挣断了。
自由后,她就扑向小太监又挠又抓,狂躁得恨不得食其血肉,撕其躯体,那饿狼扑食似的摸样,根突然犯了狂犬病似的,根本不像正常人所为。
小太监惨叫道:“王总管,救命啊!”
王总管眼疾手快的一脚踹在女子身上,又对着她抡起拳头打了两拳,才将她从小太监身上扒开。
小太监被挠出血,当即也火了,双拳毫不客气的朝宫女身上招呼。
耳边传来宫女凄厉的尖叫,声音渗人得很。
谢如婳寒毛直立的看着那女子被小太监打得渐渐没了动静,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只剩微弱的气息,这才消停。
小太监嫌恶的“呸!”了声,架着女子的身躯就扔到大殿上。
谢如婳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她怕一发出动静,惹毛了这两人,两人也会像对待这个宫女一样,把她毒打一顿,然后弄疯,跟一群疯子丢在一起。
太可怕了,太阴狠了,对待人命比对待蝼蚁还不如,究竟是谁做的!
谢如婳浑身发抖,此刻无比后悔因为一时的好奇而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她赶紧摸着后背的虚无,忍着紧张慢
慢退了出去。
不管那些人为何被人下药,这件事事关重大,已经不是她一个人能扛得起的了,为今之计还是趁着没被发觉,赶紧撤退的好,否则,方才那宫女就是她的下场!
只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因为这宫女意图逃跑一事,两太监不仅把大殿的门锁上,连带着前院的大门也锁上了。
谢如婳听着沉重的落锁声,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这门一锁她还怎么出去?
不得以,她只能缩在墙根的一个废弃的水缸后头静待时机。
此处隐秘,旁人一时半会儿倒也寻不到,直到听到那两个太监骂骂咧咧的走远,且并确实没有发现其他守卫之后,谢如婳才敢探出头来。
料想那个小太监一定会再回来,毕竟他负责这儿的守卫,肯定得杜绝方才的情况再次出现,此地不宜久留,谢如婳赶紧四下观察,看该从哪儿出去。
目光扫视了一圈,她在檐下那个药碗上顿了顿。
就是这碗药,让方才那个宫女,甚至整个大殿里的其他人都发了狂,这药一定有问题,如果她能破解这碗药的成分,说不定以后大有作用。
不管出于今日碰上这种怪事的震撼,还是身为医毒研究人员的职业病,几乎是一瞬间,她
就做了一个决定。
在有限的时间里,她迅速跑过去,用丝帕在药碗里浸湿,然后藏进荷包。
移动药碗必然被人察觉,浸湿的手帕已经足够她研究出这碗药的成分了。
也是她运气够好,几乎在她将手帕拿回去的瞬间,四下戒备间正巧让她看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似乎留了一个狗洞。
管他风度不风度了,钻狗洞总比丧命强,谢如婳赶紧矮了身子朝那狗洞钻过去。
高墙之外,又是另一番天地,谢如婳呼了口气,抚着跳得犹如擂鼓的心脏,心头又惊险又后怕。
七拐八拐的走了几条六棱石子路,总算看到眼熟的浮香阁一角,谢如婳总算松了口气。
此时距离她出来的时间已经过了莫约一个时辰,这个时间已经不是一句醒酒就能概括的了,其他人问起的话,她必须得有一个借口,来掩饰这段时间的境遇。
而且这个借口还不能随意敷衍,须得有些证据,最重要的是不能违背原主的个性。
眼咕噜一转,须臾间,谢如婳已经有了主意。
她故意将衣裳整的凌乱些,面上也换上慌张的表情,然后跌跌撞撞的朝浮香阁跑去。
临近大门,她做出差点在门槛上拌一脚的动作,实际上快速
扫了一眼,见百里煜那个混蛋还没有过来,暗暗道了声好极了。
一进门,她就惊慌的拜倒,哭道:“请皇后娘娘为臣妇做主啊!”
此时家宴早就撤了,皇后让人换上茶水,君臣主仆正其乐融融的维系氛围,气氛融洽。
谢如婳的闯入,无疑打破了这份融洽,都朝她看过来。
皇后亦是,眉毛瞬间几不可查的一拧。
“王妃好歹也是世家出身,怎么慌张到连仪态都忘了?”
还真是时时不忘给她扣帽子啊,谢如婳眉眼低垂,掩饰过眸中的那丝嘲讽,着急道:“是臣妇失仪了,实在是臣妇所遇之事骇人听闻,故而慌张,还请娘娘恕罪。”
皇后淡淡抿了口茶水,慢条斯理的说:“记着,你如今已嫁入皇家,一言一行代表的不仅是你各人的修养,还是皇家的脸面,这次本宫就不计较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要紧事,都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做出不合规矩的举动。”
“是,臣妇受教,只是……”
“说吧,究竟出了什么事?”
真到她说的时候,谢如婳反而畏首畏尾的不敢说了,不仅如此,她还频频朝百里溟看去,咬着唇,一脸的委屈和难以言喻。
这么多人看着,百里溟只好开口:
“怎么了?”
谢如婳像这才找到勇气似的,缓缓道:“是这样的,臣妇,臣妇方才喝多了,便想着去院子里醒醒酒去趟茅厕,哪知道刚出去就遇到了个流氓,那流氓将臣妇扯到假山,还对臣妇上下其手,臣妇……”
什么!皇宫内院这种庄严肃穆的地方,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耍流氓,还敢对江夏王妃不敬?
这不明摆着说宫内防守不严,身为六宫之主治下疏忽吗?
皇后面色一冷:“荒唐!深宫内院绝不可能有耍流氓之事,此事定是王妃看错了,王妃莫不是好酒喝多了,出现谵妄了?”
“臣妾没有出现幻觉,这是真的!”谢如婳更急了:“那流氓身高八尺,将臣妇困在假山处好一会儿,一直在臣妇身后。”
“臣妾看不清他的脸,不得不忍受这份欺负,对了,娘娘方才不是派了个宫女跟着臣妇吗?她也瞧见了,臣妇向她求救,还以为她是回来搬救兵了呢。”
那宫女一颤,朝皇后轻轻摇了摇头。
皇后道:“一派胡言,本宫派青霜出去,是要她为本宫取点东西,如果她真的撞见王妃有难,怎么可能不来禀告?若真如你所言,流氓身高八尺,那你一个弱女子,又如何得以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