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凌尚书这是不愿意?”
富锦心见他久久不出声,冷着声,眼睛瞥了过去。
凌尚书忽的回过神来,目光犹豫的看向富锦心,嘴里说着无心的:“不敢。”
心底上,是不愿意的。毕竟她们前脚重伤了他儿子,后脚就要他如实相告,他不乐意。
但有句话叫,形势比人强。
如果不说,怕是只会引得她们更加愤怒,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情来,不若识时务者为俊杰,暂时保住凌府才是。
凌尚书瞬间做了决定,当即点了点头,应声道:“不知公主想知道些什么?”
“寺庙之中的尸体都来自你黒樵寨的修路人,这些人因何而死?”
提起这事,凌尚书略有心虚的不敢去看面前的两个人,低着头将话说了出来。
“他……他们是因为不肯劳力而死。”
“啪!”
富锦心猛地拍了案桌,愤怒的看向他。
“你当本公主是傻子不成,既是不愿诚心,本公主也不愿见你。”
见富锦心愤怒,慕昊卿眸色冷冽,手指轻动,桌上的茶盖不知何时到了手中,被他径直扔了出去,直直的打向了凌尚书的膝盖。
疼的他‘啊’的一声叫唤
,跪了下去。
“公……公主息怒,我说,我说。他们是因为工钱少,不肯干活,而被活活打死的,还有的是因为发现不该发现的而被灭口。”
原因与富锦心当初猜到的无二,但此刻听来,她仍旧觉得愤怒,她压着愤怒,听着他把话说完。
“什么不该发现的?”
“除了修山路,我们还……还把路扩向了断崖。那个人说,那断崖下有宝贝,只是到底是什么,却没说过。”
“那个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每次见面他都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面具,会教我替他做事,事成之后他会给我银两,亦会给我提供些消息。”
凌尚书如今算是把自己的老本都给掀起来了,只为了保命。
既是富锦心查到了他身上,不可能不会有动作,如今他只期望能够活下来。
富锦心的拳头无声的攥紧。
这些黑衣人自第一面见过之后,便接二连三的出现,其动作之大,显然不是简单的,就是不知她们究竟要冲着什么。
蓦地,富锦心下意识的把手放在了心口。
那衣襟之下,藏着的是慕昊卿强硬拿她的玉佩换下来的一个玉,这玉正是从断崖下寻来
的,更是有巨蟒镇守着,莫不是他们要找的就是这个?
富锦心眯起眼,脑海中将这些线索汇集。
凌尚书看着她的神色,犹豫着继而开口。
“不过最近已是没有动作了,他突然的就说不用了,将这些都撤离,那寺庙之中的人险些被发现,我就将工钱给恢复了之前的,他们如今也安分。”
说着说着,便不由自主的偏了,察觉到富锦心的戾气,他才陡然收了声。
“你们每次碰面是什么地方?他约的你,还是你约的他?有没有什么交头暗号。”慕昊卿轻声询问。
富锦心回了神,亦是看向凌尚书。
“每次都是在我家后院,夜晚时分,都是他找的我,我若想找他,就只有向药堂传递消息,他若有空便来见,若无空,那也只能落空。”
“你写一份信,让他于今晚丑时(凌晨一至叁点)见面,有要事相商。”
慕昊卿下了命令,凌尚书不得不执行,从公主府出来后便去办这事。
等人走后,富锦心皱着眉头的看着他,显然是不赞成他的举动。
“凌尚书这事闹的沸沸扬扬,众人皆知道,那黑衣人自然也知道,他不可能来的。”
“他在暗,你在明。他自然知晓,必定不会上当,虽是如此,他也必定会将你按照他的计划引过去,将计就计,也未必一点线索都查不到。”
闻声,富锦心目光发亮。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想的也并非一定会实现。
***
众人本以为凌府会破散,然等了一日之后,竟见它安然无恙,更不曾传出什么消息来,众人皆是疑惑,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凌尚书如往常去递了信,慕言在正门外候着,聂泰河在后门外候着,就等着有什么可疑的人过来好一探究竟。
然而等了许久,也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直至,傍晚许清舒进了药堂。
巧了,这药堂就是当日给许清舒药的药堂,也是因此,众人才知晓许清舒得了‘偏方’。
许清舒从药堂出来后,便直接回了府,之后哪里也没去。
慕言将这事告诉给了慕昊卿及富锦心。
“许清舒身后的人与凌尚书身后的人或许是一伙人。”富锦心的心头越发的不安,这些黑衣人竟是无孔不入,几乎是敌对的都有他们的人,其他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如此危害东陵城,她一定要揪出
来!
聂泰河此事也从外面回来,带回了新的消息。
“回公主,凌尚书拿收到了回信,不知不觉送进他府内的,竟是无法查起。信上点名道姓的要您今晚只身一人前去。那信上说,若您带了旁人,那宋嬷嬷便只有死路一条。”
“宋嬷嬷!”
富锦心惊讶的站起身,目光透露出不可置信。
她前些日子才从捡到的那支钗那得到了母后所言的宋嬷嬷的事情,可当时她听到的明明是宋嬷嬷已经死了,如今又怎么会活着?
“信上写的的确是宋嬷嬷。”聂泰河一字一句的重复着,不知道富锦心的反应为何这么大。
慕昊卿隐约是知晓苏锦溪曾经身边曾经有一个嬷嬷,只是在她五岁时死了,如今冒出来的这个人倒是不知是真是假,但不管是真是假,这目的绝对是不纯的。
“你不准去。”
为了查一个幕后黑衣人,让富锦心置于危险之地,这事情慕昊卿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富锦心自然也知晓这些人的目的不纯,但她着实是好奇,只要去看一看就知晓答案,让她不去,着实是一种痛苦。
“富锦心。”
看出了她的想法,慕昊卿陡然沉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