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富锦心羞红的脸,慕昊卿眼神又暗了些许,无奈的轻叹从嘴角溢出,微微起了身,将她打横抱起。
“啊。”
富锦心轻呼一声,双手下意识的环抱住他的脖颈,抬首看着他,却只看得到他光洁的下颚以及紧抿得到唇线,似是隐忍的厉害。
“去……去哪?”哪怕她面上表现的再镇静,此刻亦慌了心神,遑论心底还有疙瘩未解,实在是觉得膈应的慌。
慕昊卿轻笑,本欲说些玩笑话,一低首瞧见她眼里的神色,忽的愣了愣,周身气息骤变,笑容落了下去,神色晦暗如深。
“回去。”
冷清的两个字无端的多了些冷漠。
富锦心疑惑的看着他,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这里肯定是有什么不对劲的磁场,怎么平常瞧着挺正经的人,一来了这便如此的不正经,当真是有毒,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一路顺着河流而上,行至山顶,可俯瞰天地。
绵延山脉,颇为壮阔,富锦心亦被这恢弘大气而震慑,她从慕昊卿的身上下来,多有不好意思,这一路他抱着她走过来,未见半点疲累,明明他自己也有伤。
没有多做停留,他们出了山便往东
陵城方向而去。
途中行至茶楼,便稍作停歇,断崖下着实折腾的够呛,顶多野果裹腹,像是绝了人间烟火,现在才有种活了的感觉。
只不过暂且只有一些馒头,连像样的食物都没有。
“不行了,等回去,我要先去醉荷楼尝尝烧鸡。”难得的,富锦心苦着脸,就着茶水将馒头咽下,只觉得口中无味。
“好。”慕昊卿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头顶,知晓是委屈了她了。
当是时,坐在其余几桌的人,闲来聊话,说着说着便说到了云休的头上。
富锦心本无意听,听到有关于疫症,便入了耳。
“这许清舒许姑娘还真是真人不露相,简直是活菩萨转世,听说那云休当真是被她给治好了。”
“可不是,还真是玄乎。听闻她是去祈福从道士那寻来的偏方,我听人说云休已是疫症缠身,只剩一口气了,硬是让她从鬼门关里给拉了出来。不仅如此,听说她供出良方,现在全东陵城的百姓都有救了。”
“如此说来,倒也是上天眷顾之人,可谓福星。相比较起来,咱们这位锦平公主可就是个麻烦了。”
几人一言一语,从云休的身上便又说到
了富锦心的身上。
“自她回来,东陵就没有什么喜事。前两日还当街杀人,据说是尸骨无存,手段那叫一个狠辣。”
“有皇上、太子疼爱,平日里骄纵,如今东陵城疫症严重,她偏是来扰乱,来一个失踪,弄得东陵城士兵横行,险些要掘地三尺,太子殿下亦累晕了。”
“听你们这么一细说,倒是觉得这锦平公主就是个煞星了,可惜啊,人是公主,奈何不得。”
最后做总结的人无奈大声笑着,皆是讥讽。
富锦心面无表情,手在案桌下压着慕昊卿。
左不过是无聊的人,聊些无伤大雅的话题,认真倒显得小气。
“掌柜的。”她轻叫一声,将银子放置于桌上,话落已是拉着慕昊卿离去。
慕昊卿与富锦心并肩而去,未被拉着的左手,指间轻动。
即便他们已走出数十里,也能听到身后的一声声惊呼。
‘轰’的一声,那岌岌可危的茶棚已是轰然倒塌,惊叫声、咒骂声不断。
富锦心闻声,无奈的看向慕昊卿。
“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你若在意,便不止这些。”慕昊卿神色压制着冷意,却盖不住那眼中泛着的寒
冰。
富锦心抿着唇,眼神多变,几次想动口,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比起那些不足为人道的闲言碎语,她更在意的是东陵城的安慰。
虽说她意外许清舒能够有药方救治百姓,但这姑且算好消息,至少有一句话那些人说对了,东陵城的百姓有救了。
她不想多的,慕昊卿亦是了解。
未做耽搁,一路回城,然至城外百里,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眼中皆有深意。
方圆十里,皆有人息,可见是有人埋伏。
富锦心与慕昊卿并肩而立,面上是同样的面无表情,颇有些相似,慕昊卿的神色更为冷冽,亦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躲在暗处的人见他们没有动作,心中都打着鼓,互相看了看,意欲冲上去。
忽然之间,一片树叶破空而来,直入身边之人的喉咙,顿时鲜血横流,其他几人皆被其动作给吓住了,然一想到事成之后的银两,便又觉得动力十足,众人齐上。
“呀!”
一声怒吼,所有人都冲了上来,富锦心眸光微敛,轻轻拨动手上银戒,面前几人顿时倒下,身后的人畏惧的停下脚步,目光警惕的看着她。
暮云刀在手中玩转,她嗤笑
一声,扫视众人。
“胆子倒是不小,命可不大。”
慕昊卿略微挑眉,双手环臂,悠闲的靠在一旁的树干上,恣意慵懒,目光里唯有她一人。
他喜欢看她如此潇洒恣意的样子,亦知晓她绝不是安心甘于在他身后的人。
“来玩个游戏,谁若能再近一步,我便留他一命,给他一个开口说话的机会。”富锦心眼中闪过狡点,暮云刀停下,她稳稳的收于袖中,负手而立。
埋伏的刺客犹豫着,相互看了一眼,当即便冲了上来。
尚未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只觉眼前一阵迷雾,紧接着身上疼痛难忍,皆是难以忍受的躺倒在地,无一人再近一步。
富锦心无辜的双手向两边摆了摆,十分无奈。
不是她心狠,而是这些人太不经打了。
慕昊卿嘴角微扬,起身走向她。
“胡闹。”
虽是斥责,但其中的宠溺之意却像是能把人溺死一般,声音低沉、暗哑,富锦心的心颤了一下,嘴角微抿。
她感觉到了。
自断崖开始,她就无时无刻的容易心动,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就站在那里,她也且只为他一人心动,这着实算不上是个好事情,可她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