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舒惦记着云休匆匆进门,尚未靠近,便听得一阵的呓语。
闻声,她脚步加快,担忧之情溢于言表,甫一靠近,声音便听得分明。
“夫君……”
“锦心。”
她身体僵住,眼睛发颤,手死死的握紧。
时至今日,她在他心中无半点的分量,直至此刻,他唤的仍是富锦心的名字。
凭什么!
她一腔真心何以就比不上富锦心,就因为她不是富锦心吗!?
终归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富锦心你就不该生在这世上!
许清舒眼里闪过阴狠之色,渐渐的放缓神色,不过眨眼间,已是面色无常的走至榻边,紧紧握住云休的手。
“我在,一切都已妥当,夫君你快要好起来才是,我誓死追随夫君,绝不悔。”
***
富锦心与慕昊卿同失踪的事情已是过了一日后,众人才发觉,本觉得没什么,毕竟二人也并非旁人可轻易欺负的,可随着时间渐久,而他们依旧无音讯时,慕言和聂泰河察觉到不太对劲。
探查之初便惊动了富思晏,当即让富思晏乱了心神,急急忙忙的便要去寻。
“太子殿下!”
众人惊呼,却见富思晏一个步伐不
稳,竟是要倒,幸得身旁的小厮扶住了。
宁若颜听闻富锦心的事情便过来,听闻这声惊呼,心紧了紧,脚步加快,丫鬟跟在身后面露焦急。
“太子妃娘娘,您慢点。”
“去扶他坐下来。”宁若颜远远便瞧见富思晏神色苍白,不太对劲,连忙出声,说着话,人已是来到了他的身前,替他查看起来。
富思晏只觉得眼前发晕,就算是如此,也挣扎着起身,要去寻富锦心。
众人劝慰不住。
“坐下!”
忽的,宁若颜一声怒斥,皆是一惊。
本以为场面一度失控,二人争执,却不想刚刚弯着身子要站起来的富思晏,当真听话的坐了下去,安安稳稳,连半点反驳的话都没有,乖顺的不像话。
末了,还见他伸手牵过富思晏的玉手,轻声软语。
“别动气。”
宁若颜面色冷冽,闻声也没给他半点好脸色。
“有安楚王殿下在,即便是遇到了些什么,锦心也不会出事,只管放心便是。你当真当自己有三头六臂,能够金身不坏。一味的胡来,比之三岁孩童还不如。”
宁若颜也是毫不含糊,竟是当众训起了富思晏,如她话中所说那般
,像是训斥‘三岁’孩童一般。
偏富思晏好脾气的忍着,没有半点的不满,还小心翼翼的安抚着她,深怕她动气之后,惊动了胎儿。
自上次他说要带她回北顾,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她不似以往那般,只孤身一人,诸事不问,偶尔也会关心他,守着灯等他回来。
如今更是露出以往高冷之气,对他训斥。
富思晏打心底是真的开心。
五年了,他好似才将她找回来一点,他开始后悔,后悔为何没有早点提出来,明知她的心结是何,却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了五年。
一瞬间,懊悔和心疼涌上,富思晏听话的顺着宁若颜的意思,回去歇息,但找人之事亦不曾停歇,交给手下信任之人。
宁若颜看他安稳歇息,心放了不少。
他主要也是忙的太过疲乏,无丝毫歇息时间才导致的如此,歇息一阵便无碍。
思及此,她眉间染上了一层忧虑,从屋内出来,找到了慕言与聂泰河,轻声叮嘱。
“他们一向有分寸,但难免会有什么意外之事,还需尽快取得联系,有什么还请迅速传消息回来。”
方才她虽是对富思晏那么说,但心底也是
担忧不已。
正当时,看守院子的小丫鬟颤颤惊惊的上前,将富锦心交代的话如数说了出来。
“其……其实公主与安楚王殿下是……是去了城北三百里处的断崖。”
这丫头那日记着这事,后来不小心感染了风寒,生怕自己得了疫症,害怕的惶惶不可度日,便将这事给忘了,直至今日情况稍好,知晓自己只是普通的风寒,并无大碍,才放了心。
然而刚回来便听说公主找不到,太子殿下正在大发雷霆,她吓得就不敢出声,直至此时才得以说出口。
宁若颜闻声,心放了一半,倒也没责备那丫鬟,只是不放心,让人跟着慕言与聂泰河一起去看看。
有了消息,慕言和聂泰河便立刻出发往城北三百里去。
***
崖底土坡处
富锦心渐渐的醒了过来,入目便是慕昊卿那熟睡的容颜,眉目平静,鼻梁高挺,轮廓坚毅,薄唇恢复了些血色,却别有一种美。
她下意识的伸手从额前一路向下划过,指尖触感清晰,连带着她的心都鼓噪如雷,不安分。
忽的,手腕被人抓住,她尚未回过神,疑惑的抬眸。
浓郁的黑眸中泛着深情缱绻,那
目光像是能溺死人一般,他那般灼灼的看着她,好似她就是他心中所想要的那一个人……
富锦心陡然间心惊了一下,回了神,蓦地挣脱开他的手,靠在他肩膀上的头欲起身离去。
下一秒,眼前阴影覆盖,尚未反应过来,他的气息已经将她完全笼罩,好似要将她吞噬一般,呼吸间皆是彼此的气息交融。
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富锦心挣扎着推了他两下。
慕昊卿眸光暗了暗,克制的收了手,微微离开,却未完全离去,低首看着她眼波流转,脸颊泛红,微喘着气一般的秀人模样,眼神里的波光按耐不住,伸出手指,在其红唇上轻轻触动。
富锦心掩盖心中的羞意,侧首躲避了开来,声音里带着压抑。
“没有药了。”
“嗯?”
慕昊卿轻应一声,随后才反应了过来,轻轻低笑。
她以为他还是中了媚草之毒,才会对她如此,殊不知,他早已就这般觊觎了,从他知道自己心意开始,一直到现在,从未停止过。
只不过以往将这些都隐忍下,不愿她发现,只等着时机成熟的时候,然而此刻他却不太想隐忍了。
因为,她迟早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