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缓的脚步声像魔鬼的咒语。
一步一步都碾在她心口,让她惶恐不安。
萧听月双手揪紧身上单薄的衣服,蜷缩着身子,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暴露。
那人走了好久,终于,一束绿光打在他侧脸上。
萧听月看清了他左眼角的那颗泪痣。
心跳的更加慌乱。
身子不断往里面挪,想避开他。
可那张硬床就那么大,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已经无处可躲。
那人步步紧逼,像一堵无法穿透的后墙,碾碎了她所有的希望。
萧听月小小的缩成一只小猫,抱着脑袋,闷闷开口,“仲勋哥哥,我为什么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我不喜欢这里,你可不可以带我离开这里?”
“呵!”
顾仲勋凉薄冷嗤一声,温润的眸光里尽是冷冽和无情。
如果眼刀可以杀人,他一定活剐了她。
顾仲勋解开了袖扣,随意扔到一边。
卷着袖子,慢慢挪近挂满各式鞭子的架子前。
慢条斯理挑选了一条带倒刺的鞭子。
试探着甩动几下。
复折身回来,立在床尾,颇有耐心唤她,“月月。”
他声音明明还是同从前一样温柔,好听。
但萧听月听到了隐藏在底下的狠厉。
“月月,你怎么那么不乖?”
萧听月咬着唇瓣,不敢开口。
更不敢抬头看他,生怕看他一眼,就会丧命。
这副不搭不理的倔强模样彻底触怒了顾仲勋。
啪地,鞭子挥动,无情鞭笞在萧听月的身上。
那层薄薄的衣服被鞭烂,黏进伤痕里。
萧听月痛得咬破了舌尖。
她不敢吭声。
死死咬着唇瓣,口腔里都是恶心的铁锈味。
身子瑟瑟发抖,像一只惊恐无处躲避的小兽。
“月月,过来。”
萧听月不动,折断了全身的骨头,几乎盘成一团,小脸埋在腿上。
肩背上那条汩汩流血的鞭痕在昏暗的灯光里那样魅惑。
犹如地狱里盛放的曼陀罗花。
红的那样妖冶。
顾仲勋拇指抹了下唇角,咽了咽喉咙。
收回鞭子,再用力一挥。
那凌厉的风卷倒了萧听月。
她疼痛不堪,无法忍受。
倒在硬床上,像一条拼命逃亡的蛇,蠕动着爬行。
“月月,怎么不听话?过来仲勋哥哥这里。”
顾仲勋像戴着两副面具。
一张是斯文儒雅,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会竭尽温柔诱哄她。
她不动,便又变成青面獠牙的怪物。
发狠地要撕碎她。
萧听月小脸上全是冷汗。
她掀起湿漉漉的眼皮,无力看向他。
为什么呢?
为什么最后连仲勋哥哥也变成了可怕的魔鬼?
他明明还是仲勋哥哥的模样,怎么会不再是她的仲勋哥哥了呢?
“你不是仲勋哥哥!我的仲勋哥哥不会像你这样可怕。”
“可怕?月月,我可怕吗?谁不可怕?盛熤不可怕?”
顾仲勋突然癫狂大叫起来,而后挥起鞭子,抽翻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
玻璃瓶碎了一地,空气中浮起厚厚的粉尘。
刺鼻,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奇香。
萧听月屏住呼吸,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但以这个房间的作用猜测,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顾仲勋却疯狂嗅着香味,续命一般。
随即,扯掉身上碍事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