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浅睡醒后,宁容说苏婕妤受宠了,皇上早上脸色阴沉地从苏婕妤的住处出来,直接去了慈宁宫。
当时慈宁宫的宫女和太监全被赶了出来,皇帝似乎跟太后大吵了一架,最后才回乾清宫换衣服上朝。
孟云浅边吃早膳边听宁容向她汇报。
太后暗中给后宫妃嫔熏香,而她假借小太监之口,跟皇帝说了衣服上的熏香是太后所为。
季伏尘发现自己宠幸了他人,自然会去找太后吵架,毕竟他现在不愿意背叛她,还不愿意宠幸其他妃嫔。
孟云浅要的就是季伏尘跟太后离心,在季伏尘不愿意做对不起她的事时,去做对不起她的事,这样才会无比愧疚,才会寝食难安。
否则等季伏尘跨过心里那道坎,心安理得地去宠幸别人,对她不再有愧疚,那他岂不是更逍遥快活?
还有这些处心积虑,蠢蠢欲动的妃嫔,要是慢慢在季伏尘心里占据地位再受宠幸,那便是前世他们求的两情相悦,恩爱两不疑。
倒是现在,季伏尘突然宠幸了苏婕妤,打乱了这些人的计划。
季伏尘还没有喜欢她们,对她们更多的是责任,便宠幸了她们,意义也就不一样了。
一旦没有感情便得到,也不会多珍惜她们,有的只有季伏尘对她的愧疚。
用完膳,孟云浅开始抄佛经,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季伏尘一过来,对她更是愧疚。
她现在要的,可不是爱。
在薄情寡义的男人身上求爱,受伤的永远会是自己。
用了早膳,宫女们撤掉了饭桌,易嬷嬷进来,严肃地道:“娘娘,各宫妃嫔来给您请安了。”
孟云浅在易嬷嬷眼里看到了高兴,估计是觉着太后的计划终于成功了。
殊不知,这个计划是她推动的,为的就是一箭三雕。
季伏尘跟太后离心,渐行渐远。季伏尘对苏兰艺更难上心,宋娇娇愤怒反抗。
如果这些人不承宠,怎么能体会即将得到,又失去的痛苦?怎么才能狗咬狗?
不过,苏兰艺受宠了,她得在苏兰艺有孕前,都不能让宋娇娇受宠。
要让宋娇娇急,愤怒。
再用宋娇娇逼苏兰艺。
前世,皇帝可因为苏兰艺,把她打发到了庵堂思过。
她得把苏兰艺逼出来,主动对付宋娇娇,自己才能坐山观虎斗。
一众妃嫔心思各异地袅袅婷婷走进了正殿,“给皇后娘娘请安。”
“坐吧。”
孟云浅温和地道:“昨日皇上宠幸了苏婕妤,本宫准备了一副翡翠镯子给苏婕妤,恭喜苏婕妤了。”
宁容端了锦缎过去,苏兰艺行礼,谦卑地道:“多谢皇后娘娘。”
几双眼睛若有似无地盯在苏兰艺身上,有嫉妒的,怨恨的,还有恭喜的。
苏兰艺面上不显,内心却忧虑起来。
她并不想如此快承宠,太过惹眼,受人嫉妒。
至少得让宋娇娇在前头替她阻挡这些嫉妒,她才能少受些非议。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她突然成了第二个承宠的人。
陈妃看到皇后并没有生气,还送了手镯给宋婕妤,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轻飘飘地揭过去?
如何都要让皇后娘娘动动胎气才是啊。
“皇上宠幸了苏婕妤,真是我们姐妹中最有福气的了,想必不久啊,皇后娘娘腹中的胎儿,也要有伴了,在宫里不会太孤单。”
苏兰艺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来了,平日话题从不会在她身上,今天陈妃说的第一句话,便转移到了她身上。
皇后善妒,不容人,其他妃嫔对她也变成虎视眈眈,她的回答马虎不得。
苏兰艺躬身行礼,面带娇羞却又不失谦逊地说道:“承蒙姐妹们抬爱,这皆是皇上的恩宠。妾嫔妾惶恐,只盼能不负圣恩,不辜负皇后娘娘的教导。至于皇后娘娘腹中的胎儿,那是皇家血脉,尊贵无比,嫔妾又怎能比得了的?唯愿娘娘能平安诞下龙嗣,为大疆添福。”
云妃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哟,苏婕妤这般风光,可能不知道,昨日宋婕妤可是满心期待着皇上的宠幸,却被苏婕妤中途截了去,平日看苏婕妤不争不抢的,没想到苏婕妤手段如此高明,还是说,苏婕妤这运气太好了些?”
宋娇娇的愤怒从来不留过夜,昨日摔了好几个玉碗,气全消了。云妃这么一说,心底的气又若隐若现上来。
苏婕妤最不愿意现在便跟宋娇娇正面交锋,正色道:“云妃这番话可真是折煞妹妹了!截和一说纯属无稽之谈。皇上圣意,岂是妹妹能够左右的?妹妹得皇上宠幸,乃是机缘巧合,绝无半分刻意为之。”
林沫颜道:“皇上祭灶宴可是要第一个宠幸宋婕妤的,妹妹相信苏姐姐承宠是皇上自己下的决定。”
宋娇娇平静而坚定地道:“妹妹虽有些失落,但也明白圣心难测,不敢有半分怨怼。得宠与否皆在皇上一念之间,妹妹又岂会不明此理?”
孟云浅默默地看着她们。
平日大家来请安,都软绵绵的,今日才算有些样子,让她有戏看。
差不多合适了,孟云浅才缓声道:“看到各位姐妹如此和睦,本宫甚是欣慰。苏婕妤得皇上宠幸,自是她的福分。本宫希望后宫姐妹也能像今日和睦相处,尽心尽力侍奉皇上,为皇家绵延福祉。”
皇后如此废物,看什么都和睦,宋娇娇忍不住让她快点死,面上只能做出一副乖顺的模样。
陈妃不屑一笑,就装吧,方才她进来,跟易嬷嬷聊了两句,可是听到易嬷嬷说皇后在抄心经。
平常人念《心经》一般是劝自己看破虚妄,放下执着和烦恼,从而获得内心的平静与安宁。
皇后定是为了维持体面,才没有发作皇帝宠幸苏婕妤的事。。
说不定一会儿皇帝下朝来坤宁宫,一定会有一场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