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各自回宫后,孟云浅又打算去别苑玩,看看书,睡睡觉,听听鸟叫,再骑个马。
别苑可以说得上是第二个皇宫,平日里很多重要的筵席都会在那边举行,比如各国来给皇帝贺寿,寿宴就会在那里举行,
相对于别苑来说,坤宁宫就小了很多,而且景色环境也不如别苑好。
宁容问要不要备轿,孟云浅早膳吃太多了,这会儿想走路消消食,便让她不用备着。
季伏尘见孟云浅完全不理自己,当做看不见自己,以为是她生气太后让他翻牌宋娇娇的事。
在她跟着一群宫人要出坤宁宫时,忽然让宫人退下。
孟云浅这才注意到他,“皇上,您怎么还在这里?”
季伏尘道:“你们都退下,朕有话同皇后说。”
只剩下两人了,孟云浅看他表情凝重,“陛下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季伏尘问:“你生气了?”
“啊?”孟云浅差点没反应过来,她成日寻思着吃喝玩乐,哪有空去生气啊,眼珠子一转,知道他什么意思了,笑道,“我生气什么?你是皇上,是天下的主,稳定江山最重要。我们当初一起上战场,不就是为了稳固江山社稷吗?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若没有了江山做基础,我们又怎么能长久?宫里的妃嫔都是皇上的女人,皇上本就应该宠幸她们。我们是夫妻,皇上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
孟云浅这一番大义的话,让季伏尘心头一动,深深震撼。
孟云浅是十二岁便跟着父亲上战场,在战场上说一不二,在孟家无比受宠,北疆多少好儿郎许诺只娶她一人,她却跨越千里来京城,只为嫁给他。
他一直以为孟云浅会因此生气,觉得自己受委屈,跟他又哭又闹,或者直接带着仆从回北疆。
没想到她竟如此体贴,善解人意。
季伏尘拥住她,“你放心,朕心里只有你,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孟云浅笑道,“没有关系,绵延子嗣重要。皇上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说完她自己都感动了,多么善良的孟云浅啊,一会儿得奖励自己五十串羊肉串,外加无数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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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贵妃从坤宁宫出来后,便去慈宁宫找太后,询问为何要让皇上翻宋娇娇的牌?
太后何尝不想让皇上翻自家侄女的牌?但是侄女入宫那么久,皇帝还是冷冰冰的,她也只能换人。
“哀家也是为了你。宋才人是妃嫔中姿色最上乘的,而且哀家看她不一般,说不定她能让皇上另眼相看。只要皇上宠幸了她,再宠幸你们这些人就不再是什么难事。”
男人啊,一旦开窍,就不可能只守着一个女人生活。
姜贵妃道:“为何姑母不选苏才人或者林才人?侄女看她们两个更顺眼。”
太后道:“你看宋才人不顺眼,是因为她的美貌。但往往就是她这样的人,才能勾住男人。为何你看苏才人和林才人顺眼,因为她们懂得藏拙,知道低调。”
姜贵妃道:“按照姑母的意思,苏才人和林才人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宋才人这样的身材,没有男人能拒绝, 她能更快成功。”
姜贵妃想到宋才人那个大胸脯,还有那副狐媚子又故作纯真的贱模样,真是便宜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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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娇娇知道皇帝晚上要来她的寝殿,打算在皇帝来之前,开始她一系列的保养。
云妃心里是矛盾的,能打击到皇后,但皇上又到另外一个女人的屋里。
“宋才人也别太紧张,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至于其他的,她不会多说。
宋娇娇害羞地道:“不知皇上喜爱什么食物,妾要不要备着些?“
云妃道:“不需要。你只管把自己装扮得漂亮美丽,让皇上看了走不动路就行。”
宋娇娇害羞地点点头。
以她这些时日的观察,若真的这样明目张胆地勾引皇帝,只怕皇帝会厌恶她。
入夜,宋娇娇准备好了一切,晚饭也没有吃,就是想让自己的腰肢看起来更纤细,气质更娇弱。
男人都有保护欲,你激发他的男人本色,他才会感觉自己被需要,才会掏心掏肺地对你。
孟云浅这样的人,骨子里带着一种好胜心,这是男人最不喜的。
此时的季伏尘,处理完一天的奏折,正打算要去坤宁宫,太监提醒他,“皇上,昨儿太后让您翻宋才人的牌。”
习惯了往坤宁宫的路去,季伏尘掉了个头,往广和宫去。
进到宋娇娇的寝殿后,他习惯了高高在上,看到宋娇娇站在一旁候着,自己坐到主座了,也没有叫宋娇娇坐下。
“来宫里可有想过父亲母亲?”
两个人相差九岁,季伏尘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关心。
十四岁娇滴滴的女子,到皇宫这个大笼子生活,是委屈了些。
“妾自然会想父亲母亲。但是女子嫁人,便要从夫,安心地替主君生子育子,尽好做妾的本分。若实在想父亲母亲,叫他们入宫来就是。”
季伏尘见她妆容精致,看来在他来之前,精心打扮了一番。
“坐吧。”
“妾身谢谢皇上。”
宋娇娇微微颔首,露出她雪白的脖子,胸前更是因为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季伏尘被震撼了一下,但他很快想到孟云浅。
他们的感情天地可鉴,他怎么会因为宋娇娇的美貌,违背自己的誓言?
“今日朕到你屋里来,是为了给你们个体面。朕处在这个位置,要对江山社稷负责,后宫不可能有皇后一个女子。但朕心里只有皇后一个人,做不到宠幸其他女人。你放心,宫里的妃嫔们,朕都会给她们体面。”
宋娇娇并没有生气,而是温声温语,善解人意:“妾自然知道。妾愿意为了成全皇上和皇后的爱情做掩护,请皇上不必愧疚。”
季伏尘去过陈妃、云妃、姜贵妃的寝殿,但她们无一不是想着各种勾引自己,宋娇娇是第一个说帮他和皇后做掩护的人。
倒是又让他另眼看待一分,娇弱的女子,也有士兵的风骨。
他没有再理会宋娇娇,宋娇娇则拿了被褥出来,自己睡在地下,让他睡在床上。
这倒叫季伏尘又看了宋娇娇一眼,却猛地看到她微微敞开的衣襟里,那若隐若现的雪白。
没来由的一股燥热,他移开视线,躺了下来。
宋娇娇躺下后,背对着他,得意得勾唇一笑。
计划又成功了一步。
翌日,季伏尘起来要上朝,看到宋娇娇瑟缩在地上的娇弱身子,轻轻把她抱到床上放着。
出来的时候,对太监道,“把宋才人的位份升一级。”
太监笑着应是,这就是八等的才人升到七等的美人了。
看来这个宋才人,是个有大福的。
而姜贵妃和陈妃、云妃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宋娇娇昨晚上累了一夜,却不敢真的睡回笼觉,因为还要进行下一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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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浅睡得太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宁容立即让宫女进来替她梳洗装扮,她闭着眼还在回味昨晚上做的那个自己有翅膀能随便飞的梦。
宫女要帮她戴凤冠,她嫌碍事,又是在自己宫里,不好躺着,便说不戴了,上早膳吧。
一众宫女服侍她用完早膳,她要准备睡个回笼觉,再自己去骑马过个瘾,宁容却忽然说,“小姐,宋美人来了,在外面等着呢。”
孟云浅记得自己说过,除了初一十五,不用她们来请安。
“她来做什么?”
“昨日皇上去了宋美人那里,今日宋美人过来请安。”
“哦,是该赏点东西。”
孟云浅让人把宋娇娇请进来,但太监刚出去,外面就传来响动。
“美人,您醒醒啊,您醒醒啊。”
待到小太监急匆匆进来,说宋美人晕倒了。
哦,原来是晕倒了。
孟云浅打着哈欠道:“那赶紧送回去,让太医去瞧瞧吧。”
小太监支支吾吾,宁容一个眼神制止。
孟云浅瞥他们一眼,懒洋洋地道:“别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弄鬼,有什么事情直说出来。”
宁容这才道:“宋美人一个时辰前过来请安,皇上昨晚上宿在宋美人处,还从才人升了美人,奴婢替小姐气不过,便擅自做主让她在外面等着,说小姐还没有睡醒,谁知道她如此娇弱,竟就晕倒过去。”
孟云浅这才慢半拍似地发现称呼变了,“哦,原来从才人升美人。那她也得回自己寝殿去让太医看病啊。”
孟云浅又打了个哈欠,不愧是季伏尘日后第一个宠幸的女人,姜贵妃、陈妃、云妃这三个,都是“侍寝”了好几次后,再加上娘家立功,所以才跟着升的。
“大小姐,您不出去看看宋美人?”
“我出去看她就能好?让太医去看看,顺便把我赏赐的首饰拿过去吧。”
宁容睁大眼,“大小姐不生奴婢的气?”
“你们在为我出气,我生气做什么?”再说了,日后她在季伏尘的眼里就是恶妇,骨灰都要洒大海,这点小事不过是边边角角。
“小姐,你…”宁容热泪盈眶,换作以前,小姐肯定会说她不识大体。
“好了,哭什么。赶紧给我收拾收拾,今日我们自己去别院骑马。”
宁容觉得小姐有些反常,“小姐真的不去看望宋美人吗?”
“一会儿皇上自然会去看望,姜贵妃那些也会去看望,我们骑马回来了,再顺道去看看。”
皇家别苑就在皇宫旁边,从西门出宫直接就到。
孟云浅在别苑的马场里骑马,让宫人在外面架烤炉烤肉,吃饱了看到凉亭的风十分凉快,又去那边躺了一会儿。
睡饱了起来伸个懒腰,打算到前面去登高,那里的空气比较新鲜。
约莫爬了快一个时辰,终于到顶了,一眼望过去,都是高低有致的楼房,虽然没有草原的宽阔,但也有别致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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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娇娇在坤宁宫晕倒的事,传到了慈宁宫里,太后笑起来,反倒觉得自己终于解了一回气。
孟云浅罚站宋娇娇,这就是说,孟云浅生气了,孟云浅妒忌了,而她这个太后,自然就可以敲打敲打孟云浅。
“来人,去告诉皇上,说皇后罚站宋美人,宋美人经受不住晕倒了。”
季伏尘正在跟大臣商量击退倭寇之事。
近日来,倭寇在海上时不时来找事,还抢劫了大容的一只商船,挑衅大容的底线。
季伏尘刚登基时,皇位还没有坐稳,国库也空虚,经过这两年的休生养息,缓过了劲来。
现在,他不打算忍下这口气,打算选出个大将军来,把倭寇击退回他们的国土。
商量了一个早上,众人还没有选出合适的大将军人选,太监这时进来,在他耳边说,“今早上宋美人去向皇后娘娘请安,被宫人拦在门口,宋美人在外面站了一个多时辰,身体受不住晕倒了。”
季伏尘忽然想到那张柔弱娇美的脸庞,那样娇滴滴的人,怎么能站得了一个时辰?
季伏尘挥退朝臣,明日再议。
走出了御书房,他问道:“皇后呢?”
“皇后娘娘去别苑骑马了。”
季伏尘停下脚步,似乎不可思议,“皇后去骑马?”
“皇后让宫女请了太医去看望宋美人,又送了些首饰,便带着坤宁宫里的人去骑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