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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对她究竟是于公还是于私

    待观书离开后,盛淮安推开书桌旁的窗户。

    窗外树影婆娑,夕阳拉扯着影子,在格菱窗上来回摇曳。

    他心绪万千,也在想着,自己如今选的这条路,算不算后悔。

    平心而论,有一点,只不过不多。

    盛淮安选择入仕,其实也是为了盛家。

    如今盛家只有他能够撑得起门面。

    所以他必须爬到很高的位置,才能够护得住家中的人。

    如果盛云晚真的无法从宫中离开,那至少,他能够做一个护得住她的人。

    还有九公主。

    这个名字撞入心间的时候,盛淮安有些吃惊。

    但那一瞬,他便反应过来。

    他这是把姜容音当做了同类。

    曾经看过的书本里说过,同类之间,会有莫名的吸引。

    盛淮安欣赏姜容音,她豁达通透,在那样的深宫之中还能有这样的品性,很是难得。

    作为姜容音的先生,盛淮安能发现她的品质。

    作为局外人,他看得更宽也更广。

    如今细细想来,就连盛淮安都有些茫然。

    当初出言说救她,究竟是于公还是于私。

    他看着窗外落下的太阳,收回了视线。

    姜容音在鸿恩寺并不知盛淮安是如何想的。

    如今她已经拿到了寒玉蛊,自然不需要再出去。

    钟姑姑愿意留在这里看着她,就让她留。

    她苦恼的,是其他的事情。

    一个可以扳倒亦或者给姜昀找点儿麻烦的盟友,选谁呢?

    这日,姜容音带着钟姑姑在佛堂礼完佛,又用了素斋,她想着出去走走。

    钟姑姑听到这句,面上露出几分冷笑。

    这就按捺不住了?

    想到这里,钟姑姑出声说道:“九公主,就让奴婢也跟着您一起去吧。”

    瞧着她的表情,再想到这几日她寸步不离的样子。

    姜容音皱眉,怎么感觉,钟姑姑来鸿恩寺,是另有目的呢?

    难不成,她以为自己在寺庙与人私会吗?

    “姑姑不累的话,跟着就跟着吧。”

    说完,姜容音带着宝银朝着前面走去。

    宝银挽着姜容音的胳膊,悄声说道:“公主,钟姑姑有些怪怪的,昨日奴婢还看见她翻您的东西了。”

    听到这句,姜容音伸手拍了拍宝银的手。

    “我知道了。”

    看来这钟姑姑,果然是带着魏皇后的任务来的。

    依照姜容音对魏皇后的了解,只怕这件事,不会是什么好事。

    说不准,魏皇后是想让她一辈子也回不了宫。

    若是换作以前,她肯定是想的,可她要是不回去,就真的是姜昀的囊中之物了。

    就算是要死,她都得是在宫里死了被抬出去的。

    姜容音带着宝银和钟姑姑在鸿恩寺逛了一圈。

    钟姑姑因着前几日被尉迟瑞打晕,身子到现在还没好利索。

    如今又走了这么久,累得她气喘吁吁地坐在一旁。

    好在姜容音也没想做什么,瞧她这样,便说要她起身回去。

    只是不曾想,三人正要转身离开,一个小沙弥便撞上了姜容音。

    他手中签筒的竹签洒落一地,忙弯腰去捡,口中还说着道歉的话。

    姜容音只是被他轻轻撞了下,也不是多疼,便要帮他一起去捡。

    然后一只手伸过来,将散落的竹签捡起来放到小沙弥的签筒中。

    “多谢两位施主。”

    小沙弥对着两人行了个谢礼,这便匆匆离开。

    “姑娘刚刚好像抽中了一支签。”

    他声音温润,如朗月一般,带着几分明亮。

    姜容音微微抬眼,对上了徽之看来的眼神。

    男人伸手,指着她的衣袖,她低头,这才看到,刚刚不知何时,勾住自己衣服的竹签。

    这竹签好似有灵气一样。

    姜容音取出这根竹签,看着上面的签文。

    听意思,倒是个好兆头。

    “在下徽之,是招贤书院的先生,对这签文略知一二,如果姑娘不嫌弃,可否让我看看?”

    徽之容貌生得俊美,待人自然是十分谦和有礼。

    只不过在姜容音看来,同样是教书的先生,徽之和盛淮安却是完全不同。

    面前这人,瞧着有几分目的不纯。

    “不劳烦先生了,我自会去找主持解签。”

    说罢,姜容音便离开了这里,没给徽之再说话的机会。

    他垂手站在那,眼中带着笑意。

    “徽之先生,慧真师父等您许久了。”

    身后传来小沙弥的话,徽之点头,这才收回视线去寻了慧真。

    他想,有些事,或许可以寻一下别的突破口。

    恰好,姜容音会是那个口子。

    姜容音回到厢房,想着那个徽之的态度。

    “这个名字,好生熟悉,我是不是,早就听过呢?”

    她晃晃头,着实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外头夜色渐浓,姜容音打了个哈欠,梳洗过后便上床休息了。

    而此时的顺州,静悄悄的街道上,却是两方势力在追逐。

    向明带着人追着这队黑衣人,而客栈的二楼,姜昀靠窗而坐。

    门外有人在不住地拍门求助。

    他神色淡淡,转动了下手中的酒盅,就在那几名黑衣人即将逃脱的时候。

    酒盅被丢出窗外,精准无比地砸到了那黑衣人的头。

    飞身的动作被制止,他摔落在地上。

    向明让人将他摁住,掀开了他的面具。

    “殿下,我什么都说,求求您,救救我。”

    姜昀门外求饶的人还在不停地磕头,直到扭头看到向明手中拖着那个刺客上来。

    房门被打开,刺客被丢在姜昀面前。

    “殿下。”

    原本坐在那宛如雕像的人,听到这声才微微转过头来。

    “你的人?”

    姜昀只问了三个字,跪在那的人猛地摇头:“不是,不是我的人,殿下还请您救救我。”

    他在地上砰砰砰地磕着头,而后便感觉到姜昀起身走了过来。

    靴子踩在地板上,发出声响,而后便是血肉被反复碾压的声音。

    噗嗤噗嗤的声音,再然后,飞溅的血肉喷到他头顶,他也不敢抬眼去看那个刺客。

    “严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敢对孤下手。”

    姜昀在他面前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抓住他的头发,逼迫他抬头。

    “还是说,他以为,找到了你,孤便不是皇家的血脉了?”

    “彭奇,孤待你不薄,得了孤那么多的好东西,怎么还是死性不改呢?”

    抓着头发的那只手在不断地用力,好似要将他的头发连带着头皮一起拽下来。

    男人疼得哭喊起来,求着姜昀放过他。

    是他不该鬼迷心窍,妄想用曾经和他一起乞讨的事情,得到更多。

    现在的姜昀,根本就不是他曾经认识的姜昀。

    他,他就是一个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