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姜昀似乎也没有想要多解释的意思。
“洗好就出来。”
说罢,姜昀从屏风后绕出去,腰间玉佩碰撞发出些许声响,在这静谧的屋子,倒像是乐声。
姜容音靠在浴桶上,深吸一口气。
即便是被禁足,可姜昀依旧有法子从东宫出来。
亦或者,无论是在哪里,只要姜昀想,这世上,就不会有困住他的地方。
她从浴桶中出来,换上中衣。
擦了下头发才走出去。
姜昀倚靠在床上,手上还拿着她闲来无事翻看的书。
大多是些才子佳人的话本,也是姜昀最看不上的那种。
“光华殿可没有殿下要看的热闹。”
姜容音上前说了句,从姜昀手中抽走了那本书。
万一姜昀看恼火了,把她的话本都收走了怎么办。
手里落了空,姜昀目光上移,看向姜容音。
“有没有好戏看,也得孤说了算。”
说罢,他伸手拉住姜容音的手,将人扯进自己怀中。
闻着姜容音身上的馨香,姜昀吐出一口气。
“给孤上药吧。”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姜容音有些没反应过来。
上药?
他在东宫禁足了那么多日,都没让她给他上过药。
这伤口如今都要好了吧,她上什么药?
看到姜容音有些诧异的神色,姜昀躺下,解开自己的衣服。
小腹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又长又狰狞的伤疤。
“殿下要上什么药?”
“舒痕膏。”
姜昀阖眸落下一句,姜容音的手一顿,舒痕膏?
怪不得姜昀来的时候没拿药。
因为知道,他要用的药,在自己这里有吧。
他一个大男人,要什么舒痕膏。
“我去给殿下拿药。”
姜容音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瓶药。
几近透明的膏药涂抹在他腹部,姜容音看着肌肉动了一下,放缓了动作。
姜昀闭着眼,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她想了下,开口:“殿下,我有件事,能不能请您帮忙?”
说话间,姜容音还悄悄看了姜昀一眼。
他没有回答,她便收回了眼神。
“什么事?”
不知过了多久,这药都要涂完了,才听到姜昀这句话。
姜容音用帕子擦干净手上的药膏,回了他的话:“我想出个退婚的好法子,只是,这件事,还需要司天监出面。”
说罢,姜昀睁开眼,一双黑眸深沉如水,带着探究。
姜容音总觉得,在姜昀的眼神下,似乎什么事情都无所遁形。
他在示意姜容音继续往下说。
“我听司天监的大人说过,八字纯阳或带有魁罡,亦或者日支坐伤官、伤官旺、食神多、官杀混杂的女子,不宜成婚,会害了未来的夫君。”
“巧的是,我这命带伤官,四五年内,怕是无法成婚,若是可以让司天监的大人出面,说我命中带煞,有损国运,陛下自然不会再将我嫁给盛淮安。”
姜容音面上露出一个浅笑,纯真无害得很。
不仅如此,到时候,她还会自请去鸿恩寺祈福,那样,去黑市,也会方便许多。
只不过姜昀这人,最善洞察人心,还很不好糊弄。
也不知道自己这套说辞,能不能让他放下戒心。
可若是不告诉姜昀,只怕他到时候会出手阻拦。
所以姜容音才这么说,一来表忠心,二来也是想借他的势。
“阿音很聪明,倒是个好法子。”
姜昀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姜容音只能往前探着身子。
“这么说,殿下应允了?”
“允了。”
听到姜昀这两个字,姜容音抿唇,倒是没想到,姜昀今日这么好说话。
该不会,后面还有什么陷阱吧?
“你命中当真伤官旺?”
姜昀问了她一句,捏着姜容音的下巴摩挲两下,也不知是不是调笑。
“司天监的大人是这么说的。”
姜容音想后退,这个动作,逼得她只能同姜昀对视。
“无妨,孤命硬。”
他出声吐出一句话,听得姜容音越发迷糊。
她伤官旺,同他命硬有什么关系?
难道还怕她能克死他?
祸害遗千年,要是能克死他,姜容音倒是省心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外头传来红缨的话,说是坤宁宫出事了。
听到这句,姜昀松开捏着姜容音下巴的手。
“坤宁宫出事?”
姜昀拢住衣裳,听着姜容音的自言自语。
“红缨,去打听打听。”
殿内传来姜昀的声音,站在门外的宝银一惊,而后便听红缨应下,转身离去。
他伸手揽住姜容音的腰身,启唇咬在姜容音的脖颈上。
“殿下……”
“孤都答应了你这么大的一件事,不打算付出些报酬?”
姜昀唇角勾起笑,一只手从她身后绕过来,落在她的锁骨上。
他的吻,缠绵又暧昧,不似从前,攻城略池的让人难以忍受。
没多久,红缨便回来了。
隔着光华殿的门,出声说道:“殿下,是魏小姐,她爬了皇后娘娘宫中大太监的床……”
听到这句,姜容音愣了下,姜昀嗯了声,让她下去。
“殿下做的?”
“向明做的。”
他解释了一句,姜容音却还没回过神。
今日回光华殿的时候,听到魏若雨的话,她就知道魏若雨不会成功。
只是没想到,姜昀出手这么狠。
魏家可是帮了姜昀不少,他竟然反手将自己舅舅唯一的女儿送到太监的床上。
“她想算计孤,给孤下了催情的药。”
姜昀摸着姜容音的头发,继续说:“若是被她得逞,孤在禁足期间,与还未正式册封的妾侍有染,死的,可就是孤了。”
不过也得多谢谢魏若雨这个蠢货,原本,他是打算留她一命的。
“阿音不喜欢她,那就让她去死。”
他揽着姜容音倒在床上,怀中抱着姜容音,面上的笑意缓缓消散。
姜容音嗯了下,没再多说。
姜昀这个人,还当真是,薄情寡义得很。
此时坤宁宫中,魏若雨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哭着。
“姑母,姑母,求您救救我,我可是太子表哥的人,怎么会去爬一个阉人的床啊!”
坐在上头的魏皇后看着魏若雨,眸中划过几分厌恶。
“怎么,那催情的酒,不是你下的?”
魏皇后一想起带着人看着魏若雨在床上扭动的样子,就恨不得打死她。
如此行径,简直败坏魏家门楣。
这也幸好是在坤宁宫,她还能摁下这件事。
“不是,那酒……”
魏若雨此时百口莫辩,她明明拿着酒去了东宫,买通了看守的小太监啊。
怎么会,会在坤宁宫。
“娘娘,殿下刚刚派人来说,在永信殿发现了这样东西。”
小宫女急急地走进来,手中还捧着半壶酒,同刚刚在大太监屋子里搜出来的,一模一样。
“你个贱人!好啊,竟敢拿这种腌臜的东西来祸害本宫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