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后接连几声爆裂的巨响,原本秩序井然的宴会立马变得纷乱异常。
先前推杯换盏的恣意,觥筹交错的高高在上。
此刻只余或轻或重的惊叫,亦或是抱头鼠窜的慌张。
只始作俑者还是保镖开道,丝毫不收敛自己的狂妄和嚣张。
一样的阵仗,姜清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傅知聿在国外的安保竟人人配枪。
厅内四处是碎裂的瓷片,姜清刚要躲避,就被男人拦腰抱起。
而让她惊讶的是,如今这瞬间凌空的感觉竟已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她没挣扎。
男人的气味和怀抱她都不陌生。
只是在这个角度,她看见男人紧抿的下颌线不似寻常温和。
她第一次看清了傅知聿对待别人的不留余地,也总算知道了他对自己的独特和在意。
可听着远处渐渐响起的警笛,姜清还是有些担心。
美国毕竟不是海城,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她不知道傅知聿今天会不会因为她惹上麻烦。
她问:“我们就这样离开,没事吗?”
傅知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可他笑得轻蔑,“不用担心,这里是美国,有几声枪响也很寻常。”
“可是……”
可是傅知聿的人是当众开枪,临走前还下命令废了王扬,只要那三个人有一个肯出来作证,都会给傅知聿惹上麻烦。
傅知聿听得懂她的未尽之言,可他依然不屑,“你不用担心,那王扬是个聪明人,他不仅不敢攀咬我,相反的,还会把开枪的这件事揽在他自己头上。”
姜清嘴角抽搐,“自己开枪?”
得是多么痛的领悟,才能自己废了自己的子孙根呢。
可她想想王扬见傅知聿那个老鼠见猫的样子,还真不是不可能……
“至于贝拉,她想说什么都没关系,今天这事没完,我不会放过她,也不会放过她背后的伊丽莎白家。”
男人抱她径直去了车里,保镖拉开门,傅知聿竟难得地没讲究,直接抱着姜清跨上车。
保镖关上车门,姜清贴着傅知聿坐在他身边,略看了眼头上的星空顶,顶配的库里南,不是酒店来接机的那辆。
傅知聿依然难掩戾气,姜清有些怕,车内气氛一时说不出的压抑。
姜清大气都不敢出,索性找了话题。
“傅董,这是您的车吗,很漂亮。”
话题她自己都觉得尴尬,但夸赞是由衷的。
虽然不合时宜,但傅知聿的品味向来很好,只要是他的东西,向来不会让人失望。
深咖色的纳帕皮搭配碳素钢元素的内饰,奢华气质又不失科技感。
只是男人向来讲究,虽然没说,但姜清看得出他一直有点轻微的洁癖。
那既然如此,自己有车,为何先前一直坐酒店的车呢?
傅知聿侧头看她,眼眸里有她看不懂的墨色滚滚,“这车送去装顶了,那边加班加点还是迟了两天。”
“喜欢吗?”
姜清微愣。
刚才在席间那几杯度数不低的香槟好像在这一刻化开,那份紧张和无所适从的心跳加速瞬间找到了出处。
这星空顶的确不像是傅知聿会喜欢的东西,所以他是为了她吗,耗费时间,耽误正事。
堂堂一个商界大佬用酒店的车当座驾,就为了装这么个女人才会喜欢的浪漫玩具吗。
姜清还是第一次看见劳斯莱斯的星空顶,伸手去够,但库里南SUV的车型车顶略高,她一时没摸到。
刚想撤手,腰间再次传来一股熟悉的力量。
姜清只觉一瞬间的失重,转瞬间,就已经坐跨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她哪还顾得上什么星空顶,伸出的手立刻抵在男人胸前。
但如此暧昧的距离,她鼻息之间尽是两人身上交融的木质冷香。
可她不敢动,身上本就不牢固的长尾夹再经不起任何大幅度的动作,她已经隐隐感受到了夹子的难以为继,同时被崩溃瓦解的,好像还有她自己的心。
“傅董。”
男人轻笑,“还叫傅董,你会坐在你老板的大腿的上吗?”
姜清不敢看他。
刚才动了气的男人像柄破开的利刃。
他比平时更危险,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强势的占有欲。
他看她的眼神都在发烫,想匹锁定了猎物,随时准备吞吃入腹的饿狼。
姜清睫毛都打着颤,“你冷静点,现在是在车上。”
傅知聿听得懂,可他今天就是不愿放过这种明知故问的玩笑,“所以不在车上就可以吗?”
姜清闭眼,“不是。”
傅知聿有点生气,为那些下三滥的东西,也为姜清。
“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我相信以你的机敏,不会看不出那点上不了台面的伎俩。”
他想要她,尚且珍之重之,不想逼她。
那种阴沟里的老鼠算什么东西,也配她端着酒杯去敬他?
可社交场合本就由不得姜清选择,她只是个普通人,没有自主选择的底气。
“我没得选,这种程度的应酬你让我怎么拒绝?”
傅知聿最是知道权势是个什么东西,姜清要是只拿自己当个可有可无的女伴,在那样的场合让人拿捏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傅知聿如今拿她当自己的人,就看不惯她哪怕是低一点点头。
“你都能拒绝我,怎么不能拒绝别人。”
傅知聿紧盯着她,是目光灼灼的模样。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那不过是几杯酒,你要的是什么,能一样吗?”
男人笑得危险,“那你倒是说说,我要的是什么?”
“你…”
男人突然发力,原本虚扣在她后脑的大掌迅速将姜清逼近。
唇齿相 交的那一刻,姜清整个头皮都炸开,根本没办法思考。
他们抱过,做过,但那时还是陌生人,独独没有吻过。
男人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她只最后一丝理智在挣扎,可本就已经在临界边缘的长尾夹终于在这一刻崩溃殆尽。
一个夹子难以为继,所有滑腻的丝绸瞬间失了支点,顺着姜清同样柔和的肌肤轻飘飘滑至脚底。
她瞬间失了力,突然希望这个吻不要结束。
这样男人就不会看见她的狼狈,和她在他西装之下已经空无一物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