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太过担心自己,傅奕辰也没往那方面去想。
现在这么一总结,他也觉出了奇怪来。
他小叔怎么会管他和姜清的私事,又为什么会这么急着逼他和姜清离婚。
而且昨夜明明那么晚,怎么就这么巧,他小叔就会出现在姜清家楼下。
恰好救下她,又勒令周炎带他回去。
那接下来呢,那两人会干什么?
看她发呆,吴氏拍他,“你愣着干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呀?”
傅奕辰心里惊涛骇浪,想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性,能把这一切都解释通。
可怎么可能?
他小叔怎么可能看得上姜清?
他机械地跟吴氏解释:“是小叔,先前让我尽快跟姜清离婚,说会把股份留给我。”
吴氏大喜,“这不就对了吗?你小叔待你不薄啊,既成全了你的心愿,又给你留了这么一笔一辈子都吃喝不愁的钱,那你和她赶紧离婚不就完了吗?”
提到这,傅奕辰也有些不自然,“我还没考虑好,一时不打算和姜清离婚,昨天去姜清家楼下找她,不小心弄伤她被小叔发现了,所以……”
吴氏两眼一黑。
知子莫若母。
更别提傅奕辰花边新闻不断,从来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
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弄伤了,是什么伤?怎么才能弄伤?
吴氏一听就懂。
可这都能撞到他小叔的枪口上,她该说他太蠢还是太倒霉。
“你!”吴氏抬手就要打他,“我看你是被那狐狸精迷了心,当年就是这样发神经,如今三年过去,你还是不长记性!”
“现在为了这么个扫把星,你又要丢掉自己手里的股份。”
“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还不死心吗?”
傅奕辰解释:“可这根本说不通,我都不和姜清离婚了,小叔他还收我的股份干嘛。”
“难道,难道他是看上了姜清,想要赶走我,他自己……”
傅家大爷抬手一个耳光。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你以为你小叔是你,满脑子都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傅奕辰被打偏了头,人也多了几分清醒。
是啊,他是中了姜清的毒了。
他小叔是谁,能看上姜清?
“可那为什么?”
傅家大爷恨铁不成钢,“你真是混账!你小叔是说一不二的人,是你自己给脸不要脸,谁给你的胆子在你小叔面前阳奉阴违!”
“我……”
傅奕辰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现在的重点不是他离不离婚,跟谁离婚。
而是他听不听话,有没有把他小叔放在眼里。
几人争论之际,杨烁从前厅出来。
“三爷请各位进去。”
几人心思各异地进了前厅,看见沙发上的傅知聿正在喝早茶。
“小叔。”
傅奕辰战战兢兢地叫,越发不敢看他小叔。
吴氏率先替她儿子开口求情,“这…知聿啊,小孩子不懂事,我让他向你赔罪。”
眼看自己这三弟面色不虞,看都懒得看他们,傅家大爷狠了狠心,一脚踹在傅奕辰膝窝上,“还不快跪下!”
傅家大爷虽年逾50,但这么多年保养得宜,气血旺盛。
这一脚下去,踹得傅奕辰膝盖直直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虽然屈辱,但傅奕辰分得清轻重缓急。
待他安静地跪直之后,傅知聿才缓缓开口:“大哥大嫂不用站着,都坐吧。”
“也不用特意来我面前教育孩子,要是你们平日里都这般严加看管,那他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欺男霸女的德行。”
虽然是让他们坐,但这话说得又和赤裸裸的耳光无异。
自傅老出国以后,傅家大爷这些年都备受众人尊敬,何曾这般被人下过脸面。
可这人不仅是他三弟,还是傅家的家主,这个气他只能忍下,又狠踹了脚自己不争气的儿子。
“知聿,是我教子无方,做大哥的的确羞愧,怎么罚,你说吧。”
他说完在沙发边上坐下,无端不想往他那阴晴不定的三弟跟前凑。
傅知聿吹了吹颜色清亮的茶汤,淡笑,“大哥这话说得容易,要让我罚,罚重了算谁的。”
话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傅知聿就是准备亲自罚的意思。
可罚得重不算什么,只要股份的事还有希望,受点苦没什么。
况且那本来也是他该得的。
傅家大爷大手一挥,“不会,三弟你最有办法,孩子交给你,我放心。”
傅知聿看向吴氏,“大嫂的意思呢?”
吴氏也不敢有异议,“都听你的。”
“好,”傅知聿放下茶杯,“既然大哥大嫂这么说,那我也不客气。”
“要不是我昨天及时出现,奕辰的行为涉嫌犯罪未遂。”
“我……”傅知聿想解释,姜清还是他的妻子,他对她做什么都行,怎么会称得上犯罪。
可被他父亲傅家大爷一脚踹翻在地,“你给我闭嘴。”
傅知聿继续:“这样,要不我公事公办,送他去局子里待够15天。”
“这……这怎么能行,奕辰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被送去警局?”吴氏大喊。
傅知聿冷笑,“我也想知道,他是个什么身份,犯了法连警局都不用去。”
傅家大爷虽然生气,但也不愿让自己的亲儿子被抓,他问:“那….是不是还有另一个选择?”
傅知聿没了耐心,“要不我给他个机会,还是15天,去西郊工地搬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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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清这几天歇在家,有了这些年工作之余难得的闲暇。
在傅知聿那支祛疤膏的作用下,她恢复地很快,手脚和后背都没留疤。
男人说会替她解决后顾之忧不是假话,这些天她看着网络上各种何家的负面新闻,也不难猜出是谁的手笔。
明明两人没见面,但偏偏那药膏日日涂,还有那支独特的香水,她忍不住去闻,就会忍不住想起这阵香气的主人。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姜清接到了傅奕辰的电话,说在民政局门口等她。
她起初还有些顾虑,没想到离婚的过程意想不到地顺利,离婚证立刻就拿到了手里,甚至没让他们回去等什么30天的冷静期。
只是傅奕辰的样子看着有些奇怪,沧桑了不少,头发也剪短了,皮肤黑了至少三个度。
要不是她知道这人向来金尊玉贵,都要以为他是不是去什么西伯利亚服了役。
不过旧人旧事,她已经不再关心。
今天双喜临门,她不仅离了婚,还收到了拍卖行的入职邀请。
本想跟闺蜜分享这个好消息,发信息的时候,收到了一条来自傅知聿的短信。
是一张图片,一瓶罗曼尼康帝静静地躺在铺着丝滑绸布的木盒里,看年份竟是她出生那年。
她记得男人说过,等她入职会重新送她一瓶好酒,她回:【谢谢傅董,是庆祝我入职吗,可这酒太贵重,我的工资负担不起。】
那边的人像是随时等着她回应。
两秒的正在输入中,那边的回复是:【庆祝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