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傅知聿上楼的时候,姜清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她的公寓从没去过男人,连她爸都没踏足过,如今却是请了傅知聿上去,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抽了什么疯。
可她觉得男人可靠。
不是傅奕辰那种孩子心性阴晴不定,而是真的沉稳大气。
只要是他开口的话,总让人觉得合情合理又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说:“你的伤部分在后背,你自己处理不到,所以需要人帮你。”
他说的很有道理,可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换个其他男人,她还会让他上楼吗?
姜清的公寓其实面积不小,200多平,只是相比傅知聿待惯了的别墅,相对迷你。
“有鞋套吗?”
看见姜清换鞋,傅知聿在她身后问。
“哦,没有,我这平时没有别人来,也没有男士用的拖鞋,您直接进来吧,没事。”
傅知聿也没纠结,跟着姜清进去,温馨的公寓不是市面上那种风格相似的意式极简,主色调都是简约又干净的奶白。
“傅董,您坐,我去拿医药箱。”
姜清说完就进了尽头的卧房,她该是膝盖有些痛,走路很慢,僵硬的样子像是小孩子蹒跚学步。
傅知聿看着她的背影,没坐。
在客厅等到姜清出来,接过她手里的医药箱。
“你坐吧,别瞎走了,我来。”
姜清不愿坐客厅的奶白色沙发,她怕身上的脏血染坏她精心养护的小羊皮。
傅知聿给她扯了把小椅子放在自己身前,拍了拍椅面,姜清听话地坐下,拘谨地不像是在自己家。
男人处理外伤很熟练。
蘸着碘酒的棉棒擦过手肘的时候,姜清不可控制地颤了一下。
可男人手很稳,人更稳,他问她:“很痛吗?我轻一点,但你还要再忍一下。”
痛感让姜清每一寸感官都被放大。
这么近的距离,她又闻到了傅知聿身上那股独特的冷香。
她问:“傅董身上好像股特殊的香气。”
傅知聿动作不停,“喜欢吗?”
姜清愣了一瞬。
听到男人继续:“我是说香水。”
深夜的室内很安静,只能听见男人平稳的呼吸,和姜清淡淡地抽着气。
她心跳又开始加快,故作平静,“挺特别的,很好闻。”
手肘擦完是后背,男人让她转过去。
她感觉到男人的动作的确很轻,因为两个人的距离过近,男人均匀的呼吸就喷在她的后背,伤口的痛感带着周围皮肤泛起酥麻的痒意。
姜清乱了呼吸。
“裙子掀起来。”
膝盖的伤口在裙摆下,姜清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是很常规的对话。
她像个牵线木偶,动作僵硬,男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听话且尽量不让自己忸怩作态。
“腿分开点。”
她听见男人沉声吩咐,可她不敢去看他的脸。
再开口就已经带了颤音,“我自己来。”
傅知聿没勉强,他看清了姜清红透的耳尖,知道她还是道行太浅。
仗着姜清不敢和他对视,他明目张胆地直视着姜清,直到她把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尽数涂完。
“伤口有点深,今天太晚了,你早点休息,我明天让人让人给你送支祛疤膏来。”
“谢谢傅董。”
傅知聿淡笑,“你打算一直叫我傅董?”
姜清疑惑:“那不然?”
“罢了,”傅知聿自嘲一笑,万一某人不开窍,再叫他小叔,他岂不是得不偿失,“称呼而已,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好好在家养伤,你的后顾之忧,我都会替你处理。”
虽然今夜受了太多惊吓,但好在结果是好的,在男人离开后,姜清也算一夜好眠。
等到第二天上午,她看到了傅知聿一早给她发的消息,【祛疤膏在门口,醒了记得涂。】
原来他不会敷衍,他真的记得。
等姜清打开门,独户独梯的门外不止一支药膏,柜子边上还有一瓶并不带品牌但包装精致的香水。
长方体玻璃的瓶身,里面是干净又透明的液体,简单大气,就和他的主人一样。
姜清拧开瓶盖,在手腕上轻轻一喷。
男人身上木质的冷香瞬间侵入她的鼻腔。
这种味道莫名让她安心。
果然很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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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奕辰被带回老宅后,本以为他小叔会给他上家法,再不济也是跪祠堂。
可没想到,周炎只是把他扔回了房间,他小叔什么也没交代,只让他自己好好反省。
可越是没有动作才越让人心焦,像是悬在头顶还未落下的铡刀。
而他没有丝毫心理准备,越是不罚,只说明他小叔越不可能把股份还给他。
第二天一早,傅家大爷就带着吴氏去了老宅。
看到自己的父母,傅奕辰害怕又委屈,“爸,妈。”
吴氏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派去通知他们的人说了,大少爷犯了错,三爷说要收回他身上1.5%的股份。
那是多少钱?自己这蠢儿子到底犯了什么事?
她揪着他的耳朵,“你干什么了,让你在你小叔面前收敛一点,你去惹他干嘛?”
傅奕辰拍开他母亲的手,“我哪敢惹小叔,我没有。”
傅家大爷也吹胡子瞪眼,“好好的,你要没犯什么大错,你小叔怎么会突然要收回你的股份。”
股份从来是和姜清挂钩,之前当成是自己的东西,都快忘了这是傅老添给姜清的嫁妆。
现在旧事重提,那肯定还是和姜清脱不了干系,吴氏灵光一闪,问他:“你是不是要和姜清离婚,被你小叔发现了?”
“问不是告诉过你要忍吗?你要娶淑彤什么时候不行,何必急于这一时?”
傅奕辰越听越烦,“妈,你就别瞎猜了。”
“和你想的正好相反,是我不想和姜清离婚,小叔生气了,才要收回我的股份。”
吴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问傅奕辰:“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