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童尚书家的童大小姐知书达理温婉可人,而且在琴棋书画上也是颇有造诣。”褚楚喝了口茶,说话不急不缓地,“这么看下来,与李子承应该还算般配。”
李合嫣坐到褚楚对面,看着她道:“你这是在说什么话呢。不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吗?要是让褚欣儿听见,又该难受了。”
“你着什么急嘛……”褚楚拍了拍李合嫣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你听我把话说完。这位童尚书家的小姐说起来我还算是认识,她比我小不了几岁。
我从前还在京中的时候就见过她,后来回京,机缘巧合也见了她几次。这人要用我们的话说,就是实打实的白莲花,人前一副谦卑温和的模样,人后那些算计的小心思,实在是连时薇薇都比不上。”
“这你都知道?说起来我曾经还和这个童小姐在宫学上过学,只是当初她与我不是一个班的,又与时薇薇交好,我与她也就没有怎么接触过。”李合嫣眼珠子转了转,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褚楚翻了个白眼,对自己与李合嫣之间的默契表示一百个失望。“你还没听明白吗?不是要给褚欣儿制造机会吗?
如果童文素在李子承或者是人前表现出了自己那真实的一面,让左相府的人知道了,这
亲事还能成吗?”
“你要让李子承与童文素的婚事黄了?”李合嫣对褚楚的做法有些不认同。“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我们要是这么做,不太合适吧?”
“俗话说得是合适相配的婚事,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李子承要是娶了童文素,往后那左相府后院,比现在林氏还要闹得鸡飞狗跳。”褚楚推了推李合嫣的胳膊:“你要信我。”
李合嫣看了看躺在床上沉睡的褚欣儿,咬了咬牙道:“你打算怎么办?这事我们也不能做得太离谱了不是?”
“这个吧,还得容我想想,我想好了在告诉你,毕竟我对童文素有些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知道的,她的弱点与软肋,我也摸了个一清二楚。”
见褚楚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李合嫣也没有多说,她想了想,道:“对了,我之前让你帮我注意俞太妃的一举一动,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嗯……我觉得,俞太妃的疯癫,是装的。”褚楚思索了一会,道:“俞太妃平日在庆**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其实很少会有昨日那般的情况发生,而且据我调查,昨日从庆**一直到周承宫,俞太妃一路上的表现与正常人无异。”
这和李合嫣与褚奕的推测没有什么出入。“正常人
想要装傻很容易,但是一个本来就痴傻的人想要扮成正常人,那就很难了。”
俞太妃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不得已为了保全自己而装疯卖傻,只是昨日的事怕是大家都已经看出了不对,幕后之人,不知道会不会放过她。
“你这段时间继续盯着俞太妃吧,我觉得俞太妃应该是暴露了,她很有可能会被人灭口,如今她手上说不定还有重要的线索,不能就这么没了。”
褚楚应了声,道:“放心吧,我会派出人手盯着俞太妃的,同时也保护她的安全,俞太妃所说先帝的死有蹊跷,我觉得还是与我们这些日子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
说不定真凶耗时十几年,才将这些案子瞒天过海,如今又怎么可能甘心被俞太妃这么平白点破。”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应该是将那人逼急了,他们也想要尽快行动。之前在大殿上,俞太妃抓着我时偷偷塞了一个白玉扳指给我,戒托里面有一张小纸条,上头写着找出先帝真正的遗嘱,阻止他们行动。
我与褚奕都猜测纸条上的‘他们’便是幕后之人,只是这个先帝真正的遗嘱,就褚奕所知,并没有见过或是听说过先帝有提前订立的遗嘱……后来大家所见到的,也就是先帝临终前的口述。”
褚楚听见遗
嘱两个字眼神闪了闪,她仔细回忆了一番,开口道:“或许……原瑾公主知道正和帝立下的遗嘱在哪。”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记忆里有关于先帝遗嘱的内容?”李合嫣听见褚楚说原瑾也许知道此事,眼睛都在放光。
“嗯……我也不是很确定,这事,可能还要问我的师父才知道。你先别急,我若是有了消息,会派人送信给褚奕,你交代的俞太妃的事情我还盯着呢,现在就是跟对方比速度的时候了。”
遗嘱若是能找到,那至少根据俞太妃所说,应该就有确定幕后之人或是阻止幕后之人行动的办法。“遗嘱至关重要,皇权之争向来是你死我活,万一起了争执,那就不是吵架比武这么简单的了。”
褚楚托着下巴点了点头:“不说别的,若是真的战事起了,褚奕也要受牵连,皇上也要受牵连,到时候京城生灵涂炭,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
“你倒好,回头嫁给了南宫卿,离开金洛也远离这些是非之地。”李合嫣这话半带调侃半带真挚,若是真出了事,她也希望褚楚躲得越远越好。
“我嫁给南宫卿这事还没个定数呢,你少来这套,虽然皇上已经下旨赐婚,但是还需要南和朝的皇帝同意才行啊,过些日子南宫卿也要带
着南宫荟离开京都,等永明帝的圣旨下来,我才能嫁去南和。”
褚楚叹了口气,接着道:“再说了,离开金洛到了南和,难道我就不需要面对这些权利之争了么?南和的境况没有你想得那么好,太子南宫纪元与南宫卿不对付许久,他们二人之间,必有一战。”
听了褚楚的话,李合嫣点了点头。只要身在权利圈子里,就免不了为这些事所困扰。若不是自己赢得了至高无上的权利,那便成为了权利的牺牲品。
“你晚些嫁也好,若是你去了南和,那我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是啊……我这些日子还一直在想呢,若是我真的去了南和,那以后连一个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了。我要是遇上了什么事,该找谁倾诉啊……”
李合嫣与褚楚之间,除却友谊,更多的是一种依赖。她们从同一个时代穿越而来,这里的人很难明白她们的观念与行事风格,她们也常常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两个人之间的交心更多的其实是对压力的宣泄。
“要不你别嫁了,就在金洛呗?”李合嫣笑着调侃褚楚。
褚楚白了李合嫣一眼:“你怎么不说你别嫁给褚奕,跟着我去南和呢?”
“行了,不同你再说了,你还是想想一会褚欣儿若是醒过来,该怎么声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