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宫荟说了这么一番话,李合嫣才知道褚楚为何会不愿意见南宫荟了。从前那个咋咋呼呼只想着给她找不痛快的人忽然变得如此温顺,这放谁身上怕是都有些受不了。
“你已经谢过我了,不用谢我这么多次,我也不能见死不救,都是良性作祟。”褚楚这话若是放在往常,南宫荟早就跳起来说她不识好歹了。
但是如今李合嫣看了看南宫荟,她也只是安安静静喝着庐烟准备好的茶,放下茶盏耐心地道:“我知道你就是怨我之前做的那些事与对你的偏见,我从现在开始改还不行嘛?”
这半带撒娇的语气听得褚楚与李合嫣两个人都是浑身一颤,李合嫣扯了扯嘴角道:“那个……祥瑜公主,你可能是误会了褚楚的意思,她是昨晚回来得晚,今早为了配合调查你的事没有睡好,这下有些累了。”
“哦,这样啊……”南宫荟点了点头,又看了褚楚一眼,“我只是有些话想要对你说,我说完就走,不会耽误你多久的时间。”
李合嫣听南宫荟这么说,心里想着是不是要先走一步,好留给二人独处的时间。哪知道她还没有开溜,南宫荟便自顾自地讲起了话。
“我知道你与我皇兄之间有些矛盾,但是有些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同我皇兄坐下来好好聊聊呢……
你们明明还互相喜欢,只需要捅破那层窗户纸,说开了解释清楚了不就好了吗?”
南宫荟这话说得十分急,李合嫣听着她似乎连个断句都没有,有些替她喘不上气。实则南宫荟也是害怕自己说这些话不讨人喜欢,想赶紧说完了撒丫子撤走。
褚楚沉默了许久,其他两个人坐在一边连大气都不敢喘。“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呃……没……没有了。”南宫荟不知道褚楚是什么意思,她眨着眼睛看了看李合嫣,李合嫣对她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那……那我走了。”
南宫荟没有多留,匆匆忙忙离开了。李合嫣等人走了,才试探性地开口道:“你对南宫荟说的这些话怎么看啊?”
“没有什么看法,她说的这些我之前不也听你说过一遍么,现在的问题是南宫卿从来没在我这里提起过从前的事,他不解释,我想听也听不到啊。”褚楚也不知道南宫卿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等些什么。
李合嫣哽了哽。“原来是这样……你别有太多负担,南宫卿肯定也是有自己的顾虑罢了,等机会合适了,他自然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嗯……你不用担心我们之间的事了,我和他么,若是间隙消除了,自然会重归于好,若是间隙还在,
等他离开了金洛,我还是原瑾公主。”
褚楚将这些事想得很开,李合嫣甚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才这么放心不下。“行了,既然看你也没什么事,我就放心了,我也累了,先回去了。”
“你回去吧,好好休息,不出意外,明日应该也要回宫了。”
李合嫣本来还从未想过回去的事,被褚楚这么一提,她才恍然想起明日午时过后回京的事情。“你也好好休息,明天那么远的路,你背上受了伤,怕是也会十分疲惫。”
她说完,见褚楚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营帐。
……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因为要收拾回程的东西,李合嫣被乐山一早从床铺里拉了出来。她一脸不甘不愿。
“乐山你至于吗,吃过午饭才走呢,这现在看天色,也才卯时吧?”李合嫣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心烦意乱地下了床。
“说是说午饭后出发,但是奴婢总要提前收拾好不是?”乐山给李合嫣倒了一杯茶,替她梳着头发安慰道。“姑娘喝口茶,早饭都是做了姑娘最爱吃的小食,姑娘吃完心情也会好些。”
这个倒是正中李合嫣下怀,她点了点头道:“嗯……勉强接受了需要这么早起来准备。”
两人正聊着天,可乐不知道是从哪里玩来,身上还沾着许多草屑,它跳到了李合嫣的梳妆台上,抖了抖
身上的毛发,瞬间沾了李合嫣一脸。
李合嫣吐了吐舌头,将可乐抱了下去。可乐在李合嫣脚边蹭了蹭,像是在撒娇卖萌。只不过这动作看在李合嫣眼睛里,更像是将它身上的泥土全擦在了自己的衣裙上。
她眉毛挑了挑,按捺住心下的崩溃,笑着道:“可乐呀,一会趁着还早,让乐水给你洗个澡,不然这一身脏兮兮的,我都不好意思把你抱上马车。”
“今日怕也是乐水没看住可乐,让她跑到了外头去玩,这一身和从泥地里打滚出来似的,确实该洗个澡了,不然王爷怕也是不要它上车的。”
“呜呜呜……”可乐听懂了乐山的话,有些可怜兮兮地趴在二人脚边,翻了个肚皮想要撒娇。
李合嫣吸了吸鼻子,有些为难地看着可乐,褚奕大概是不怎么喜欢可乐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加上它现在身上又脏,若是不洗澡,一会回去的时候,怕是要和项外一起坐在车厢外头了。
“把可乐抱下去洗一洗身上的毛发吧,在太阳底下洗着,别让它着凉了。”李合嫣交代了乐山几句,便让人将可乐抱走了。
吃过午饭,乐水才将可乐带了回来,乐山将所有的东西都清点了一遍,看见乐水进来,道:“怎么才回来?给可乐洗个澡用得着许久么?也不怕姑娘等急了。”
乐水挠了挠头道:
“可乐身上的毛发太厚实了,奴婢也是怕没干透可乐也容易着凉,这才在太阳底下呆着一直不敢抱回来。不过姑娘,可乐方才在外头的草丛里,捡了个小牌子。奴婢也不知道是谁的,便带了回来。”
“什么小牌子?”李合嫣看见可乐从乐水怀里跳下来,昂着头十分骄傲的样子坐在了自己脚边,她探究地向乐水望去。
“是一个方形的木牌子,上面的标识,奴婢从未见过。”乐水将怀中的那块木牌放在了李合嫣面前的桌子上,李合嫣看见那块木牌,瞳孔猛地一缩。
方形的木牌雕刻了一圈细致的花纹,花纹的正中间,是一个茶壶形状的标记。这块木牌与之前在浙陵县清水酒楼那个暗室中拾到的一模一样,想必也是同一伙人留下的。
“这木牌是在哪里找到的?”李合嫣低头看了一眼可乐。可乐之前曾经寻找过几次佛香的气味,这木牌上隐隐约约还残存着一些佛香的味道,想必可乐也是通过嗅觉找到的。
乐水想了想道:“就是在姑娘这营帐外,奴婢带着可乐晒太阳的时候可乐叼来的。”
“在我的营帐外?”李合嫣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若这牌子是凶手掉在外头的,那说明凶手要么经过自己的营帐,要么就曾在自己的营帐外驻足。无论哪一种猜测,都让李合嫣背后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