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帝对南宫荟的漠视一直是南宫荟心中的一根刺,她心中有些怒意,便开口道:
“你不就是有些勾住我皇兄的本事!你比我好到哪去了,你从前在京都到处沾染男人的名声都传到了边境去!”
褚楚对自己名声这件事倒不怎么在意。
原瑾公主这个身份的名声本就是原身折腾坏的,同她可没有一点关系,再者,自己这些年在边境的所作所为早就扭转了那名声,今时不同往日,她懒得计较。
可褚楚虽然没有什么不快,但是李合嫣心中却不怎么舒服。无论如何南宫荟也不该将褚楚说得如此不堪,这怕也算是狗急了乱咬人。
“祥瑜公主这话就不对了,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褚楚早些年是因为年纪小做了些让人误会的事。不说她如今是怎样的人,就是当年也是众人没有了解其中内情而以讹传讹故意败坏她的声誉。
公主也是识大体的人,应当知道三人成虎的道理,若是您还未曾了解过一个人便通过别人的话来对他妄下定论,那说出去其实是丢了自己的面子。”
李合嫣也看出来了,南宫荟就是典型的缺少关爱。南宫卿若是在褚楚身上费的功夫多了些,她大概就没有什么安全感,觉得是褚楚抢占了原本属于她的
关心。
“我……我不是乱说的,她的性子我自然是知道些,从前在庄子里,她没少给我下绊子。”
“你说这话不怕闪舌头吗?”褚楚白了一眼南宫荟,这小丫头看上去不是很聪明的样子,说起话来也是不经过脑子的。
“我可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要是不来惹我,我吃饱了撑的要给你使绊子。”
南宫荟被褚楚堵了回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恨恨地坐在自己的靠椅上,沉默了半天道:“你若是还喜欢我皇兄,就不要总是躲着他。”
褚楚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耳朵,道:“我听错了?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我同南宫卿的事了,你不该巴不得我同他老死不相往来才对吗?”
“我那是看在我皇兄的份上!”南宫荟一脸不情不愿。“皇兄都是为了你才来的金洛,你就算是对他有怨言,也该听他解释解释吧。”
南宫卿与褚楚的事南宫荟虽不知道内情,但是自从褚楚离开后,南宫卿似乎就变了个人,变成了同褚楚出现之前的那样,对所有人和事都是冷冷淡淡的,也很少再笑过。
她虽然并不喜欢褚楚,但是南宫卿对她而言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比起自己的心情,她更在乎南宫卿,毕竟他也是南和朝皇族上下唯一
一个将自己当做亲人的人了。
“我们之间的事你又不清楚多少,你与其来找我,不如问问你皇兄做了些什么,我不是不见他不听他解释,是他根本没必要解释。”
褚楚托着自己的下巴,说起这些事似乎就有些烦躁,她摆了摆手,道:“你出来也有许久了,最近京中有些乱,还是早些回四方使馆吧。”
南宫荟见褚楚赶人,本也不想多留,站起身便跟在冯管事身后出了王府。李合嫣让乐山将赠礼交给了南宫荟,等人走了,她才开口。
“你同南宫卿究竟是有什么事,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是有深仇大恨呢。”
听李合嫣问起,褚楚想起来方才的话未同李合嫣说完便被南宫荟打断了。“我与南宫卿本来与你同褚奕如今一样,他本就有姬妾,说实在的,我并没有多在乎此事。
但你也知道,我们二人的身份,一个是金洛的公主,一个是南和朝的皇子。更何况他手握重权,我背后又有着先帝留下的势力。所以想要在一起注定不会是和亲那么容易。”
李合嫣皱了皱眉,问道:“我之前总听人说这个二皇子其实并不很受永明帝重视,而且手上也没有什么权利,南和朝的势力中心,不应该是那个太子殿下么?”
“这就是你
孤陋寡闻了。”褚楚摇了摇头。“永明帝可是出了名的老奸巨猾。南和朝国力与金洛相当,他为了让南和朝不要在自己的下一代手中没落,便想了不少法子。
明面上看太子南宫纪元在朝堂上权利最大,手上控制着南和朝数十万的军队调动,但其实那些永明帝身边最有能力的杀手势力全都在南宫卿的手中,再加上朝堂之上的臣子多偏向于南宫卿,两人实际上力量相当。”
帝王权术中最常见的一种就是分权制衡。分散管理国家的权利,实际上是将最大的力量全部集中到了自己手中。
再加上南宫纪元与南宫卿互相抗衡,自然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壮大自己的力量。他们彼此相互斗争的过程,其实也就是在进行继承人的角逐。谁更有能力驾驭滔天的权利,谁便能够坐上王位。
“那这和你与南宫卿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是因为两个人的力量都过于强大所以难以共处么?”
褚楚叹了口气:“若我只是金洛哪个杀手组织的掌控者还好说,偏偏我就是公主,南宫卿他与我相处,多多少少会知道我背后势力不弱。
他要是想在与南宫纪元的斗争中占据优势,如果能够从金洛下手,也必然会躲得永明帝的喜爱。”
李合嫣用
了些时候消化褚楚的话。南宫卿是在边境与褚楚相识,说明他一直都在金洛边境生活。南和朝的皇子在金洛立足,除了打探敌情,李合嫣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目的。
“南宫卿……不会是想要利用你吧?”
“什么叫想要利用,他就是切切实实在利用我。”褚楚当时知道这一切之后差点崩溃,她将责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觉得是自己放下了戒心才让人钻了空子。
“我与南宫卿的第一面是在京城,那时候我们看对方都不顺眼。后来我为了调查燕盏厘的事去了边境,再遇南宫卿,他救了我一命,但那时候他不知为何中了毒。
我想着报答他,便到了他在金洛边境的一个小山庄去,日日在他身边想方设法给他解毒。但是人不就是这样吗,日久生情,更何况南宫卿从背景长相上也找不出一点毛病来。”
褚楚暗叹自己就是受不了别人对自己的好,南宫卿对她好一点,她便无限制地失落。或许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她这些年也见过不少长相学识能媲美南宫卿的,但她只对南宫卿产生了爱恋之情。
李合嫣拍了拍褚楚的肩膀。“我觉得南宫卿对你不像只是利用,光凭他千里迢迢来金洛只为见你,都说明他对你还是用了些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