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三个人。
一个惊愣,一个沉默。
唯独武青颜一人指天跺地,胡吹乱侃,吐沫星子乱飞着,“老天怜我,让我能够及时找到你,我也就算了,跟了你这么多年,被骗了也就被骗了,可人家姑娘花容月貌,你怎能忍心再欺骗?你,你……”
武青颜揪着沈沪的衣领,说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骂的痛彻心扉,奈何飘飘姑娘当真是忍耐力超群,跟嗯没有转身离去,或者是冲出房间的意思,只是愣愣地看着沈沪,眼中一片复杂之色。
最后,实在是编不出来词儿的武青颜,索性身子一歪,佯装昏死了过去。
沈沪眼疾手快,一把将扶助武青颜,随后,很是轻车熟路的,将她如同一个麻袋似的扛在了肩膀上。
闭着眼睛的武青颜好一阵恶寒。
特娘的沈石头,一定是故意的,就算避嫌不用抱的,也能用背的好伐?
而坐在床榻上的飘飘,看着将武青颜甩上肩膀的沈沪,则是更愣了。
沈沪却连看都没看一眼飘飘,迈步就往外走,可是就是在他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飘飘的声音忽然响起在了身后。
“客,客官,五千两已足够为飘飘赎身,
若是客官愿意,飘飘愿意跟随着客官一起离开……”
装昏的武青颜听了这话,是真的开始昏了。
不是吧大姐?
她刚刚将沈沪这厮刻画的多败类啊,不但上有老,那下还拖着小,父母过百,儿女待补,如此直白的话,就是傻子都能听出这男人是个火坑的好伐!
怎么着,现在做花魁都不用带脑子的?明知是火坑还往里面跳?
飘飘则是继续又道,“客官,飘飘知道令夫人可能是太过劳累了,所以才会如此的激动,只要客官点头,飘飘愿意将凌夫人当成姐姐一般的照顾,至于客官的儿女和父母,飘飘也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的。”
眼下这男子虽瞒着夫人前来花楼,可是面对夫人的哭诉,从始至终不说一句话,最后在夫人昏迷时,竟还能够第一时间出手相救,且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嫌弃,足以见这男子是个重情义的。
飘飘在这花楼之中长大,什么样的男人都早已看了个透彻,再者,这男人出手阔绰,而且长相不凡,若是当真能跟他相伴此生,也总是要比她继续在这里被其他男人践踏好得多。
这般想着,飘飘鼓起勇气站了起来
,朝着沈沪走了去。
如此的女美男俊,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称得上美妙的画卷。
奈何,在这画卷之中,有那么一个人,则是不合群地偷偷掐在了沈沪的后腰上。
特娘的沈石头,你再发会儿呆,姐真的就要吐出来了……
沈沪瞬间绷紧了身体,冷声开口道,“别跟着我。”
语落,迈步离去。
飘飘呆愣在原地,望着沈沪消失的身影,是不舍更是羡慕的。
这男人的冷,简直冷到了骨头缝里,更是冷的那般的居高临下,让人不敢靠近。
“我说沈石头,没想到你还挺有女人缘的,我看那飘飘美人儿长得不错,不然你就收了她?你放心,我一定帮着你跟长孙子儒解释的,我想长孙子儒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定是能够准许你提前回到大齐娶妻生子的说……”
漆黑的街道上,沈沪背着武青颜窜梭在房檐上,树丛中,从始至终不说一句话,倒是武青颜一直都在好心的帮忙说媒牵线。
最主要的是,那飘飘美人儿可是花了凌顾所有的棺材本儿才拿下的,就这么碰都不碰,未免也太大头了一些。
岂料,沈沪根本不领情,在抵达太师府时,直接将
武青颜扔在了挂着凌府牌匾下的门口,一个闪身便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武青颜早就习惯了沈沪这石头脾气,也不在意,推开府门就往里面走,只是还没等她走几步,便是瞧见若雨急匆匆地端着个水盆从远处走了过来。
“长小姐。”若雨停下脚步。
武青颜看着若雨手中的水盆,“怎么了?”
若雨道,“后院的祠堂漏水了,下人刚刚发现,我正带着他们清理呢。”
武青颜皱了皱眉,“如此重活你跟着凑什么热闹?锋锐人呢?让他去,他不是早就回来了吗?”
若雨颇为为难地道,“回来了是回来了,不过锋总督统此刻在忙……”
武青颜挑眉,“忙啥?”
若雨叹了口气,“锋总督统从回来之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院子里,谁也不让靠近,我刚刚过去看过,却并不曾见着锋总督统的人,只是听见一声声干呕不断地响起在锋总督统的房间里……”
武青颜点了点头,明白了,原来锋锐是在忙着吐。
“没事儿,我去看看他。”
武青颜说着,直接朝着锋锐在太师府内的旁院走了去。
锋锐在看见武青颜,且听闻见武青颜说是要给自
己止吐时,总觉得她不会那么好心,果不其然,在武青颜给他彻底止住干呕之后,便是再次将他打包送出了府外,并同时找来了寒修和凌锐卒的那些队长们。
熟悉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此刻的天都多黑,他们的脸色就有多黑。
跟武青颜打过交道的他们很清楚,武青颜这么晚将他们找来是为了什么。
当天晚上,燕国主城内再次闹起了黑衣人的传闻,或者说接连的几天,燕国主城内就没有一日太平的,无论是燕皇派出多少的士兵前在主城内巡逻,晚上仍旧会传来贵族们被打,亦或是百姓们被偷盗的消息。
最后,被迫无奈的燕皇就连皇宫里的御林军都派出去了,可是结果仍旧没有一丁点的效果。
不过是几日的时间,燕国主城内无不是人心惶惶,最后严重导致到,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普通百姓,在太阳落山之后便是无一人再敢上街。
如此一来,开在夜晚的那些花楼,则是全部面临着无客而来的惨局,而对于每个国家来说,每年税收最高的便是出自这些烟花之地,可是眼下这些花楼每日晚上连一个客人都接不到,又如何还有国税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