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皇帝病重的这段时间,弄得皇宫里众人人心惶惶,眼下听闻四皇子要在寝宫里设宴,无论是大臣们还是宫人们无不是打心里的长出了一口气。
既能设宴,便说明皇上的病确实无碍了。
虽然一切来得异常蹊跷,不过在皇宫里呆的久的人心里都清楚,皇家的事情,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说的明白的,而如他们这种站在底层的人,自然是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
至于短暂被推上太子之位的曲逸飞,早已被众人抛在了脑后。
酉时一刻,四皇子寝宫灯火通明。
官员们拥挤在四皇子的寝宫里说着笑着,舞姬如同在夜间开放的艳丽花朵,踩着宫中乐师的曲子,在寝宫的大殿之中妖娆绽放着。
虽说是四皇子的寝宫,可以现在曲默然的身份却是坐在了寝宫内的主位上,而东道主曲文臣则是与曲非翎一起坐在旁边,紧紧挨着朝中的那些大臣们。
历代为了讨好君王,大臣们所用的办法几乎都是一个,那就是进贡美人。
眼下也不例外,那些官员们将精挑细选的美人们带进大殿,领到曲默然的面前,供曲默然打量着。
那些年轻的女子,有的是官员家族里的小姐们,有的也可能是某个花楼里价
格高昂的清小倌,可无论她们的身份是什么,在看见曲默然的一瞬间,均是羞涩地垂下了含着笑意的面庞。
曲默然对于这样的场面早已司空见惯,若是以前,他或许还会顾虑那些大臣们的面子,客套的敷衍一番,可是现在,他竟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她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十分讨厌这种宴席,原先,他还觉得是她没见过世面才会如此,但是现在,他也觉得这宴席是那般的无聊。
大臣们见曲墨然对这些女子并不感兴趣,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四皇子寝宫,一片的歌舞升平,嘈杂声,丝竹声,就连天牢都能够听得清楚。
傅敌睁开眼睛,循声声音看向走廊尽头唯一的一个小窗户,疑惑道,“皇上病重,怎有人敢如此在宫中大声奏乐?”
“三皇子重新被立为储君,现在皇宫里的人应该在为他庆贺吧。”武青颜漫不经心地说着。
傅敌惊愣地看向武青颜,刚想问她为什么会知道,但话到了嘴边,便是直接变成了,“你做的?”
如果此刻他面对的是其他人,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三皇子是因为做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被皇上废除太子之位的,他到现在还记得,皇上当时
有多震怒,怎么可能会恢复三皇子的太子之位?
但是面对现在这个女子,他得直觉却告诉他,这事儿一定和她脱不开关系。
“你很讨厌曲默然?”武青颜所问非所答。
傅敌倒是没想到武青颜会这般问,愣了愣才道,“谈不上讨厌,三皇子从小便天资过人,若是他当真能够当上赵国的新君,定要比大皇子继位来得可靠,只是三皇子发生那种事……”
还没等傅敌把话说完,武青颜便颇为感慨,“傅统领,我一直觉得你这个人耿直了一些,不过没想到你三观如此端正,你或许应该感谢你自己的三观,虽说不能保证你飞黄腾达,但绝对会让你衣食无忧的。”
曲默然那厮虽说阴险了一点,但他却极其爱惜人才,傅敌武功不错,三观又正值,想必就算当真登基,也不会如何为难傅敌才是。
“你,你什么意思?”傅敌并无法理解武青颜的话。
只是还没等武青颜解释,就见几名黑衣人溜进了天牢之中。
傅敌当即站起身,如临大敌地站在牢房门前,冷漠地看着那几名黑衣人,“你们是何人?竟敢擅自闯入天牢!你们就不怕皇上的怪罪吗?”
武青颜看着傅敌那板着的一张脸,无奈地
叹气,说他耿直他还真是比钢筋还直,人家既然都闯进来了,又怎么会害怕?
果然,那几名黑衣人根本就没有搭理傅敌,而是走到了武青颜的牢房外,仔细地打量了武青颜片刻之后,将牢房们打开,把武青颜从里面拽了出来,根本不给武青颜任何挣扎的机会,一掌打在了她的后颈上。
武青颜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早已不是昏暗肮脏的天牢,而是一处装修考究的寝宫。
“吱嘎……”
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一个欣长的人影迈步走了进来。
那个人背着烛光,让武青颜看得不是很真切,一直等他含着淡淡的笑意站在武青颜的面前,他的五官才彻底显露了出来。
“看样子,你一点都不惊讶么,不过我对你倒还是挺惊讶的,听闻我的人在请你过来的时候,傅敌竟然那么大的反应,若非傅敌被关在牢房,只怕是会和我的人拼命才是。”那人微微垂眸,看向被捆绑在屋内角落里的武青颜。
“现在惊讶还有用吗?”武青颜看着站在面前的曲文臣,轻声道,“如果我现在哭爹喊娘,跪地求饶的话……四皇子就会放了我吗?”
曲文臣倒是没想到武
青颜会说出这一番话,愣了半晌之后,忽然就笑了。
那笑声既冷又阴,若非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一向在宫里最为温润且与世无争的四皇子,此刻会缠绕着满身的杀气,就连那笑容都如同夹杂着利刃一般。
“我开始一直都很好奇,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为什么会得到二皇兄如此的重视,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你竟有让人死而复生,白骨生肉的本事。”
曲文臣说着,忽然弯下腰,一把捏在了武青颜的面颊上,他下手的力道很重,像是要将武青颜就这么捏碎了一般。
“说,你究竟是在哪里找到的解药,能够让父皇再次死里逃生!”
那蛊毒是他亲手饲养的,他的师傅曾经告诉他,中此蛊毒者根本无药可医,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大仇终于可以报了,可是没想到现在竟然全部毁在了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上!
现在,他想要驱动下在父皇身体里的蛊,可无论他用什么办法,蛊都毫无反应,而现在皇宫内的所有侍卫都看守在父皇的寝宫外,他根本不得靠近半步,眼下,逼问这个女人是唯一的办法,他只有问出这个女人究竟给父皇吃了什么药,才能重新想办法唤醒父皇身体里的蛊。